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使善只记得睡前有人打他,很疼,一下接一下,往上一次落棍的地方敲,火辣辣的疼,颇有让她皮开肉绽的势头。
还有……还有一个幻觉,一个美到不可置信的幻觉:季栖来了。宋使善在想到这些后,便安心的闭眼了。
……
迷糊间,宋使善感觉身上暖暖的,有人在掰他的嘴,在不停的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往他嘴里送,到了喉间,还有经久不消的辣。
宋使善被呛得咳嗽,睁眼,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枯黄色的草原在缓缓向后移动、成群的牛羊无规则的散布在视野中的各个角落,偶尔几匹马路过,载着猎者和猎物奔向远方。
还有山边,勾勒出山上每一根树木的晚霞,金黄色的云彩,里面是滚烫的太阳,像煎得很好看的鸡蛋。云被风吹成海水退潮时的形状,又像是极美的鸦青色布匹堆叠着反光。
“怪不得季栖想留在这里呢,真好看。”
宋使善沙哑的喉咙不由自主的喃喃。
宋使善转了个向,想要看看更漂亮的风景,就在他满怀期待的看向北面时,一个笑容慢慢消失的脸吓了他一跳。
“嗳呦!”
是季栖。季栖!
此时季栖手中的勺子还没放下,,碗中清澈的液体随着板车的摇动而溢出不少,从瓷碗外壁滑到季栖的手上,滴到衣袍上。
宋使善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管是哪里都干干净净,甚至没有长期不洗澡的黏腻感,而季栖衣裳皱巴巴、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样子,发尾还有水珠。
待宋使善无声的打量毕了季栖,再将视线移到季栖的脸上时,宋使善清楚地看到季栖眼眶微红,右眼一滴泪滑落到下巴,滴落在方才的水痕上。
不等宋使善说话,季栖委委屈屈地说:
“俺不想。”
听不出哽咽。
为什么,为什么不问问我,擅自做哪些危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我想和你在村子里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种田。想着你的每一刻都很让我心神疲惫。
季栖多想把这些话说出来给宋使善听,可是他若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控制不住的哽咽,显得很娇气,到时也不能直接解释眼里进沙。
季栖转过身,低头驼背,自认为没有很引人注目的擦了擦眼泪,自己一个人静静赶马。
宋使善想立马抱住季栖,贴在他后背上倾诉一些自己想了很久的话,但他动了动胳膊,发现好困难,低头一瞥,自己被厚衣裳包的严严实实的。
他费力挣脱了厚衣裳的束缚,但这才刚接触了外界的空气,宋使善就被冷的打了个寒颤。如此冷的天,季栖怎么穿了个薄衫就在迎风的地方杵着一言不发?
再看,季栖耳朵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轻轻捏一下季栖都不会有痛觉。还有季栖的手指头也是,那么鼻尖也逃脱不了被冻红的命运。
宋使善惊呼:
“季栖,你怎么穿这么薄啊,你看看你被冻成什么样了,啊?”
季栖并不理他,微不可查的吸吸鼻子,抬起胳膊肘,头一歪,眼泪又被擦掉了。季栖这才转过头,浓眉轻轻一拧,嗔痴尽显,把宋使善搞得像一个负心汉。
季栖前一秒风平浪静的脸上,在看到宋使善一脸着急的神色后,突然开始汹涌起情绪,他张大了嘴,泪水纵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委屈,他嚎:
“俺不想在这里,俺不喜欢!你都不问俺,俺要跟你讲,你还把俺嘴捂着不让俺说话,俺本来就不咋说话,你还不让俺说,你就随便听坏人滴话,不听俺滴……”
季栖抽抽两声,更委屈了:
“你就听他们瞎说,俺都知道你不是泄密滴人咧,你还说,你就想让俺走,俺不用你担心俺安全,俺可厉害咧,这场子本来也有俺滴一半,你瞎担心啥,把自己搞丢咧,俺想死你咧,俺快怕死咧!”
宋使善知道自己不能再插话了,赶忙跳下老牛车,跑到季栖身前紧紧抱着季栖,抱得无比的紧。
季栖也抱他,嗯嗯的从喉咙里哭出来,拉低了音量又说:
“俺都和你成亲咧,俺不能再娶别人咧,俺认识你不算久,但是俺稀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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