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送你了

今天郁深终于睡了一个懒觉，自从进了青墨轩，天还没亮，他就跟着柯凝练功，偶尔唐闻曜还要来凑凑热闹，嫌弃柯凝对郁深不够狠，对此郁深就当做没听见，免的气大伤身。

虽说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要是哪天柯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练功时间还会被提前一个时辰，纵然郁深能吃苦，十天下来，也觉得有几分吃力。

收拾妥当后，郁深去了一趟白澜之的院子——汉乐亭，之前竟锋榜奖励的玉佩，要去拿一趟，连带柯凝的那份。

因为德翰书院总执事的原因，汉乐亭不似青墨轩冷冷清清，虽说是早晨，依旧有很多人进进出出，为不同的事情忙里忙外。

郁深走到一个小偏房，里面的一个师兄正低着头写东西，“李师兄，在忙呢？我来拿竟锋榜奖励的玉佩，啊，还有柯师兄。”

李师兄看到来人是郁深，热络的说道：“来了，那你挑两块吧，成色都一样，就是样式有所不同。”

“好！”郁深对这些东西并不热衷，看见一块碧色圆形玉佩，小巧清透，他突然想到柯凝有一把同色的扇子，用来做扇坠倒是即为合适，便拿了起来。然后又拿起旁边的一块玉佩，通体为凝脂一般，中间有分布不均几抹血红色。

他笑着将手中的玉佩颠起个来回，满意的点点头：“成，就这俩了！那师兄，我就不打搅您了，先回去了！”

“成，快去吧！”

回到青墨轩，郁深把那块碧色玉佩拿给柯凝：“柯师哥，我看着这块玉佩挺小巧，用来做那把碧色扇子扇坠倒是不错，就帮您选了！”

柯凝没想到郁深还有这份心思，看着眼前人像是拿着胜利品讨要奖励一样，眼角不自觉染上点笑意，拿起来看看点点头表示是个好东西，又把玉佩放到郁深手中：“是挺合适的，不过之前我就打算这块玉佩送你了，竟锋榜第一，我这个做师哥的，也没给你祝贺一下！”

郁深看看手里的玉佩，又看看柯凝，好像有点难为情，又好像在做什么考量，柯凝也不说话，静静等着。

“成，这还是师哥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呢，我就收下了，等以后再碰到合适的扇坠，我再送给您！”师哥一番好意，若是多加推辞倒有些不识好歹，郁深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将这块玉佩收了起来。

“嗯，今儿还是就要正式讲学了，万事可要仔细点，怎么着也是青墨轩的人，可别丢了我的脸面！”

“是，师哥，我一定给您争气！”

“行了，去准备准备吧！”柯凝说完摆摆手，转身回到书桌前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郁深离开书房后回到自己的屋子将两块玉佩小心放置好，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像后山走去。

德翰书院在汉京的边缘，再往难走几十里，就是平城了。

那里有座小山，德翰书院建在这之后，正好利用了地势，建了一个大型习武场，山脚是竞技场，若是平日里有什么比试比拼，都在这举行。

慢慢往上，是教习场，平常弟子可用来练功，根据不同的要求和布置又分为不同的院场。约莫山腰往上的位置，散落着的庭院则用来学习和练习音律，笔墨的清净地方。

现在郁深所处的地方就是教习场中一个叫“阚平”的院子。

放眼望去，里面除了各式各样的木桩别无它物，根据木桩形状和分布，大致可以区分成不同的区域。

例如靠近门口的木桩，粗略有一米高，可容纳一平常身形的男子站上去，而最里面有一块区域的木桩，高低不一，距离不一，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木桩都不粗，顶多能接受一只脚踩在上面，外层加固的铜铁应该是刚换过，没有什么铁锈在上面。

转了一圈后，郁深发现韩启阳和蒋钟也过来了，便过去打了声招呼。随后，就看见白澜之带着一位师兄走了进来。

众人也就不再说话，自觉站好。

白澜之见人都到齐了，沉声说道：“在场的各位，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进入德翰书院，其中不乏世家公子，这十日，让你们跟着各位师兄，打杂干活，是想让你们明白，在德翰书院里，没有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目前为止，我没有听到有关你们任何不好的说辞，很好。”

“当然，这不能说明，在场的三十位，都能留到最后。从今天开始，除了继续给师兄们打杂干活，每天还要来后山听课。从这个院子开始，换一个院子，即为增加一个难度，每个院子会授课六日，最后一日，即为考核，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表现，随时取消德翰学员学徒的身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见众人没有什么问题，白澜之点点头，对身旁的人说：“宋锦，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好，师哥你放心吧！”

