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州城里,乌江边上,持剑的将军默默遥望着生活回归平常的人民。渔民们在岸边放缆,乘坐着渔船出去打渔,夕阳西下,孩童们在岸边欢快地嬉戏着,嘴里还唱着古蜀流传下来的歌谣。忽然,一位渔民在江上发现白鹤梁再次现于水面,便在船上朝岸上的人大吼道:“石鱼出水啦!!!”
毕竟李成梁不是涪州城的本地人,对于涪州城渔民如此开心,有些不知所以然,于是便叫来一个人问道:“何事如此开心?”
那名少年便说道:“回禀大人,吾涪州城一带,自来便有【石鱼出水,以兆丰年】之说法。长江上有一条石鱼,其双眼在同一水平线上,春冬交替的枯水期时,长江水面的高度与鱼眼部位持平,也就是鱼身上半部分露出水面时,来年的庄稼就能长势良好,并获得很好的收成。”
“竟然还有此等说法,”李成梁将军喃喃自语道,边说边放走了这位少年。看着这些百姓因为来年将会获得好收成而快乐,李成梁觉得,这就是他多年来如此坚守的意义所在。
守护祖国大好河山,看人间袅袅炊烟升起,此生,便再无憾。
而另一边,靳禾还在为乌於出逃一事而发愁。
“嗯,棠涣在为何事发愁?”朱璃为靳禾端来茶,坐在靳禾身旁,贤惠得为靳禾泡茶,看着靳禾一脸担忧的样子,亦是怕把靳禾的思路给打断了,便轻声问道。
靳禾听到一旁棠涣的声音,便回过神来,说到:“乌於出逃了。”
一旁正在添茶的朱璃,听到这话后有所停顿,便又继续手里的动作了,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乌於出逃,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且此事和你其实并无多大关联,是李成材将军看守逃犯不利。怨不得旁人。”
“可这这逃犯最终是要押送至吾所管辖的诏狱审判,”靳禾紧皱眉头,眉眼之中仿佛写满了【不放心】这三个字。
朱璃见靳禾的眉都给皱成了一个川字了,便抬手伸出食指,轻轻地点在靳禾眉头上皱起的地方,说到:“你啊你,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这事你放心,那乌於身无分文,且体力之前在刀剑派那里都给消耗得差不多了,走不远的。这事放心好了,吾梵音阁阁徒,四方游历,到处都有,抓到这乌於并非难事。只是……”
朱璃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又碍于什么原因,突然顿住了。
靳禾看着朱璃有所顾忌,便说道:“阿璃,但说无妨便是了。”
“好,”朱璃继而说道,“想来抓住乌於并非难事,按常理来讲,押送乌於也不难。只怕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呐。”
靳禾若有所思得点点头,说道:“其实你这么想,不无道理,我也这样想过。所以早已派人去调查这李氏两兄弟了。只等来信。”
“吾有一事不明,”朱璃说道,“倘若此事真是这李氏两兄弟故意为之,那其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又有什么是值得这两人为了区区一个匪徒,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境呢?终究是百思不得其解。”
靳禾说道:“确实,吾的直觉也在说明着,这事并非他俩所为。倘若真是他俩所为,那就太蠢太蠢了。但有一事可以肯定,乌於出逃和涪州之前被陷,这两件事的幕后之人定是同一人所为。不然又会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敢在涪州城画出如此近乎完美的图画呢?”
与此同时,朱璃叫来了一名阁徒,发布了梵音和的阁令,说道:“传令下去,凡吾梵音阁阁徒者,需得抓住乌於,此事涉及梵音阁名誉,为了梵音阁,为了大明,务必将他抓捕回来!以正视听!”
