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劈柴,一个盖屋,小狗收拾垃圾,即便用尽人力狗力,到了晚上进度仍未过半,还把宋使善累的快丢了半条命。
但身边这么多生灵看着,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放弃。
所以直到季栖回去了,他还在硬撑,以至于季栖端着鸡蛋羹来时,见到的是瘫倒在柴堆里的傻姑娘。
再一次叨扰齐祝,齐叔没有像往日一样责备,恭敬谦卑,老老实实把了脉,季栖注意到齐祝在宋使善手腕上改了层纱,一动一静都小心翼翼。
开了些治贫血的方子,抓了药,季栖可是真不敢带着小祖宗回去干活了。
借医馆的锅碗做了份蛋羹,要了点葱切成碎撒上,滴几滴酱油,香气四溢,世间珍馐难比劳苦后的一碗蛋羹啊!
宋使善只是头晕了好一阵子,现在早已清醒,可季栖坚持不让他活动,把他按在椅子上,一勺一勺的送进嘴里,身边窗台上还放着微温水,生怕他噎着,搞得像哪家府上娇嫩的小姐。
齐祝带着童子去山上揪野菜,医馆里只剩季栖一边喂一边碎碎念,可没吧宋使善给烦死:
“呀,小宋,你可千万别死喽,俺还想跟你说话嘞,你写字儿好看,要想活动能教俺写字不?俺就稀罕你那手好字,等房子盖完了俺上市里买东西,文房四宝啥滴都搬回来,你闲的没事干了教教俺成不?成就点个头,不成也行,俺看你写也行,村子里就陈侠写字好看,俺觉得不及你……”
从写字上引出这么多废话,这人属实厉害,连让人插嘴的机会都不留,宋使善完全找不到缺口打断他。
还有啊,蛋羹入口即化,刚咽下去一口季栖紧接着又递上来一勺,咽得他喉咙都酸了,可味道好的很,舍不得浪费。
傍晚夕阳散落人间,一地懒散。
到了春三月,百草开、万物苏、虫和鸣、燕雀忙,阡陌间一片片地里种满了菜苗子,隔着空挖着坑,点了豆子浇了水,再拿土轻轻盖上,静候收成。
田里的人沐浴着懒散的夕阳余光,个个都佝偻着身子,一步一顿,不过片刻便点完了一行坑,放眼望去,尽是未完成的任务,脸上却是满足的笑。
笑今年不用挨饿,笑国泰民安,衣食无忧,未来光明。
宋使善废了好大劲儿爬到陈侠家屋顶上,爬到屋檐边,触摸到温热的鸟屎,险些滑下去,瓦片的碎裂保了他一命。
从前在宫里就爱爬上冷宫屋顶,坐在掉皮的正脊上眺望宫外车水马龙,眺望别的院里嬉闹的人群。
可这冷宫房屋低矮,深宫障壁重重,能看到的只有血红的宫墙,屎黄的飞檐。
总之一切都很讨厌,那些他所向往的,不过是闲杂书本里虚幻的梦想,虚幻境。
现在可不一样,即使不坐在屋檐上,即使把自己半个身子埋在地里,也能看见孩童打闹,也能看见路上人来人往。
还能看见老牛拉车、老驴推磨、老母鸡下蛋、老不死闹事。
那个村长弟弟,耄耋之年的老不死,因为村长把鸡蛋送给季栖而不是施舍给自己,在村长家门口撒泼,带着自己的老伴赖在村长门口。
村子里的人也不去看,早已习以为常,也是不想让村长难堪,村长给了几颗鸡蛋,这才作罢。
真的很奇怪,明明只比村长晚生半个时辰,怎的就得让村长让着他,还胡闹了一辈子?
宋使善从小就很疑问,为什么石妃生的弟弟只比他小半刻,他就得一直让着,甚至把自己唯一的马让给他,让他骑着去寻花问柳,而自己却错过了救娘亲的机会。
世间俗事,谁能割舍得断,只能任由自己高兴,不想、不忆、不追究、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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