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先歇着,我出去瞧瞧,免得她们毛手毛脚闹着您。”
说完,她起身溜走。
芜华见状,也只摇头叹息,“这孩子,总是坐不住。”
玉嬷嬷却替南乔开脱。
“姑娘年纪小,爱玩闹些也属正常,要说主子您,那会儿不也鲜衣怒马少年时。”
她是从小跟在芜华身边的,一直相伴到如今。
芜华如南乔这般大时,先帝犹在,疼爱幼子,英王府权柄在手,在盛京可谓是如日中天,作为英王府嫡出大姑娘,芜华走到哪里都是簇拥成群。
交好的小姐妹都是各家嫡出,跟在身后献殷勤的公子哥更是层出不穷。
真真是鲜衣怒马!
可叹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芜华眼底划过几分怀念,却很快深藏,只露苦笑。
“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倒也不必再提。”
再说南乔。
出了门,瞧见几个丫鬟手脚麻利的挂着白幡,脑海里忽地闪过几个片段。
有挂着白幡的高门大院、穿着白孝痛哭的众人,还有随着吹打声洋洋洒洒飘落的纸钱。
很奇怪,她几乎没怎么经历过生死诀别。
可记忆深处却有些零零散散的碎片。
一众丫鬟瞧见南乔出来,谨记秋暮的叮嘱,动作愈发轻缓。
南乔盯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带着明月往大房的贺环环屋里去了。
刚到大房,正巧遇见闵氏身边的大丫鬟——香杏,她一见南乔便笑起来。
“表姑娘来找九姑娘吗?”
南乔点头,“我来找环表姐,该先见过大舅母才是。”
“姑娘来得不巧,今儿初十,各处铺子田庄上的管事来回话,大太太一时半会儿可不得闲。”
顺着闵氏的正屋所在的方向看去,果然候着不少人。
南乔也不纠结,调转步子,“那我先去找环表姐,大舅母那边烦请姐姐通禀一声。”
香杏笑着应下,目送南乔主仆离去,才吩咐身边的小丫头,“表姑娘来,让厨上再备些奶饽饽和甜汤送到九姑娘屋里。”
“好姐姐,怨不得太太如此看重,您这心思旁人可比不得。”
“油嘴滑舌。”
到了贺环环院子外,听到屋里传出来的说话声,南乔心中了然。
贺珺珺也在。
她笑着竖起食指在唇前令小丫头们噤声,随后带着明月进屋。
“隔着老远就听见表姐们的声音,却不知说的什么趣事,也没人请我来听一听。”
听见她的声音,贺环环和贺珺珺忙起身来迎,“南乔来了。”
“你们两个,聚在一起玩耍却不带我,太不仗义。”
南乔一左一右的挽住两人往里走。
“这可冤枉,我才刚来,连杯茶还没喝上呢!”
两人一同将目光看向贺环环。
她如梦初醒地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怠慢了两位妹妹。”
不等她招呼,几个小丫头送了香杏吩咐的奶饽饽和甜汤进来。
南乔眼睛一亮,拈了一块奶饽饽来吃,才问:
“你们刚聊什么呢?”
贺环环遇到救星,倒豆子似地诉苦。
“大难题,你们俩不来我也要去请的,我娘交待了事情给我做,我却不知从何下手!”
“两位妹妹快帮帮我!”
鲜少遇见贺环环露出如此火烧眉毛似的急切,南乔与贺珺珺都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模样。
听她一五一十地道完,才知是难民入城之事。
这也算是蕴华留下的烂摊子。
因她大肆贪污赈灾银,各地都出现了不少难民,为了生计,不得不往周边州郡及盛京迁移。
会稽郡离淮川不算远,又是大郡,自然也出现了不少难民。
最初难民少,一些寺庙和福寿堂倒也接济得过来。
可蕴华之事爆发,牵扯出成千上万的难民。
会稽郡城门口的难民一日多似一日,仅靠寺庙和福寿堂已是顾不过来,上报官府后,郡守组织各方望族富户一同赈灾。
贺家盘踞在会稽郡多年,赈灾一事首当其冲。
这事儿本也落不到贺环环头上,却恰逢各处铺子田庄上来交账,府中中馈事忙,闵氏有心锻炼她,便将这事儿全权交由她来处理。
贺珺珺身在掌管青庐书院的四房,要论文采才情她当得第一。
可四太太自己都只懂吟诗颂词那一套,各项内务皆由身边忠心的嬷嬷代为打理,贺珺珺哪里懂这些。
倒是南乔,跟着芜华学习接管中馈月余,多精通算不上,却比这两个多懂几分。
可赈灾不比日常事务,需得谨慎考虑。
三人一时也犯了难。
“既是接济难民,那得先解决温饱。”
南乔此话一出,贺环环与贺珺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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