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源赖信激动道。众人不由得回转过身去,却看到有先导的四名武士缓缓自帘后走出,他们身着锃亮重甲,面色端庄威严,恰如如那佛龛供着的不动明王。
武士缓缓地在台阶前跪下,清秀的童子徐徐地卷上御竹帘。其后端坐一人,身着淡色龙胆纹狩衣,腰间插着源氏的太刀,肋差和一把长剑。此时院中的樱花已谢,那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面庞,给他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威严与森然。
“赖光大人!”金时不由喜极而泣。眼前的家主一如往昔,意气风发,仿佛他只是去什么地方远游了一番。
他居然痊愈了?源满义登时汗如雨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道:
“贺茂祭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家主大人……”
“不急。”源赖光嘴角一弯,“在此之前,我为诸位,引见一个人。”
有织物划过地板的声音,亦是夹杂着钗环的叮当。有人自远处的廊桥而来,所经过之处的御竹帘如绽放的花瓣般被女童们迅速地挑起。
居然让她在众人面前公然露面吗?这让习惯躲藏在几帐之后看的侧室们大为惊奇。她们纷纷地挤到走廊上,一面竭力地将脸靠近帘子,一面还要提防着被人窥见。
正忙得不可开交时,那人缓缓地步下廊桥,走到了庭院里。
不同于宫中女房的纤弱无力,那人衣着虽是华丽,却让人想到那五月底盛放一树的紫藤,高贵而盛大的花事,占尽东风第一枝。
曾让僧正宗贞讶然的王女之姿也不过如此了吧。家臣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子微微地欠身,就此端坐在了源赖光的北侧。
居然是北面,山吹之局手中的桧扇不觉跌落,难道说……
“北之方的名字令人厌倦。”源赖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以后,源氏的正夫人更名为‘御台所’,家主不在,视御台所同家主本人。”
这是给了她能与家老直接对话的权力。众人听得胆战心惊,更有那老者暗叹家主色令智昏。正此时,却有宫中的丝毛车自正院而入,从中下来了着禁色的几位女房。
“是宣旨大人!”有人惊道,宫中使者来访,又是引起新一轮的惊慌。
那女房显然是应对惯了的,面对众人,她只简单地用桧扇一遮侧脸,而后悠然诵道:
“齐侯之子,东宫之妹。”
这原是《诗》中的句子,用以赞颂女方出身高贵,与身为齐侯之子的丈夫相得益彰。持盈讶然抬头,对上的正是箬叶笑嘻嘻的眼。
是知道会有人为难自己,所以故意壮大声势而来吗?
女御宣下,乃是世间难得的荣耀。一时间家臣皆是无话可说,那些侧室更是相形见秽,纷纷地退避跪谢不已。女房身后的藏人们随即奉上了女装、丝绸等御用之物,皆是世间少有的珍品。
“我们走吧。”源赖光说着,两人就此登上步辇,浩浩汤汤向贺茂川前行。
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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