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纨这才逐渐恢复精力,睁着那双圆圆的杏仁眼,“大哥哥,我叫罗纨,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
夙欲笑着捏了捏罗纨的脸蛋,“不用,你家可还有人?”
罗纨忧愁的抓着头发,“有的有的,罗纨有个哥哥,可是罗纨做了错事,偷偷的跑开了,找不到哥哥了,他们还把罗纨当做坏人,要把罗纨给烧了,罗纨好怕怕呀,大哥哥。”
夙欲摸了摸罗纨的头,“罗纨不怕,大哥哥带你去找哥哥,现在先乖乖睡觉,好不好?”
罗纨委屈巴巴的吸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罗纨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小脸半藏在被子下,闭上眼睡觉了。
夙欲替他把被子盖严实,然后将火烧得更旺一些,盘腿坐下,在火堆旁边静静的看书。
曲辞也一屁股坐在火堆旁,伸出双手烤火,“原来风筝那次不是第一次见面,这次才是。”
夙漓挨着曲辞,“祖宗和前辈的情分真是让人艳羡。”
曲辞借着着火光看夙漓,心里琢磨他的话,觉得话里话外都不对劲,于是阴阳怪气的说,“夙漓,是我哪里让你不满吗?我虽活了八百多年,可按你们人类的年龄来算,我与你一般大,再说了,我年轻又貌美,有权有势,跟了我哪里委屈你了?”
夙漓怔住,“三三说的哪里话?”
“我说的这里话,”曲辞凑近夙漓,指尖戳着他的胸口。
夙漓往后一倒,曲辞顺势一压。
夙漓咽了咽唾沫,偏了偏头,在火光下,他的脸一脸绯红,“三三,祖宗还在这呢。”
曲辞甜甜一笑“,夙漓,你是害羞了吗?”
夙漓摇头,诚实的回,“我只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曲辞一下子恢复原位,乖乖坐好。
等到第二天天明,清晨的阳光照在罗纨的小脸上。
因为夙欲为他上了药,而罗纨本就是皮外伤,还吃了补药,现在也没有什么痛感了。
他撑了撑懒腰,坐在床上,大叫,“大哥哥,罗纨起来了。”
夙欲从外面端了水进来,为罗纨擦好脸,抱他下床,从戒指里拿出一些糕点和小吃给他吃,又给他倒了一杯果茶。
罗纨吃的满嘴都是。
夙欲拿过帕子给他擦干净。
罗纨吃好后,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大哥哥,罗纨吃饱了,可以去找哥哥了。”
夙欲温柔一笑,“罗纨是在哪里和哥哥走散的?走散多久了?身上有没有哥哥留给的东西?”
罗纨皱着鼻子想了一会儿,蹭到夙欲的怀里,“大哥哥,罗纨是在小敏镇和哥哥走散的,我和哥哥是昨天走散的,我的身上有哥哥留的太阳玉坠。”
罗纨把太阳坠子高高的举起,拿给夙欲看。
夙欲拿住玉坠,打下蓝光,又摸摸罗纨的头,“先去小敏镇,只要罗纨的哥哥离得不远,太阳玉坠便会发光,到时候罗纨就能找到哥哥了。”
罗纨高兴的直拍手,“大哥哥,我们走吧!”
他从床上跳下来,握住夙欲的手。
二人这便向小敏镇出发了。
曲辞和夙漓跟在他们的身后。
曲辞打开折扇,绝颜花赫然出现在上面,是曲辞自那日夜市游玩回来,睡醒后取下了头发上的绝颜,用妖力定在了折扇上面不落。
曲辞道,“想不到罗纨年幼的时候,如此的……”
他顿了一会儿,带了点疑惑的皱眉,“可爱!?”
夙漓动了动嘴角,“人大十八变,不足为怪。”
“哼,”曲辞笑,“也是,毕竟夙某人小时候也是这样,我们还是多多体谅,毕竟道理我还是懂得。”
夙漓无言以对,欲言又止。
到了小敏镇,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夙欲牵着罗纨穿梭在人群中,没走一会儿,罗纨的太阳坠子便发光了。
他高兴地叫了起来,“大哥哥大哥哥,玉坠子亮了,哥哥他就在附近。”
夙欲看过去,也跟着笑了。
夏子燃听见身后有道声音和他家乖小孩不能说颇为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夏子燃和罗纨心有灵犀的一同回头,一起大叫:“乖小孩!”
“哥哥!”
两人抱在一起。
罗纨兴奋的在夏子燃怀里动来动去。
夏子燃想使劲的捏捏罗纨的脸,又舍不得用力,只能假装生气,凶着脸轻轻的捏住他的脸,“好你个乖小孩,做错了事不知道道歉,现在还学会藏起来跑开了,不知道哥哥会担心吗?”