“是!!”收到任务的那名阁徒,应声而退,随后便拟好了阁令,传给周游各地的梵音阁阁徒,极力抓捕乌於。
此时的另一边,夜已经深了,身无分文的乌於早已从李成材的军队手里逃了出来,长时间的消磨体力,他又冷又困,可这附近十分荒凉,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阵乌鸦的叫声。乌於无暇顾及这些,随便找来了些草垛便躺下,养精蓄锐,再行计划第二日如何跑路。
此时他的脑子里又想起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的事———————————
“乌於,这是咱家赐给你的令牌,你可要保管好了,有了这个令牌,朝廷里但凡是咱家的人你都可以有所利用,记得,一定要把涪州搅乱,乱到河翻水浪的地步。”那人正是西厂李公,西厂李公在大明的朝廷里早已积攒了不少的爪牙,在西厂李公的府邸里,还有许多为其献计的门客。
西厂李公虽是给乌於承认,说朝廷里他的人都可以为乌於所用,可乌於实际上终究只是西厂李公手里的一枚最不重要的棋子。因此,西厂李公把他门上的门客,拨了几位去给乌於当主心骨,构造起了刀剑派。
可乌於还始终认为,自己对西厂李公有大作用。
“李大人,若是届时出了意外,小的被抓了,可怎么办才好啊?”拿到西厂李公赐给他的木牌时,乌於不由得问道。
而西厂李公则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说道:“咱家自是有办法助你一臂之力,来个金蝉脱壳便是了。”
“哎呀呀呀呀,”乌於听到此话,犹如得到了一张免死金牌,感激得说道,“即使如此,那小的便先行谢过李大人了!”
而此次乌於出逃,这都在他们早就安排好的计划之中。先是乌於被靳禾抓住,打晕后绑在柱上,然后被进入涪州成的李氏两兄弟的军师给抓住,然后押送回诏狱。这一步一步,都在计划里。
只是,在乌於被押送的旅途中,李成材的军师,遇到了一队悍匪,来劫掠钱财,中途引发了打斗,那群悍匪按照原先的计划来,是在混乱之中,将乌於和这其余被绑几人都救走。谁料,李成材的军师比他们原先想象中的要强大,这群悍匪不但没能救出这群人,反而被打得节节败退。而乌於,也是出乎意料得趁乱自己逃走了。
时间到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束清晨的阳光,略过了叶间的缝隙,照射在了乌於的双眼,将乌於给晃醒了。比地离涪州城并不遥远,空气气候也与涪州成相差无几。
这是一座无名山,兴许是夜间湿气太重,在第二日的晨间,树叶上积有露珠。正好可以为乌於解解渴,以至于不会渴死在这无名山成为一具无名尸。
乌於凭着自己记忆中,西厂李公为他规划好的逃生路线,找到此山附近的一个镇上的茶店里。西厂李公在计划好这些事之前,就在涪州城附近几乎每一家茶店里,都做了手脚,换上了自己手下的人,设好了自己的棋局。
乌於见茶店门口揽客的小二,腰间系有黄色绢带,就辨别出来,这是西厂李公手下的人。于是乌於便毫无防备得走了过去,一脸笑意对店家小二说道,“这位仁兄,劳烦带我乌於进去坐坐,喝上一壶可好?”,乌於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积起了好几层,因为他以为自己就此获救了,谁知,前方却有着刀山火海正等着他往里跳呢。
只见店家小二看到一脸笑意的乌於,并没有什么热情的反应,而是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黑着脸,把乌於领了进去,说道:“乌大爷是吧?里面请,好茶好点心都等着您呢?我们恭候多时了。”
即便如此,头脑简单的乌於还是未曾嗅到一丝一毫的危险之意。刚一抬腿迈入此茶店的门后,乌於身后之门便立马关上了。
当乌於发现自己陷入了危险之时,已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那名店小二在关上门后,立马伸出手把乌於按在桌案上。而店小二的周围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群拿着刀的蒙面人。
乌於惊慌失措,可还是被按着,他便说道:“大大大大大大胆!汝等既然知道吾是你们乌大爷,竟然还敢对吾下手!你们都活腻了吧?!”
店小二冷笑一声,说道:“呸!什么乌大爷,只不过是用来请君入瓮的伎俩罢了。你是乌鸦总想当凤凰,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废话不多说,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此次任务失败,已经没有留你狗命的必要了。然而,我们李公的木牌还在你这儿,若是你主动交出来,我们便留你全尸,让你奔赴黄泉的路上,还能体面一点……”说到这里,店小二的语调突然变得阴森森的,格外吓人,“若是你不交出木牌,你看看,我们是先卸下一条腿呢,还是一只胳膊呢?”
言罢,那名店小二将自己腰间的刀插在桌案上,蹭亮的刀锋,闪过一丝亮光,晃到了乌於的双眼,吓得乌於直哆嗦。
而在这个时候,乌於的视线也突然变得不清晰了起来,因为不知是谁,在茶店里点燃了烟雾,让人看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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