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散去一片,唯有师平迭站在原地,宋倚风坐着看他杵着一言不发,问道:
“爱妃,还有事吗?”
师平迭仍不为所动。
说真的,师平迭萌生出了去死的想法。
丢脸的不是官职已废,是那句“后宫不得参政”。
原来他师平迭沦为宋倚风的狗这件事,已经到了天下皆知的地步,何德何能,以此闻名天下。
宋倚风又问:“爱妃,还有事吗!”
师平迭淡淡道:“陛下,把我也砍了吧。”
与其苟活在宋倚风身下,不如站在光里从容赴死。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宋倚风要的就是师平迭此时的羞耻、局促、恐惧、愤怒和无力,他要让师平迭体验他当时被关在笼子里、吊在木架上、装进箱子里任人踩踏、鞭打的痛苦。
可他当时心里还有很多牵挂,比如:师平迭吃了没、吃的啥、好吃不,师平迭醒了没、做什么梦、睡了多久,师平迭钱够不够花、缺多少、想要啥……
现在师平迭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可不是宋倚风想要的,宋倚风更想要那年河边给他一条大肥鱼的明朗少年。
苦了少年满腔热忱,流年难逆,再也变不回来了。
宋倚风起身,缓缓走向师平迭,侍卫腰间佩剑被他缓缓抽出,剑光折射在师平迭眼睛上,师平迭咬着牙,眯着眼,仰起脖子等死。
宋倚风打量着剑身漫不经心道:“宝刀出鞘,哪能不见血。”
抬手一挥,一阵风掠过师平迭的脖子,勾起他鬓角垂下的发丝,流血的却是宋倚风。
宋倚风额上密布着汗珠,血顺着手指流到地上,地上的一截指头在血泊中白的刺眼,宋倚风抬起手,故作轻松,注视着师平迭缓缓开口:
“师将军,爱卿?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似是嘲讽,似是惋惜,殿里回声激起一圈圈的恶寒,渗透了宫人的骨头,在场众人不约而同打起寒颤。
片刻后宋倚风又安静下来,命令道:
“拿着令牌找丞相,粮食钱财速速送去黄河一带,此后行程你自行安排。”
看着师平迭一步一步往外走,没有一丝留恋,宋倚风的心比小拇指都痛,挥挥手打发走了闲杂人等,独自坐到皇椅上黯然神伤。
“孽缘罢了,何必强续,伤人伤己。”
经此一别,你与我形同陌路,有缘再见。
所以,齐风被砍了,宋使善的猜测没错。
宋使善若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季栖这个傻子哪来的马车。
傍晚,孙存给了宋使善粥,此后不过半个时辰,季栖便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和齐祝客套了几句,赶着马车拉宋使善回家。
一路上,乡亲们的视线就没断过,甚至还有小孩子跟在马车后面跑,旁边老婶子们都快把季栖夸到天上了,季栖也不理会,专心赶马,只顾着回家。
宋使善想责备季栖来得太迟,可马车颠簸,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先憋着,慢慢的越憋越多,估计能说一晚上。
到了小院,秋千绑在结实的木架上,浓密碧绿的树叶罩起了一大片土地,树影斑驳,遮住了胭脂色的夕阳。
秋千上还有小垫子,看着软乎乎的,不会硌腚,两边绳子上缠绕着树藤,凑近一看,竟是麻绳上缝了棉布,剪成了绿叶的样子,不会磨手。
如此精致的秋千,心意满满,宋使善那些刻薄的话登时说不出,最后开始自责起来。
但这样一个糙汉,对宋使善如此细心,宋使善不禁怀疑季栖是否对他图谋不轨。
但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掐了头,宋使善连连摆手,把糟糕的思想丢出脑子,去享受秋千的快乐,又闪到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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