罗纨搂着夏子燃的脖子,笑嘻嘻的,“哥哥,我错了,好哥哥不生气了,生气伤身会变丑的,要长好多好多皱纹的。”
夏子燃被逗笑了,戳着罗纨软软的脸蛋,无可奈何的说,“你呀你,每次都是这样,认错认的飞快,死不悔改。”
罗纨嘟着嘴巴,“还不是哥哥惯的。”
他又拉过夙欲,把夙欲的手放在夏子燃手上,“哥哥,就是这个大哥哥带我找到你的。
大哥哥人可好了,我被打了,大哥哥不仅给我疗伤,而且我饿了的时候大哥哥还会给吃好吃的,也是大哥哥带着我来找你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哥哥生的太好看了,罗纨特别特别喜欢大哥哥。”
夏子燃听罗纨说他受伤了,一只手还在夙欲那里,空着的手把罗纨转了几个圈,发现他只是受了轻伤,无伤大雅,便放心了,收回手弯腰拱手道,“在下夏子燃,多谢兄弟救了我弟弟,不知道兄弟如何称呼?”
夙欲看了一眼罗纨,道:“我叫成暮。”
“好名字,一听就是个厉害人物,”夏子燃夸赞。
夙欲微微一笑,“夏公子缪赞了。”
“哎,”夏子燃自然按住夙欲的肩膀,“说笑了说笑了,我俩都是人才。”
夙欲平生第一次见如此自信张扬却不会令人反感的人,反倒是让人徒增好感,不由多说了两句,“夏公子过奖了。”
夏子燃一手排着夙欲,一手提着罗纨,边走边说,“客气什么,叫我子燃就好。
对了,前面有家酒馆,饭菜特好吃,我们先去吃顿饭再说,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事。”
他也不管夙欲愿不愿意,拖着夙欲就进了酒馆。
曲辞摸着下巴,撇了一眼酒馆的名字,对夙漓道,“你不觉得这酒馆的名字瘆得慌吗?”
夙漓一看,除看文雅,仔细一想果真是瘆人,食仁不就是食人吗?
曲辞忍俊不禁,“看来他们三人今天会出点事儿啊!”
“三三这样说是不对的,”夙漓道。
曲辞的年垮了,可听夙漓接着道,“但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曲辞又笑了,“你前辈和祖宗十二岁就已经在斩妖除魔了,白白,你呢?你十二岁在干嘛?”
夙漓没有多想,脱口而出,“在想阿娘,在想你。”
曲辞闭上了嘴,牵起了夙漓的手,“对不起,白白,是我不会说话。”
夙漓灵机一动,埋了埋头,带了点鼻音,“三三无需自责。”
曲辞一听,更加愧疚自责。
曲辞挨夙漓挨得更近了,握手握得更紧了。
夙漓内心得意,面露愁苦。
三人进了酒馆后,夏子燃找了一个靠窗的绝佳位置,向外望去,市井街道,人走人停,一目了然。
他叫了一桌好菜和一壶好酒。
曲辞和夙漓坐在旁边的桌子。
曲辞无聊的紧靠在桌子上,撑着下巴。
他手指无聊的在桌子上面画圈。
等菜来的时候,另一桌的几个吃客开始神神秘秘,故弄玄虚的聊天。
大胡子吃客一拍桌子,“你们知道吗?这一个月来,小敏镇出了不少怪事。”
无眉吃客抢声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些。”
小眼睛吃客追问,“什么什么,说来听听”
大胡子吃客被忽略了,不满道,“都给我闭嘴,是我先提出来的,要听也是先听我说。”
无眉吃客和小眼睛吃客被说,也不满了。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大鼻子吃客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一人说一件儿事儿不就得了吗。”
三人这才作罢。
夏子燃叫的酒菜上齐了,他边吃菜边绕有趣味的频频看向那四个吃客。
他正看的起劲,手被打了一下,他一看是夙欲用公筷打了他两下。
他道,“吃饭就好好吃,东张西望,不成体统。”
夏子燃懵懵的点头,扒了几口饭,看着罗纨那小孩扒饭扒的正香,根本无暇顾及他。
夏子燃无奈摇头,他头虽然不偏了,可耳朵机灵着呢,该听的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曲辞来了精神,“总算来了个有意思的事了。”
夙漓见曲辞似乎憋坏了,附和道,“三三说的对。”
曲辞拉着夙漓拼到四个吃客那一桌,不愿意错过一丁点消息。
大胡子吃客先说,“听说一个月前城北老王家出了事。”
“什么事?”众人追问。
大胡子道,“老王的儿子不是娶了个媳妇吗?事情就出在这儿,他媳妇儿是外地人,生的人高马大,又精明能干,很得老王家的喜欢嘞。”
众人无不奇怪的道,“这不是好事吗?”
“好什么好呀,事情就怪在这,”大胡子吃了两口酒,擦擦脸上冒出来的汗珠子,似乎是受惊了,带了点害怕,“他那媳妇吃人呀,把老王和他婆娘吃的就只有骨头了,可老王的儿子以前那么孝顺一个人,这回竟然不为所动,还帮着他媳妇儿隐瞒这件事,说是老王和他婆娘感染了风寒,一起去了。”
无眉吃客更不解了,一张脸皱成一团,“照你说的这事儿没透出声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胡子吃了不少酒,已经有点醉醺醺了,像是憋坏了,也不藏着掖着了,一股脑全说了,“我亲眼看到的嘞,我那晚本想去顺点东西换酒来吃,谁成想看到了这糟心事。”
无眉吃客贼兮兮的问,“那你咋没死呢?”
大胡子给了他一拳,“你这人说话咋那么不中听呢?当然是我福大命大,没被发现嘞。”
大胡子打了一个酒嗝,“我倒是说完了,该你们说了。”
另外三个吃客回过神来,都吃了口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开始互相推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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