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平迭只记得,当时大袖一挥,抛下宋倚风就回去睡觉了,门窗都封严了,前半夜险些闷死自己,突听一声巨响,就晕了。
身周凉凉的,隐约的交谈声后,他就醒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将军府的床幔,也不是皇宫的金顶,而是异常豪华的金丝银线绸子和檀木架子。
宋倚风支着头朝他打招呼:
“早,猜这是哪里。”
不用猜,定是师平迭猜不到的地方,可能已经不在三界之内了,又或者宋倚风已经趁他不注意把他掐死了。
想到这里,师平迭有些心梗,艰难的开口:
“我还活着吗?”
宋倚风掏掏耳朵,自顾自的说:
“将军府的门真好破,才踹了两脚就裂了,等以后你听话了,我就奖励你一个新门。”
师平迭又隐约想起,自己闻见了一股味儿,像是什么迷香,似曾相识的味道。
对了,是早些年宋倚风第一次骗他来丞相府,把他税了的那次,就用的是这迷香。
宋倚风啊宋倚风,你是真不干人事啊。
师平迭心头不免一凉,无比的酸楚,当年的他风华正茂啊,再过些日子还要带兵出去干一仗,却在那一晚被骗,自那之后,再不敢抬起头做人了。
宋倚风不曾察觉师平迭的阴翳,还在夸赞着自己的法子有多好:
“你说你不愿意去宫里,我呢,也不愿意让你一直待在那府里,所以我就把丞相赶走,把他的府改了改,够我们住。”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宫里,我再把丞相接回来,这些金银珠宝就当赏他的,你看多好,丞相说不定都感谢你呢。”
师平迭还没听罢,便举起手,一个耳光,不轻不重的扇在宋倚风脸上。
宋倚风头都没偏,眼神的变化由得以到惊诧,最后是倔强的委屈,他扯大嗓子吼道:
“干嘛,我还没说完!干嘛打我,我哪里错了,这荣华富贵你不喜欢吗,这能收买多少人,能买到多少人的命你知道吗!”
他补充道:
“上一任刘司煜刘丞相,就是我拿不及这一半的钱,买、了、命、的!”
他深呼吸,换了口气,放柔了语气继续道:
“当时,你还在看着的啊,你很羡慕的看着的啊,这不好吗,不好吗?你看这金元宝、这官银,还有这绸子、这玉玺、虎符……”
“搁十年前,我们连想都不敢想啊,现在都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啊,你为什么不喜欢啊,它们都是我的,你喜欢我啊,你说喜欢我啊,你快说啊!”
师平迭重重地在宋倚风腿上踩了一脚,宋倚风吃痛,往床边缩了缩。
师平迭一把夺过他缩在怀里的腿,掀开裤腿,解下足袋,果然划伤了。
将军府的门,尤其是内室的木门,里面都隐藏着刀刃的,踹开就瘸腿,最好的情况是血肉模糊。
宋倚风福大命大,右腿上细沙碎石和血水肉片模糊一团,但还不至于瘸腿。
师平迭唤来人,端上一箱子紧急处理工具和药汤热酒,他娴熟的用着,但绝不下软手,能多用一分力就不少用一分。
宋倚风也是能忍,到了最后都没吭声。
师平迭丢开脏水盘子,深吸一口气,平淡道:
“我羡慕的,是他能随便就死,你若是今天赐我一把剑,让我当着你的面自刎,那我也值了。”
说罢,一脚将宋倚风踹下了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吼着:
“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时候,何等威风!你夸下海口,要一统天下,要让百姓过好日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说要为百姓安社稷、固江山,让粮食种满大北的荒地,要让孩童能在昔日战场上嬉笑玩闹,无忧无虑。”
“你再看看你现在,为了一己私欲,囚禁一个废人十年之久,挥霍了多少金银,委屈了多少才德兼备的人,光说齐风,就足以让整个朝廷都蒙羞,你如今还为了儿女情长霸占了丞相府,踹坏了将军府,丢下皇宫里成山的事务不管不顾!”
师平迭又加狠了语气,声音都支离破碎:
“你让我回去,我回去与否还有区别吗,我已经成了笑柄,还君后,我宁愿死在疆场上,被老马驮着身子回来,让伤口和血污恶心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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