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驶离那片枫树林,走在城南的街道上,天色已莫约下午六时,入了秋,此刻街道两旁的店都开了灯,璀璨明亮。
程秋砚坐在后座,她不舍地盯着路过的宜人江,水波一层一层向外舒展,倒映着酒楼的灯火。
冷景伝:“你很喜欢宜人江?”
冷景伝明显感觉到程秋砚身子向车门那处歪着,且那日雨夜她也是在宜人江前站了许久。
程秋砚:“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每次看到都很舒服,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人都是视觉动物,看见美好的事物总会多看几眼。
红亭清江,就连这附近的酒楼和饭店都是红瓦建造,着实美得让人痴迷。看惯了城北曲曲折折的胡同小巷,如今看到城南的一片宽阔,视线不免会停留会儿。
程秋砚:“若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城郊外的那片竹林。”
她真正喜欢的,是与父母在城郊外居住的那段日子。
三餐四季,一屋三人,好不快意!
冷景伝坐在车前开着车,彼时他带兵时确实会从城外的竹林路过,但却没有走近过,那一片看着荒凉得很,也不像有人烟的地方。
冷景伝:“竹林?”
程秋砚:“是,我娘未嫁时,姥爷曾给她建了座竹屋,她嫁给我爹爹后,我爹爹又在江州给她修了座竹屋。”
冷景伝坐在前头,明显感觉她话多了不少,甚至语气多了几分活气,不再是平日那般,语气缓和轻重都似乎有一定的规律,不升也不降。
冷景伝:“那尊亲还真幸福。”
而对冷景伝的认同,程秋砚只是弯唇淡淡一笑。
她是想说冷景伝这么好的人也会幸福,但忽地又发觉自己有些话多,到嘴边的话也没说出。
车走过她熟悉的街道,停在了时新报社。
冷景伝:“程小姐,稍等,舍妹在报社工作,顺带接她回家。”
冷景伝手搭在方向盘,掉过头看程秋砚意解释,却发现她的眉头皱着,看向他的目光里夹杂着几丝不满。忽地又发现他语音刚落,她眉头便平了。
程秋砚:“无碍,我刚好也在这家报社做小工。”
程秋砚笑对着冷景伝,迅速下了车。
走进报社,程秋砚有些自怨,刚刚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竟会猜想叶听弦暗中调查她。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才发现他是为数不多的可以活在阳光下的权势。
站在一层楼的信栏前,程秋砚熟练地将拍摄的照片装进信封放置在原位。
冷昭珺:“你是?”
忽地听见身后有声音想起,程秋砚这才转过身去看来人。
先入眼的是一身素色衣衫,是用丝绸而制想必也是大门大户,后抬起眼,程秋砚才看清面前人的容貌,黛色眉眼,朱唇白肤,如绽放的铃兰花清尘脱俗。
冷昭珺认得程秋砚,那日雨夜在二楼招富家子弟惦念了许久的大美人,让她在后来的舞会上也常听有人提起,不过他们却不知程秋砚的名讳。
而她在程秋砚在家休养的那几天去了京平,回家去向阿兄报道经历时,见桌上摆着她的照片,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今日一见,倒比那照片上还要美,这般的美貌也难怪会将她阿兄迷的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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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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