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准备就此离去之时,靳禾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朱璃说道:“等我一下,还有一事未处理好。”说着靳禾便从衣袖里掏出火引子,朝这刀剑派的地盘的最高处走去,靳禾将那里当做烽火台,在台上点起了烟火。
靳禾看着朱璃疑惑不解的眼神,便说道:“哦是这样,早在准备动身乘船前往涪州之前,我就已经同涪州城周围的将领发布了密函,若是刀剑派上有烽火狼烟,那就可以挥师进涪,重新把涪州收回吾大明囊中,一切皆会重整秩序。而这满地匪徒的尸首,也会有人来处理。”言罢,靳禾将被绑的这一串人全部打晕后绑在烽火旁的一个柱子上,然后拉着朱璃的手就走了。
其实靳禾并没有讲完,军师其实就早在涪州城外驻扎好了,只是需要里外接应。军师本可以直接率领军队进去扫荡,把整个刀剑派灭了的,可是是靳禾力求自己一人前往的,只为了换取涪州城中百姓的安全。
涪州城外的驻扎着的军师,是大明有着赫赫战功的李成梁将军,还有其弟李成材。
“开城门——”李成梁远远地瞧见了涪州城里一座高山上点燃的狼烟,于是大吼着命人去将涪州城打开。
此时的涪州城已经没了守在那里的土匪了,有人抱头鼠窜,有人遍野躺尸。李成梁和李成材所率领的军队,不费一兵一卒,成功进入了涪州城,百姓们无一不欢呼雀跃,迎接大明的军队。那一刻,就好像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的夜空,突然有一道光刃劈了过来,把黑夜里的黎民百姓,带回了白昼。
而李姓两兄弟率领的军师,自进入了涪州城也没有过多停留,而是根据靳禾留给他们的地形图,挥师进刀剑派的地域。果不其然,当他们感到烽火点燃的地方时,就发现了那一群被绑成粽子形状的反贼,这群人正处于昏睡之中。如此观之,毫不意外,这确实很像靳禾的行事风格。
“带走!”李成材在一旁命军师的手下把这群反贼带走处理,“兄长,容弟弟问一句,这群人要押至何处审理?”
此时,李成梁正在安排人处理这里的尸体,听到自己弟弟这么问,说道:“自然是诏狱,此时圣上是全权交给靳指挥使办的,而我们的军师,主要任务在于,重新守住涪州城,还有把那群反贼押送回诏狱。吾会在此处助涪州城的百姓们一臂之力,重建涪州城。弟弟,押送这几名反贼的苦差事就交给你了,”李成梁说着说着,便靠近李成材的耳畔,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尤其是这个乌於,是里面的首领,届时把他同这几人分开关押,靳指挥使吩咐过了,此行辛苦弟弟了。”言罢,李成梁郑重得拍了拍李成材的肩膀,仿佛在那一刻,一个巨大的担子就落在了李成材的肩上。
李成材见此,眼里充满忠诚,立马拱手应道:“弟弟定然不负兄长,不负靳指挥使,不负圣上,不负大明!”
“去吧。”李成梁打心眼里是一直都很信任其弟的,便摆手同其弟告别。
“兄长,暂别了!”李成材甚至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地同他的兄长暂别,坚定得转头牵动缰绳,“驾——”,李成材策动身下的战马,带着一群军师的随从,直赴诏狱。
而另一边,朱璃带着靳禾回到了武陵山上的梵音阁里。两人刚准备入阁,却被其余三名梵音阁护法围住,此时的气氛十分紧张,犹如箭在弦上。
“朱雀,你竟然跟朝廷的人有联系。”申燧说道,此时也在上下打量朱璃身旁的靳禾。
“我道为何吾梵音阁的朱雀护法前不久会突然带个随从回来,为其疗伤还能如此上心呢,”白虎护法叶郸调侃着说道,而靳禾却听不明白其究竟所图为何,只得继续听下去,叶郸继续说道,“吾自有耳闻,梵音阁朱雀护法从未对任何一人上心到如此境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哪儿找的侠侣呢,没想到竟是朝廷里的这个男人。可真是不简单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武护法玄参法师说着便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说道,“自来吾梵音阁不愿同朝廷扯上关系,因为里面涉及到的波诡云谲实在太多,梵音阁不愿成为任何人手里的武器。梵音梵音,自当唯愿盛世永存梵音。”
朱璃扶额,实在是也没有看懂这几人围住他们的用意,便问道:“所以你们围住我俩,不可能就是为了在这里说三道四一些无意义之言吧?”
