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深时,贺承欢几回在程秋砚床边打盹,头磕在床上又直起来。
而冷景伝今日草草离去,正趁着这会儿坐在桌前处理一整天的公务。
待到批完时,已是凌晨四五点。
他直直站起身来,伸展伸展筋骨,拾起椅背搭着的西装外套。
忽想起医生昨天的话:“只要烧退了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悄悄走近程秋砚床头,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再触自己的额头,温度一样。冷景伝放心地长舒一口气,不烧了。
顺手他揽了揽搭在贺承欢身上的外衣,她枕在胳膊上,头抵着床杆,外衣有些搭拉半吊。
蹑手蹑脚地,冷景伝出了门,给管家叮嘱几句,开车驱离府。
程秋砚昏睡整整一天,烧也退了,意识清晰,睁了眼。
入眼,是暗色的装修。侧目看向旁边,程秋砚拉着她的手,此时还在熟睡中。
程秋砚乖乖地躺着,没想离开,至少在贺承欢醒前,毕竟照顾一夜她也累了。
忽地想起了开门后的最后一眼——是冷景伝。
冷景伝:“自是可以。”
记忆停留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真的带她离开了那小屋。
后来,她就不记得后来了。
细细梳理起来,程秋砚忽觉自己总是与冷景伝遇见,每一次遇见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一次遇见,她被当人质。
第二次遇见,她被关起来折磨。
程秋砚从来不是喜欢钱财名利的人,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和阿爹待在一起。她阿爹教书,她写文章。
如若实在不能孤独终老,便挑个温润些的书香郎君嫁了。婚后一起写文章,一起游学,一起照顾阿爹。
下意识地,程秋砚觉得感恩归一码,另一码她应该远离冷景伝。
许是几日没吃饭,顾不得程秋砚去思考,肚子发出一阵阵叫声,吵醒了贺承欢。
贺承欢“还烧吗?也没有哪儿还难受?”
程秋砚:“放心,一切正常。你胳膊麻不麻?我给你捏捏?”
贺承欢刚想要反驳,就又听她肚子响了一遍。
贺承欢没想笑,她熟知程秋砚已经在那阴冷的小屋里挨饿四日。
贺承欢“你就不怕万一我没去当铺吗?”
程秋砚:“怕啊,所以我压了两个赌。”
程秋砚:“但其中一个赌输了。”
说起赌,程秋砚忽地想起了冷景伝那条昂贵无比的金链。
程秋砚:“我当的东西你去赎了吗?”
贺承欢“不是我赎的,是幼宜赎的,冷家的小姐。”
贺承欢“说来你与她倒是同路人,她也偏爱文章,得了闲去陪孤儿院的孩子们。”
贺承欢“等她回来,我带你去见见她。”
如此说来,程秋砚倒真有些想与这位女先生一见。
出身名门,却有如此之心,属实难得。
好一会儿,女仆送来了吃食。
贺承欢没想看着,散步般地走下了楼。
冷景伝有些许奇怪,刚刚她下楼去吩咐吃食时,那后厨的女婢竟说少爷已吩咐过了。
她刚一看,都是些名贵药材制的吃食。
只是程秋砚不是医者,不会认得那些。
冷景伝何时做了好事这般低调?
贺承欢“可他为什么这般呢?”
思来想去,贺承欢心中忽地有了答案。
莫不是,冷景伝欢喜程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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