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懂,蕴华姐姐所做,乃天下人口诛笔伐之事,她贪污赈灾款,私屯兵马,可不是儿臣按着她的头要她所为。”
圣人毕竟年迈,扯衣这样的动作,却像是倚在太子身上。
他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儿子,满目苍凉。
这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继承大统的储君,也是他一手教成帝王心术的太子。
可如今,却成了一头反咬的恶狼!
“蕴华可是你亲姐姐!你如何……”
他的话卡在喉间。
倒是忘了,蕴华原是他的独女。
太子出自英王一脉,他的亲姐姐,乃是芜华。
他忽然想通,目眦欲裂的瞪向太子,满脸狰狞。
“你是为了芜华!为了她,你不惜与蕴华手足相残,朕早该明白,当年留下她,便是隐患!”
“儿臣早说过,芜华离京多年,早已与京中断了联系,可父皇您不信,您偏偏要动她,儿臣也是迫不得已,这一切都是您逼的!”
太子扯开胸前的手,冷笑地盯着他,字字诛心,“要论起手足相残,恐怕也没人能比得过圣人您吧!当年英王谋逆之事,中间有多少猫腻,不必孤详谈,瞧瞧吧!这就是报应!”
“你,你……”
圣人瞪着眼睛,盈满血丝,手指太子半晌说不出其他。
“噗——!”
捂着胸口,他喷出一口血,眼中渐渐没了神采。
看着圣人软了身子晕倒在地,太子嫌恶的退开半步,随即扬声喊人。
“来人!传太医!”
——
会稽远离盛京,消息自不比近处灵通。
皇后丧仪办了三日,贺家同会稽郡守几乎同时得到讯息。
皇后薨逝,乃是国丧。
全城需披白三月,这三月内不可宴饮、婚嫁。
会稽郡守接到消息后便着人张贴告示。
贺家物件齐备,收到消息后各处均派了人撤换白孝。
且华苑
一场秋雨,芜华受了凉便又卧床休养起来。
贺家人口众多,日日来探视的都不少,一概被拒谢门外。
唯独老太爷和老太太派的人畅通无阻,另有同芜华交好的闵氏可来探视。
南乔刚侍奉芜华喝了药,听见院外片刻的喧闹,不免疑惑。
芜华精神不济,打发了一旁的玉嬷嬷出去瞧。
不一会儿,玉嬷嬷回来,神色凝重。
“主子,盛京传来的消息,皇后娘娘薨逝,如今府里各处忙着披白,这才闹了动静出来。”
“皇后……想来是为了蕴华之事。”
芜华虽身体病弱,可刚来会稽时,也康健了几日,各处走动,听到的各处消息也不算少。
蕴华之事闹得甚大,贺府也常有唏嘘。
只是听到皇后薨逝的消息,芜华依旧免不了叹息。
与芜华曾真实的处在政治权利争斗的漩涡中不同,南乔对盛京没什么印象,更别提前朝后宫了。
对于国丧,她只懵懂叹息。
“前两日,环表姐和珺表姐说郡守府办了赏菊宴,邀我也一同前往,如今看,怕是没眼缘。”
“赏菊?这才几月,哪里来得菊花可赏?”芜华奇怪。
“听说是郡守夫人花了大价钱,搭了暖棚,使人精心养护了半年,才令不到花期的菊花争相绽放。”
不怪南乔满脸艳羡。
英王府出身的芜华从不是赏花观月的婉柔淑女,她自幼得英王教习武艺,实打实马背上的巾帼。
少时赏花宴没参加过几次,蹴鞠赛马倒是次次不落。
成亲后芜华才收敛了性情,离京别居后缠绵病榻更没闲心侍弄花草。
倒是玉嬷嬷,同贺府媳妇婆子打交道,听过两耳朵。
郡守府所谓的赏菊宴,赏花倒是其次,其实意在相看。
郡守夫人有一双儿女,都已适龄,不论嫁娶,百年望族的会稽贺氏都是首选。
当日芜华此行,贺氏并未遮掩,她带着女儿来到贺家也就不是秘密。
贺氏的态度看在郡守眼里,以小辈之间往来邀请南乔,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南乔才十二,去了也就只是凑个热闹。
玉嬷嬷笑着打趣,“姑娘这是在别院里憋坏了,想多交几个朋友呢!”
南乔连忙应是。
芜华无奈摇头,“国丧期间,不可玩乐,你就老实呆着看看账本,没事跟表姐妹几个一起绣绣花。”
南乔的性子随了芜华。
以往芜华缠绵病榻,南乔守在她身边,常以绣花静气,或是礼佛求安,才透出几分沉静淑女气质。
她到底才十二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来到贺家,同贺环环与贺珺珺交好,几个姑娘在一起嬉笑玩耍,才透出几分顽皮。
如今再听绣花二字,只觉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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