谁料这三人同时对靳禾鞠躬,叶郸解释道:“虽然吾梵音阁素来不愿与朝廷之人扯上关系,但经此一遭,我们梵音阁几位护法的性命都多亏了你才得救,也是因为你,才能澄清吾梵音阁莫须有之罪。此等恩情,吾等不甚感激。所以吾等以后要称呼你为恩公了,恩公以后若是想就此住在梵音阁里,不妨将我们梵音阁当做自己的家。”
靳禾也属实被这波操作给惊讶了,便连忙摆手说道:“也……也不必如此客气啦,”靳禾也暗自扶额,“不过你们报恩,我承下了。”靳禾微微鞠躬,拱手作揖,以示回礼。
申燧看到靳禾全身上下都沾了血,便立马叫人准备好浴阁,为靳禾沐浴更衣。
朱璃见状便说:“我怎么不曾有这般待遇。”
“自己洗去。”申燧说道,“你跟恩公能一样吗。”听上去像是打压,可实际上朱璃也能听出来,这是在开玩笑,便没有放在心上。
靳禾已然进了浴阁,在浴盆里洗漱了,周围雾气缭绕,气温温暖,靳禾闭着双眼,在心里梳理最近发生的事。只是那个木牌,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据他所知,当今朝堂之上,李姓官员本就少有,这又该从何追踪起呢?这是个让人头疼得问题。
靳禾始终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在沐浴完后,擦拭好身体,起身更衣。也是在这个时候,窗外飞来了一只信鸽,因为梵音阁的人知道靳禾的身份,也深知梵音阁没有值得靳禾所图之物,便没有拦截靳禾的信鸽。这种在一个地方的信任感,靳禾感到前所未有。但也还是从容不迫地从信鸽身上取下了纸条,只见纸条上面写着:
“成材看守不当,乌於趁乱逃跑。”
靳禾看到这里,瞬间不悦感涌上心头,这毕竟是他和朱璃白天辛辛苦苦抓到的,怎么一到这李成材手里,竟然就给趁乱跑了?靳禾对此心里十分质疑,“成材成材,我看是真的不能成材。”靳禾心道,“不对,这李成材有问题啊,”靳禾突然发现,这李成材刚好姓李,和那木牌上的木子李刚好能够对上,恰巧就是这李成材把人弄丢了,“不会是他故意放走这乌於的吧?那其兄长李成梁知道此事吗?这两人八成就是一伙的了,可是事情也不一定会这么巧合,据我所知,这兄弟俩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做腹背阴暗之事,又怎会和这乌於沆瀣一气呢?”
靳禾越想越不对劲,连忙转头飞鸽传书给在远处观望的庞参和乐玄,让他们去暗中调查这李氏俩兄弟。自那次落水之后,靳禾就一直有想办法联系到庞参和乐玄。东厂锦衣卫在大明有暗网,无论是在哪个城,还是哪个乡,都会有那么一家面馆,暗地里是负责让锦衣卫的信息互通无碍。若是面馆上挂有黑牌,就证明靳禾在此区域;若是挂有绿牌,就证明靳禾不在此地。而且面馆里的人,表面上都看不出来是东厂锦衣卫的,如若需要干起东厂锦衣卫暗网的正事,就要通口令,口令通过了才能证明是自己人,而且不需要任何令牌,这也为东厂锦衣卫办案破案提供了极大地便利。
当然,这是靳禾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好,且暗中设置好的。所以在靳禾几人共同经历了落水事件后,靳禾便很快在自己流落的当地的东厂锦衣卫安排的面馆,与庞参乐玄取得了联系。当然,一开始取得联系的时候,靳禾便让庞参和乐玄原地待命。诚然,若是一大群人大动干戈地跟着去涪州,那必然会引起匪贼注意,所以此举倒也是想得极为周到。
另一边,受到靳禾飞鸽传书的庞参,在一接到信就立马动身带着乐玄去暗中调查这李氏兄弟二人了。这李氏兄弟二人,是圣上亲自下旨来驻扎在涪州城外,为靳禾待命的助手。按道理来说,并无不存规矩之处。可巧就巧在那木牌,靳禾在心中为庞参着重重点强调了那枚木牌,信中还有画有木牌上的纹路,他让庞参细细比对,务必查清楚这李氏兄弟俩是否也有着一模一样的木牌。
若是没有一模一样的木牌,那就完全可以排除这两人的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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