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所有人还未及反应,皇后便撞上了乾盛殿外最粗的柱子。
血如泉涌,溅洒当场。
圣人霎时红了眼眶。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向温柔谦恭的皇后会如此英勇决断。
是他愧对了皇后!
也愧对了蕴华!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大监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忙吩咐身边小太监。
一时之间,乾盛殿乱成一团。
唯独圣人,抱着皇后愣愣地待在原地,对身边的忙乱置若罔闻,大监劝他也不听。
皇后的凤体渐渐失了温度。
他知道,这世上再无人如她这般伴在自己身边,与他同悲共喜,在深夜为他留一盏灯。
太医很快来到,看到眼前场景,心中一惊,小心翼翼的搭了脉。
如同被掐住了命脉,呼吸微窒。
他深皱眉头,迟疑地宣布:
“皇后娘娘薨逝了。”
薨逝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才落下,乾盛殿里里外外全跪了下来,哭泣声环绕于宫殿每个角落。
与此同时,乾运殿的钟声响起。
“当——当——当!”
东宫
太子负手立于窗前,听到丧钟声响起,他敛目叹息一声。
“殿下,是丧钟。”
陆时站在太子身后,侧耳细数了丧钟敲击次数。
六声是凤后的丧钟规制,太后早已归天,那便只有坤宁殿的皇后了。
“是皇后娘娘薨了。”
“朱有才,吩咐下去,东宫披白,所有人戴孝。”
太子话音刚落,萧氏便脚步匆匆而来,她一身白孝,钗饰全无,显然是因为听了丧钟才来的。
“你怎么来了?”太子拧眉,挥手让陆时退下。
“殿下,妾身听了丧钟,是母后……心中十分不安。”
伺候的人捧了孝服过来,萧氏主动上前服侍。
待她佩好腰间的玉佩,太子的手掌落在萧氏肩头,“你带着杨氏先去坤宁殿,皇后丧仪虽有司礼监,但你是太子妃,务必周全,不必忧心,一切有孤在。”
闻言,萧氏心安不少。
“那景阳殿那边,需要送口信吗?”
自蕴华意图谋反之事败露,圣人将她幽禁在景阳殿。
是圈禁也是保护。
提起蕴华,太子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不必了,丧钟已响,她心里自然有数。”
天家无亲情。
太子和蕴华更是不睦已久。
萧氏不再多言,携了侧妃杨氏往坤宁殿去。
她前脚刚走,大监来到东宫。
“殿下,圣人召见。”
太子应了声,瞧见大监以及身后的几个乾盛殿太监,身上未着白孝,眉角微挑。
“是孤听错了丧钟?”
“殿下不曾听错,只是皇后薨逝,圣人悲切,一时不能接受。”
“凤体如今何在?”
大监迟疑,“还在乾盛殿。”
太子心中了然,冷嗤一声,不再多言,随大监同往乾盛殿。
大监落后太子半步。
时不时抬眼瞧着他一身周整的孝衣,心中微叹。
来之前,他的徒孙赵德全因为请示乾盛殿披白之事,被圣人责罚。
他也是存了想提点太子的心思。
可太子不领情,偏往火口上撞。
大监心里捏了一把汗,打起精神准备应对这对天家父子之争。
然而,刚到了乾盛门。
赵德全一瘸一拐的带着一群捧着白孝的小太监来了。
给太子行过礼,赵德全一招手,身后的小太监殷勤的给大监一行人披上白孝。
“皇后娘娘凤体已送往坤宁殿,圣人着大监前往坤宁殿侍奉,太子殿下随奴才这边请。”
乾盛殿披了白。
几个小太监围在殿门口的柱子边上动作轻快的打扫,看见太子来纷纷停了手里的活跪地请安。
太子随意的瞟了一眼,柱子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敛目停在殿外。
赵德全殷勤的为他推开殿门。
“圣人只传召了殿下一人,请殿下进去。”
太子一只脚跨进殿门,天青色莲花缠枝的茶盏迎面飞来,太子微微侧身,茶盏越过他直接砸在躬身候着的赵德全身上。
圣人砸杯的力道十足,被砸中的赵德全痛苦的捂住肩膀,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天青色的茶盏落在地上,碎成八块。
圣人眯眼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太子,他一身白孝,看上去周全极了。
“你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他阴阳怪气。
太子微微躬身,“丧钟声覆遍宫中,儿臣岂敢擅越。”
“你不敢?这天下竟还有你这个太子不敢的事?朕看你是敢得很!”
擅越两个字直接戳中了圣人的心尖。
太子沉默,圣人踏着怒气的步伐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朕问你,蕴华之事,可是你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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