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亥月里,柳胭的长寿花长势喜人,几个分支上叶面翠绿繁茂。
花长得好,人却憔悴了不少。
清儿这几日忙前忙后,要置办的东西不少,瞧着可是瘦了许多。
柳胭劝不过索性就让她忙去了。
当你盯着日子看,它便总是过得很快。
晨迎昏行。
天还未亮柳胭便被扯了起来,许是没睡好,柳胭总有些疲惫。今儿院子里人格外多,七手八脚折腾着,吵的花都蔫了。
许是刮了面,上了胭脂,倒让她这常年惨白的脸见了些血色。来往的丫鬟们说着吉祥话,外头敲锣打鼓平白使人心慌,柳胭不觉皱了皱眉头,镜子里那忧愁美人儿也弯了弯眉。
手里被塞上了苹果,她这便坐进了轿里,隔着车马人声她也隐约听到那一二声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二人倒也真当是绝配了,一天生心疾,一不足之症,谁也不必嫌弃谁,正好了。
拜过堂柳胭便盖好盖头靠坐在喜床上,清儿替她捏着小腿。这一日与她来说属实难挨,许是新郎官也与她一样,未待多久变传来了脚步声,清儿忙扶她坐好。
媒婆照理说了吉祥话递上玉如意,新郎官接过清咳两声缓声道:“要挑开了,你且注意眼前。”
声音如玉,柳胭不觉抖了抖耳朵。
猛地恢复光亮难免有些不适,她眨眨眼。眼前那男子也苍白着一张脸,由于打了腮红,倒更显不伦不类,这不是另一个自己吗,光想着她便露出两分笑意。
颜逸轩大概明白她在笑些什么只无奈摇摇头,递上了酒杯。合酒以线连柄,合之如一。柳胭接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指尖竟比这酒杯还凉上两分,两人交臂饮尽。至此礼便大成了。
媒婆仆役讨了好彩便离开了,房里一下空了大半,安静了不少。
“我…咳咳……这玲珑阁你便暂且住着,我在隔壁厢房睡下。”颜逸轩深吸两口气笑道:“这地冬暖夏凉,倒也适合修养,你若有什么缺的少的便同双寿说。”
身后那低眉顺眼的小厮上前行了个礼,柳胭点头应下了。
颜逸轩回身出门突然顿住,又道:“家里父亲常年驻扎边疆,母亲倒是要拜的。若是明日里身体不适,便也不用勉强。”说完双寿就搀着他离去了。
清儿关了门就冲回来道:“那这今日,姑爷就不打算圆房了?”
“还给你急上了。”柳胭打趣道,习惯性的抬头一望,倒是一愣。这儿的窗外便没有花草了,倒有颗枝繁叶茂的桂树。
也好。
头饰压的柳胭脖子都有些酸痛了,叫清儿揉了好一会才直起来。
待收整完床榻又是月上半空了,索性其他的放着明日再说。
清儿挑了灯芯守在外间,柳胭躺在床上还无甚睡意,许是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
这真是奇妙的感觉,你仿佛遇见了世界上另一个相同境遇的自己。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不觉,柳胭便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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