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大清早施工队就在村口叮叮当当地敲打修路,村里的耕地都忙活的差不多了,村里许多人就喜欢起个大早就看施工队忙活,亲眼看着那水泥混在一起铺在路面上再碾压,等干了就成了白泥路,那过程实在是神奇。
娇娘出钱雇人来修路是利在子孙后代的事,村里人大多数人还没转变过来思想,但也觉得全让娇娘出钱又出力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村里人做了饭,东家拿点西家拿点,娇娘也就不用天天给施工队做饭了。
不过这天气越来越热,在这种天气下施工汗流浃背的,娇娘害怕工人们中暑耽误施工进程,毕竟这批工人已经做了半月有无,都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要是出了什么事还真是顶不上。
娇娘煮了薄荷茶冷却之后搬到工地上,做累了就歇歇喝点茶吃点东西,倒也没出什么事。
工地的工头名叫吉大河,娇娘家的磨坊和猪圈就是他带着工队做的。
吉大河手下的施工队人员不多,大都跟他一个村,他们村在清河县,比林家村还要穷,能种的地也少,没办法,吉大河只能带着村里的老壮爷们走家串户给别人做些建筑,也算是古代的施工队了。
不过很多人家贫,就是盖个猪圈什么的人丁旺盛的就可以自己动手了,又哪里需要这样的施工队来做呢?是以,吉大河一行人为了养家糊口,基本什么都会做,打井磨磨盘都是一把好手。堪称是古代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娇娘一开始也没想到找他们,想着预算能省则省,村里劳动力就挺多,培养一下也就凑合用,可叶轩教了好多遍怎么做,村里大多数人还是不上手,让他们烧制水泥还成,一到铺路就不行了,不成样子。
于是第一周就叶轩一个人忙活着铺路,就算他一个顶十个,可总指望他一个人也不行啊,这时候吉大河听说这边在铺路,带着手下的人就来毛遂自荐了,要的工钱也不高,包吃不包住一人一天二十文钱就行。
娇娘给村里那群莽汉的工钱也不少,让吉大河他们上手试一下效果不错,于是干脆辞退村里一些人,让剩下的人去烧制水泥,吉大河带领的施工队就负责铺路。
施工队有十一个人,年纪最大的五十三岁,最小才十三岁,都是因为家庭困难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做活,找不到活的时候就去扛包,天天吃干粮饼,从牙缝里省钱送回家里养活一家几口人。
“老叔,你说今天咱们会吃啥?”
说话的是队伍里最小的少年,名叫鱼固,去年他爹生了一场大病,家底都掏空了,可还是没留住,人走了剩下家里娘五个,鱼固排行老二,上面还一个大姐,正在待嫁,可家里连像样的嫁妆都掏不出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就有人劝鱼固他娘把最小的女儿卖掉,不然家里其他孩子早晚都得饿死。
可都是从肚子上掉下来的肉,又怎么舍得?鱼固也是个倔强的。愣是不让他娘卖妹妹,跟着吉大河的施工队出来找活干。临出门前他娘借了二斤粗粮烙了饼子,他天天饿了就啃两口饼,赚来的钱一分都不肯往吃的方面花,生怕过年回家发现家里穷的妹妹被卖掉了。
队里人心疼他,可家里也都穷的叮当响,就这还经常省下一两口给鱼固吃,队里最大的梁老汉就是其中之一,一老一小关系也挺好。
“你小子是个运气好的,要是天天光啃干粮哪能长力气?也是你吉叔眼光利。”梁老汉笑呵呵的,想到昨天中午吃的筒骨汤,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听说县里的闷罐肉也是娇娘传出去的,等我有钱了,我就带我娘我姐我弟我妹来吃。”鱼固一边嘻嘻笑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额头上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滑下,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阳光耀眼到刺人,可鱼固还是眼尖地看到远远的娇娘的身影,身后跟着两个人提着大桶,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
“来了来了,吃午饭了。”鱼固兴奋的低吼,被老梁叔呵斥,“瞧你那点出息!”
眼看着娇娘走的近了,吉大河这才拍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来,“都歇息歇息准备吃午饭了!”
众人哄闹着去放行李的地方翻碗筷,娇娘让黄易把桶放到树下。盖子一打开,鱼汤的香味扑鼻而来,上次捉的鱼有一些是鲫鱼,娇娘就把它们糊上面煎的金黄挂在井口,要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加些青菜煮了吃。
知道工人们的胃口大,娇娘这次一口气把剩下的鲫鱼都煮了,满满一大桶,还有不限量的饼子,果腹还是可以的。
娇娘还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可对工人们来说这吃的已经是一年到头可能都吃不到的美食,更别说娇娘煮菜向来不会不舍得放油放调料,好吃又营养,才在这里做活十几天,鱼固的身高又窜了许多。
不过娇娘也有一件头疼的事,那就是等工程做的多了,离村里越来越远,到时候工人们的饮食又该怎么解决?
“谢谢东家天天给我们送饭,实在是辛苦你们,要不明天我找两个人去抬吧?”吉大河确实有些过意不去,还从没见过这样和善的东家。又不是说只干几天给工人们吃这么好,他们这次接的活没有两三个月估计是做不完的,可每天都能吃到点肉味,想偷点懒良心都过不去,所以这几天工人们就是没人监督都做的认真又细致。
“这正是应当的,等路铺好了我还要请大家去乔家饭馆敞开肚子吃顿好的。”娇娘不会吝啬画大饼来让工人们工作更加认真,更何况在古代缺少设施的情况下铺路确实需要克服很多困难。
工人们也顾不得脏,盛了饭就或蹲或坐在路边大口大口吃饭,吉大河说了几句话也去吃饭,娇娘就在一旁查看他们铺的路,等着吃完还要把东西收拾回去。
正在这时,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尘烟滚滚。直到那人走近娇娘才看清楚来人正是戊斯南,一身银白的骑马服,面冠如玉,手中还拿着一把扇子。
黑色的骏马在娇娘面前停下,转悠了两圈打着哼哼开始吃草,戊斯南从马上下来,连招呼都没打就伸手摸上还没干的水泥路,“这!这就是白路?”
他还以为一切都是浮石为了骗他出门想象出来的,没想到真的有这种路。
一看戊斯南上手摸路,吉大河把饭碗一放就跑了过来,“这路还没干,您要是想看就去后面看看吧。”
戊斯南也发现自己摸的地方出现一个手印,手上也弄上不少污渍,有些尴尬的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原来还没干啊。”
娇娘哈哈一笑,摆摆手让吉大河回去吃饭,“你可叫了你那些朋友过来?”
别提了,”说起这事戊斯南就变得垂头丧气的,他还以为自己交的那些朋友都是知心好友,可以交心换命的,可还没等来朋友的回信,家中幼弟的信就过来了,把他那些个朋友的嘴脸说的是一清二楚,“可能宴会是没办法办了。”
娇娘一挑眉,在她意料之中,如若不是这样戊斯南也不会这么久不来找她,估计也是因为交友不慎而羞于见人吧。
很明显戊斯南不想提起这些,娇娘自然转换话题,“你看我这路铺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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