二人走来,当他摘下帷帽之时,一张俊容映入眼眸。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英挺的鼻梁上系着一条细长的白绫遮住了双目,然而看到这张容颜,褚朝颜的双眸中满是惊讶,浑身紧绷,多年之后,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即便在心中规劝无数次,当他出现在眼前时,她的内心还是无法做到平静无波。
桐月察觉到她的异样,紧忙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褚朝颜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这里也不能待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还未迈开脚步,只听得一道声音传来,“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公子多心了,我只是再救我自己的人。”褚朝颜话语淡淡,转而朝着玄衣男子拱手致谢道,“谢过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玄衣男子神色冷峻,厉声道,“不想死就立刻离开这里!”
“我会离开,不过二位也请速速离开!”见他态度如此,褚朝颜神色一紧,“若不是二位,这些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些无辜之人也不会惨遭飞来横祸。”话音未落,锋利的剑刃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上,只要稍一用力,她便会血流成河。
“休得对我家姑娘无理!”桐月自然见不得任何人欺负自家姑娘,上前一脚就要踢开架在褚朝颜脖子上的长剑。
玄衣男子侧身躲过,下一秒,桐月手中的软鞭已经朝他甩了过去,“月姑姑!”见二人作势要打起来,褚朝颜急忙唤了一声。
“凤眠!”那声音低沉清冽,玄衣男子闻声立即收剑退至一侧,仿若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备车,速速离开!”声音再次响起,凉凉的如这寒冬之雪,没有一丝温度。
语毕,也不待褚朝颜做出回应,男子已转身,玄衣男子随即抬起右臂待那男子的手落在手臂之上,二人迈步便要离去。
只见二人还未踏出客栈大门,十余人黑衣人从天而降般立于门外,玄衣男子旋即上前与那黑衣人展开搏杀。
“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从后门走!”桐月拉着褚朝颜作势就朝着客栈的院子而去。
褚朝颜回眸看了一眼那立于房门之处的身影,一袭藏蓝色长衫纤尘不染,玉冠束发,一副寻常文人装扮,双目虽不能视,但周身却散发着凉薄寒意,让人脊柱发冷。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玄衣男子之前与黑衣人厮杀已受了刀伤,如今又以一敌十,自然落了下风,只见两个黑衣人趁着玄衣男子被其余黑衣人围困之时,举起手中长刀劈向目系白绫之人。
眼看那长刀就要落下,玄衣男子却脱不得身,心中骇然之时,半空中划过一道惊鸿弧度,正正钉入那黑衣人的胸口,巨大的冲势下,黑衣人连连后退几步,口喷鲜血而亡。
与此同时,一根软鞭飞来绕住了另一名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死死地锁住,“姑娘,快走!”从她搭弓拉弦,桐月便清楚她的想法,手中长鞭一甩,黑衣人手中的长刀便脱了手甩出数米远。
褚朝颜那握紧的拳头松了松,没有丝毫犹豫上前抓住那目系白绫的男子,“跟我走!”对于突如其来抓住自己的纤纤细指,男子未露半点拒绝之意,随他一同来到客栈后院。
褚朝颜翻身上马,不做一丝停留随即拉他上马,原以为会有些吃力,不成想,轻轻一拉,那人已翻上马背,兵刃交割之声不绝于耳,褚朝颜来不及多想,一抖缰绳,双腿狠狠地夹了下马腹,那马疾跑而去。
冷冽的寒风如薄刃般在她的面容上肆意,“姑娘为何救我?”耳边传来身后男子低沉的声音。
“不忍心看到你死在我面前罢了!”褚朝颜懊恼的回了一句,对于他,她终是狠不下心来做到袖手旁观。
“姑娘与我相识?”从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他便有所怀疑。
褚朝颜清冷的吐出三个字打断了他的猜测,“不认识!”
那黑衣人似乎今夜不要了他的命誓不罢休般穷追不舍,“把我交给他们你便不必如此狼狈!”男子带着一丝嘲讽道。
褚朝颜心中愤然,自己这般是为谁,倒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可是心中越气她就越狠命地夹击马腹,往前猛冲。
纵马飞奔一阵,褚朝颜眉头蹙起,这样根本甩不掉身后的黑衣人,于是抓起他的手臂将缰绳塞进他的手中,“抓紧了!”随即抓起长弓,旋转上身,狠狠地拉动弓弦,那箭如疾风,正中一黑衣人。
不等褚朝颜从箭囊中取出箭羽,‘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穿进了她的肩头,幸而距离较远,那弩箭入势不深。
褚朝颜咬着牙齿,没叫出半声,吃力的拉动弓弦,箭矢疾飞落在那马腹之上,那马顿时抬首嘶鸣,黑衣人也被摔在马下。
过了一段荒僻的树林,右前方隐隐现出点点火光,褚朝颜抓住缰绳,调转方向朝着星火飞驰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那马匹进入村落,只是马背之上空无一人,褚朝颜拉着那男子躲进了破庙之中,庙内尘封土积,蛛网从横,土台上上的塑像也已残缺不全。
进入庙内,褚朝颜便放开了那男子的手臂,借着银白色的月光寻了一些干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支火折子,直到庙内燃气一丝火光,褚朝颜的额头上已布满了虚汗,她回头望了一眼那男子,那人还站在她方才松手的那处。
褚朝颜起身走至他的身侧,拉着他在火堆不远处坐下,“你受伤了?”那男子忽然出声问道,不等她回答,又道,“因双目不适,这嗅觉变得十分灵敏,你的身上血腥味浓重,可是方才所伤?”
“嗯!”褚朝颜点了点头,放开他的手来到火堆前,原本还有些提防的她,此刻安心些许,看了一眼肩上的弩箭,一咬牙将之拔出,再也忍受不了的她,闷叫一声。
随即一截光溜溜的手臂露在空气之中,连带着半边圆润的肩头,褚朝颜用绢帕捂着还在出血的伤口。
“止血散!”男子掌心内呈现出一白瓷花纹瓶,那掌心正冲着自己的方向,而面容却朝他处,褚朝颜并为多想,接过他手中的瓷瓶,拔出瓶塞便往伤口处撒了些许,“不怕那里装的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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