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程秋砚梦见在这一方昏暗空间里,有人穿着黑色长衣,将她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张小脸垂在黑衣上。
将她困起来的人兜兜转转却始终靠近不了分毫。
忽地,她听见拥她入怀的人唤她,抬起头却被光刺得睁不开眼,他的模样迷迷糊糊,看不清楚。
渐渐地,她缓慢地睁开眼,入眼的还是这方小黑屋,并没有人护着她。窗被封得严严实实,她看不到一丝光。
大抵这辈子是要折在这儿了。
大抵她永远也看不到光了。
她缓缓扶着墙站起,沉沉浮浮,像漂浮准备半空中一般,整个人晕得很。
扶着墙,她一瘸一拐向门口走去,脚裸实在是疼得不行,一点力也使不得。
拉开门,程秋砚看着门口比她高一个头的人。他神色慌张,目光在她身上闪动,大衣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似是跑来的,站在门口不停地轻喘着气儿。
见他微微将手向后放,程秋砚不免下意识去看他手里握着什么,露出个黑角,大抵是枪吧。
待再抬起眼来,见冷景伝还是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程秋砚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退出了冷景伝遮住的阴影。
光霎时普照在她脸上,实在是太耀眼了,程秋砚侧过身,用手遮住眼睛。
冷景伝向后看了眼阳光,确实是太刺眼了,冷景伝走进一步,又为她遮住了光线。
抬手去抓过她的手,叶听弦用手挡住她眼睛,将程秋砚往自己怀里拉。
程秋砚愣在原地,安安静静地被他抱着。他将程秋砚的头压在胸膛,轻抚她的后脑。
冷景伝:“还好吗?也没有哪受伤。”
程秋砚反应过来,侧过头垂着脸。向后与冷景伝隔开些距离,继而又侧过身,用手挡住阳光。
程秋砚:“谢谢相救,无碍。”
程秋砚:“今日民女被困,尚不知身在何处,先生可否带我离开?”
冷景伝:“自是可以。”
一动不动地,叶听弦静静地看着她,目光略过她的衣裙时,叶听弦忽地眉头一皱。
看她侧过脸点头微笑,明明面色惨白,却还是挤出笑来感谢他。
明明皮笑肉不笑,却依旧能让他心底的弦一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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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府内,程秋砚躺在客房内,贺承欢坐在她床边,一遍遍问她阿爹程秋砚的状况。
冷景伝静坐在床尾的沙发上,他不好与贺承欢一般坐在她床头,只得坐得稍远些。
程秋砚如今还在高烧昏迷中,冷景伝脑中一遍遍映着在郊外时见着程秋砚的模样。
她的一袭青绿色衣服已无那晚见时那般干净,亦无那般飘逸,还有些许潮。在她侧过身时,叶听弦只见她肩上的花纹上映着脚印,背后的布有些被磨破。
她的头上包着纱布,手法极为粗糙,隐隐还渗着血迹。
她的那一对双眼长得甚是好看,水灵灵的,眸底清澈见底,似会说话一般。可在那时她却半睁不睁的,仿佛连睁眼保持清醒都很费劲。
究竟,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受了多少委屈?
冷景伝起身站定,盯着那昏睡中的小人儿。
她貌似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他应该早到的,应该在她遇险时便救下她。
这样,他的这轮月亮才不会被人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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