对于自己师兄弟的能力，白澜之自然是放心的，没有在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宋锦高声说道：“不知道有没有不认识我的，宋锦，接下来的六天，我负责你们的教习，既然来这了，希望大家不要偷奸耍滑，自作聪明。”

“习武之道，最为基本的，就是稳，我想你们都明白，你们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我就不过多讲述了。看见这里的木桩了吗，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做的，就是力求自己不会从这些木桩上倒下去，不论你是一个人，还是和别人比试，都要木桩之间来去自如，如履平地。”

“从门口开始，越往里走，越难，如果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了，就可以和别人尝试在上面过招，我会在你们练习的时候指正你们的问题，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自己来问我，若是没有疑问，就可以开始练习了！”

话音落下，跃跃欲试的众人纷纷都跳上木桩，开始练习，郁深也没有犹豫，朝自己最近的一个木桩走过去，毫不费力的跳上去，然后尝试在木桩之间移动，若是没有落稳，就反复多跳几次，直到稳住为止。

刚开始大家都还游刃有余，越往里跳，就有人开始在木桩上左右摇晃。

郁深已经跳到第三块区域，木桩高低不一，远近不一，粗细不一。郁深有些吃力，身边已经有好几个人不小心掉在地上，好在木桩还没有很高，摔下去也不会很疼。

郁深没有操之过急，慢慢在木桩之间移动，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汗，额头上的碎珠也在不断聚集。

......

汉乐亭书房，白澜之拿着一张纸说道：“这一批学徒讲习今天就开始了，每个院子待六天，第六天的时候要去一个相关教习内容能力突出的人去做最后的讲说演习，这是我的安排，你们看看有没有问题。”

说完将手中的纸递给最近的柯凝，柯凝看了一眼转手递给唐闻曜......纸转悠了一圈，又回到白澜之手上，大师兄的安排，一向都是最稳妥的，自然也没有人有什么意见。

正事说完了，好不容易聚一起，大家也没有急着走，继而坐在这闲聊。

“不知道这次打算留多少人呢，我看着都挺不错的。”坐在白澜之旁边的曹江开口说道。

“这也不好说，咱那年二十个人，我想着怎么着也留下十五个，没成想，就剩了一半！”唐闻曜接着说。

白澜之：“是，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心性差的，最怕有些个走歪门邪道的！”

秦望言：“哎，转眼儿的功夫啊，咱都是人家的师哥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听到秦望言的话，唐闻曜揶揄到：“那可不是，当初做学徒的时候，你要是在努力一点，不做我们那一批的小师弟，怎么着也被人叫师哥一年了吧！”

“哼，你等我下次吃酒，第一个灌你！”

曹江：“你俩省省吧，多大岁数了，还和小孩似的，和教习场那群人站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学徒呢！”

唐闻曜：“唉，提起这个，柯凝，你那个双门师弟，真的是宗老先生的师弟吗，那做派，一点儿不像十七岁的人，啧啧啧，年轻人啊，没有朝气。”

曹江：“你说的是那个梁辰溪吧，一萧一扇的名号听了那么久，我还没见识过东西呢。”

所谓一萧一扇，是指梁辰溪随身的两个物件，都说宗老先生一生最得意的就是收了两个宝贝徒弟，柯凝和梁辰溪，在两人加冠之时，分别送了一件礼物。

柯凝的是一架筝，名为幽旸，不论是面板的桐木还是头尾的乌木和紫檀木，都是尚好的阳面中段，以精心挑选的上等蚕丝做弦，筝面请当时最盛名的画师绘了一一幅画。

梁辰溪的一支玉箫，名为青空，所用玉为世间极少的刚玉，青白相间，同为当时最盛名的乐器师所制。

一萧自然就是指青空，一扇是指梁辰溪的兵器——赤罗刹。

梁家以精制兵器盛名，而那把赤罗刹就是专门为梁辰溪所制，乍一看，和平日里的折扇并无差别，但材质特别，平常兵器无法穿破，其中设有多个机关，藏着不少细小暗器。

唐闻曜正要张嘴说话，就听见外面的钟声响起，白澜之站起身：“得了，各位，回吧，这两天他们也挺累的，你们做师哥的手下也有个轻重，别让他们干太累的活计！”

众人听完不经翻个白眼，嘴上应了句是，起身往外走，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天天儿黑个脸，那群兔崽子吓的一愣愣的，还好意思说呢？”

白澜之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朝着门口喊：“嘿，我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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