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瑜宫的时候,魔宫笼罩着一片阴郁之气,犹青从心底里对这样的压抑感到不愉,所幸她作为人质也没资格参与到魔界事务当中,这片阴郁只能墨佑自己解决。瑜宫虽是为犹青而建,但犹青此刻也没什么心情去逛,何况犹青本就知道,瑜宫为的是璟瑜,倒不是犹青始终耿耿于怀,只是墨佑的期待太盛,无形中使犹青倍感压力......也罢,怎样都不能怪墨佑,他也算得至情至性。
犹青本走在前头兀自想着事情,一时间差点忘记了找箸月莘这事,便回头问起身边的侍女来,“不知你可知道,那个箸月莘殿下住处在哪里?”
侍女一见犹青回头,更加毕恭毕敬起来,“越王殿下近来常在君上宫中,倒是不怎么回原本的住处,姑娘若是想见越王殿下,奴这就带姑娘去。”
“在魔君那里啊,”犹青想到那个小姑娘,现在大致能了解一些关于她和墨佑的关系,她若主动凑上前总是有些尴尬的,“那我改日再去吧。”
“姑娘若是着急的话,奴可以悄悄去告知殿下。”
犹青顿觉此侍女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那有劳你了。”忽地想起此刻怕是魔界的人物们都凑在一起商讨魔界事务,“你可千万小心,别被旁人知晓了。”
“是!”
犹青站在原地等侍女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心想这侍女对她也是很好的,这大概都是墨佑的缘故,墨佑......
刚才犹青还感慨甚是不错的侍女转头进了大殿就在墨佑跟前把事情一五一十全上报了。
墨佑听完,睨了箸月莘一眼。
箸月莘带着狐疑的表情看着墨佑,想着自己最近没招惹他吧,谁知墨佑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箸月莘只好顶着满脑子疑问撑完了整场议事。
一结束,墨佑就踱步到箸月莘面前,上下打量,“跟我回瑜宫。”
“啊?”
“啊什么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去。”
“我就是好奇这回瑜宫第一日,你居然要把我带回去,别是犹青姑娘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她没事,她要见你。”
“哦?她要见我?”
墨佑直接侧过脸瞪着箸月莘。
箸月莘作嗅状,“啧!真酸。”
事实上,议事结束时间不算早,差不多该是晚膳时间了。等墨佑与箸月莘回到瑜宫,加上犹青,三人凑一桌吃了顿诡异的晚膳。墨佑觉得最诡异的是犹青拉着箸月莘回了房。
墨佑想悄悄跟去看看,又怕姐姐知道会生气,又特别特别想听,正处在两难中。
犹青把门关上,确定隔墙无耳,才坐在箸月莘旁边的凳子上。
“姑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呢?还不许墨佑知道。”
犹青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前殿下曾说我魂灵缺少了一片,可现在我感觉在我原有的魂灵上多了一片。”
箸月莘听这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你体内多了一片魂灵?还不像是你的?”
“是的,它不是我的。”
“既不是你的,又怎能在你魂灵上依附呢?”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融进来的,等我猜想到是魂灵的时候,我已然不能将它抽出来。”
“这事墨佑知道吗?”
犹青摇摇头,“我没告诉他,但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
“我想墨佑是不会贸然给你融魂的。”
“我也知道墨佑他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可是我越发怀疑是之前在禁地那段时间发生的。”
“禁地那时候,墨佑不许我再插手你的事情,所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鬼族浮梧,他准备了一些阵法说是帮助我感知情绪体会人世,墨佑很相信他,我那时也浑浑噩噩不知反抗。”
“我见你那次,确有些异样,竟不知那浮梧最终目的是在你身上,改日我还是要亲去禁地看看才能有结论。”
“有劳你了。许是这片魂灵的缘故,在鬼界,我与墨佑所见所感也十分不同,我所见皆是凄苦悲惨,他所见俱是欢乐团圆。若非我巧妙试探墨佑,竟也不知是这样。”
“还能有这功效?我猜多半那浮梧一直悄悄跟着你们,不然如何能使魂灵事事扭转。”
“可如今也没找到浮梧。”
“这事你打算一直瞒着墨佑吗?”
犹青叹了口气,“我不知如何开口。”
......
