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白这几日来过得舒心不已,白日里可以坐在谢南庭为他特制的木轮椅上到院中晒太阳,他还向谢南庭要来了微雨伺候他,热了有微雨摇扇,渴了有冰梅汤,谢南庭怕他无趣,就寻了话本子给他,棠沅白不爱看字,谢南庭闲时就一行一句念给他听。
有次棠沅白故意得寸进尺说要搬到谢南庭的屋里去睡,说他的床更软和些,临了也没去成,不过并非谢南庭不答应,而是棠沅白怂了,可是谢南庭脸上流露出的失望又是怎么回事儿?
此夜风清月白,蛙声一片,树叶簌簌而动。
“微雨。”
棠沅白坐在院子里,觉得手有些凉,他不知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了,纵使白日里身子热的出汗,可这手足总是有股寒意往出窜。
微雨乖巧道:“公子有何吩咐?”
“给我取一壶酒来。”
微雨有些为难的劝着:“公子伤势未好,这怕是不妥。”
“我不贪杯,只想尝个味儿。”棠沅白讨好的看着她,“好微雨,你就给我取一壶来。”
“奴婢遵命。”微雨拗不过他,转身去给他找酒。
等了半晌没见微雨回来,身后却想起男子清冽的声音:
“怎的这般馋,趁我不在偷偷吃酒。”
棠沅白回头去看,是谢南庭,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壶酒,风尘仆仆走来,继而撩起衣袍坐下,霎时女子的胭脂味儿钻入棠沅白的鼻子。
“我瞧着一日都不见你的人,原是被外面的哪个绝代佳人绊住了脚,难怪徒留我自个儿无聊。”棠沅白摆出似哀似怨的语气,有意打趣他。
看着棠沅白误会了,谢南庭忙想做解释,棠沅白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的拿起酒壶,仰着头就灌了口,笑道:
“幽雅细腻,满口留香。”
然后把酒壶递给谢南庭,谢南庭见状拎过酒壶,一饮而下,赞:“丰满醇厚,回味悠长。”
“好酒。”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之后棠沅白又要去拿酒壶,谢南庭却躲了开来,棠沅白着急道:“要喝你自己取去,将我的还回来。”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啊深莫要贪杯。”
“哎吆。”见抢不过,棠沅白立刻佯装出伤口又疼的模样,皱着眉头。
谢南庭慌了神,也没去辨别真假,果然放下那酒壶,就要去查看他的伤,嘴里还不忘半嗔着:“怎个儿也不注意着些,乱动什么,要是伤口再裂了,受疼的还是你。”
棠沅白趁其不备一把顺过酒壶,跑远了,仰着脖子又是一口,然后得意的斜睨着谢南庭:
“我不过略施小计,你就信了,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
谢南庭无奈的笑着:“啊深当真觉得是自己的演技高超,而不是从心底认定了我在乎你,所以能轻易受骗于你。”
棠沅白迟疑了一下,浸想片刻觉得像是谢南庭说的这样,这些天谢南庭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他的在意,好似他是谢南庭的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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