等犹青送箸月莘走到瑜宫门口,一回头就见墨佑可怜巴巴地站在自己身后,明明满眼睛里都是委屈,还要在面上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犹青不禁觉得有些小墨佑的样子,大约也是心血来潮,一挥手用灵力把墨佑变成了小墨佑,等意识回笼,犹青有些懵,墨佑也很懵,两个人都没想到真的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啊,墨佑。”
墨佑就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犹青,犹青心底里多少明白了小孩子怎么那么多人疼。
“那姐姐给墨佑做点吃的赔罪?”也就是面对着小墨佑,犹青才能很理所当然的称自己是姐姐。
“好呀~”墨佑顿时变得狡黠起来。
于是乎,犹青就牵着小墨佑的手往回走,虽然墨佑中途停顿了一下。
次日,筠瑟见到箸月莘的时候,箸月莘正在摆弄他的那些药材。
箸月莘只看过筠瑟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摆弄着,“怎么这样早就来我这边了?”
“昨日堂兄被......”筠瑟似是不愿提起这个名字,“叫走,便没有回魔宫而是直接回了这里,我就想着来看看。”
箸月莘笑了一下,“竟不知我们瑟瑟何时这样黏人了?”
筠瑟不自然地摇摇头,不过箸月莘应该也没看清她的神情,“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也并不是墨......是犹青姑娘找我问一些医术上的事。”
“犹青姑娘,”筠瑟随处坐在一个小木架子上,“她还好吗?”
“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箸月莘瞧筠瑟坐在木架子上,顺手拍了一下筠瑟的头。
“堂兄老拍人家的头,”筠瑟撅嘴,“我可是魔君了。”
“谁不知道我们威风凛凛的筠瑟公主早已是魔君了,等闲人可不敢近身。”
“堂兄。”筠瑟抱着腿,箸月莘走到哪她就看到哪。
箸月莘听这语气,大抵也知道是为什么,但不想筠瑟感到拘束,依旧继续摆弄着,“我知道你是为墨佑回来一事,他回来你能多见着他,你觉得高兴;可他一心总记挂着犹青,你又觉得难受。”
筠瑟点点头,最后把头埋进膝间,使得说话的声音闷声闷气的,“我知道感情总是要两情相悦最好,国师哥哥不喜欢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想他也能喜欢我一点点就好了。”
箸月莘走到筠瑟旁边那一摞架子去。
“我也不是要怪犹青姐姐,我虽然蛮横些,也不是不讲理的,犹青姐姐本就是他故人,何况我也没什么能指责她的理由,可我若是见着她我还是要忍不住嫉妒她,就是现在想一想还是觉得。她明明那么久没跟国师哥哥见面,国师哥哥还惦记着她。他什么时候......”
箸月莘蹲下来,“好啦,瑟瑟不许哭鼻子哦,好歹是魔君呢。”
筠瑟闻言立马把脸拔出来,“才没有呢!我可是魔君,怎么会哭。”
箸月莘假装没看到筠瑟红彤彤的眼睛,摸摸头,“能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本来我昨晚就想跟堂兄聊聊的,谁知你只派人通知我一声就回自己这里来了,我憋了一晚上,不对,是大半天加上一整晚!”
“好好好,是堂兄的错,以后都住在魔宫了,不回我这小药房了。”
“你说的!”筠瑟伸出小拇指。
箸月莘笑着,正想伸出手跟筠瑟作这个小孩才喜欢的契约。谁知筠瑟开了口:“不行,以后要是有堂嫂了,她得不高兴了。”
箸月莘的笑容僵住,“大抵是不会有以后了。”
筠瑟一时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站起来,诚挚地道歉:“对不起堂兄,我说错话了,我以后不提了。”
箸月莘也站起来,伸手把筠瑟又按回原位,自己也就近找了个木架子坐下来,“这又不怪你。”
筠瑟见箸月莘没有许久许久之前那种心如死灰之感,便也尝试着开口,“怎么就一定没有以后呢?你看即便是国师哥哥一点也不把我放心上,我也总是有些期许的。”
“你呀一直是这样。只是当年也有些久远起来,我想不起究竟是怎么走到分开的那一步,我只记得是我说我要离开,她没有要挽留我的意思,许是还惦记着那个人吧。”箸月莘抬头看着天空,听闻有无山及其高耸,当真是一伸手就能摸到空中的云,只是不知她如今可摸到了,或许她早已......
“堂兄,你想她吗?”
箸月莘没回答,筠瑟见箸月莘一直望着天空,便也循着堂兄的视线一起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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