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一片黑暗延续了三天,不知从哪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逐渐清晰,逐渐有一团光渗入眼皮,明明清醒的很眼睛却睁不开,干涩沉重。
于是季栖听到声响后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浑身绷带的人肿着脸眼皮不停抽搐,上下胡乱挥动胳膊,脚刚挪下床便栽在地上,左右翻滚,因为头上绷带勒得紧,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在地上打滚,越滚越疼,越疼越滚。
于是他初步定义,这人是个傻子。
在村子里生活了五年,被关照了五年,现在又来一个傻子,定是要好生照看。
季栖放下锅铲,小心翼翼走近宋使善,脚步轻的像猫,生怕吓跑了这个同道人,看准了时机,抓住了宋使善的胳膊,不抓不要紧,一抓差点要了宋使善半条命。
季栖手劲儿大,宋使善挣扎逃脱,撞到了门上,脑仁一阵疼,僵尸躺倒在地上,背后的伤口裂开,浑身哪哪都疼。
最终还是回到了床上,宋使善说不了话,但心知肚明:
同屋的人定是宋倚风的狗,是来要他命的!现在身受重伤有人看管不方便逃脱,静候一些时日,待伤势好转钻这条狗的空,逃出生天,重获自由之时就是他宋倚风亡命之日!
想到气愤之处,宋使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看来年轻人热血起来是真的要命,屋外季栖做完了最后一道菜,滋滋的炒菜声消失了,宋使善谨慎起来,竖起耳朵只能隐约听见脚步声。
消失了!耳边轰然炸开季栖的声音:“吃饭咧!”
原来人受到惊吓,身上的毛真的会炸起来。
明明刚才还在屋外,却一瞬间挪到身边,功夫深不可测!
想要逃脱本就困难,现在雪上加霜,想到此处,宋使善斗志昂扬,越是被打压就越是有力量,他就像个弹簧,越压越有劲。
季栖叫完了人,乖乖坐到椅子上,等待宋使善下床之余,把小方桌挪到了床边,盛好米饭放在宋使善面前,见他还是不动,夹了点肉在他饭里。
可他还是不动,于是季栖点了点宋使善,宋使善几乎是弹到了床尾角落里,季栖道:“来吃饭嘞。”宋使善真的不敢动,饭菜里说不准有毒呢。
季栖摇摇头,三两下扒拉完了饭,活力满满,端起碗要去给季栖喂,正巧药煎好了,顺便盛出来给宋使善灌了。
宋使善被抓到的那一刻确实是蹦到床顶了,季栖端着的药险些洒了,为了防止下次宋使善释放技能,季栖把可怜的宋使善按在床角灌下了药和一大碗饭。
宋使善觉得自己伤势更重了,还能苟活于此人手下只有饭菜好吃这一个原因。
宋使善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坐到了大概酉时身边被褥被抽走,刚要躲开竟被一双有力的手按倒在枕头上,连被子都被掖好了。
原以为身边还要再躺个人,可季栖说了句:“你好好睡,俺走咧。”之后过了半天屋里鸦雀无声。
宋使善才安心放松神经,开始思索处境,再一次把后背的疼痛置之脑后。
刚刚坐着也不白坐,隔着一堵墙,宋使善听到微弱的牲畜叫唤,还有外头妇女小孩老太婆说话声,皆是本地口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宋使善听不清说的什么,断定自己听力受损,身处乡村,乡间阡陌蜿蜒交错,该是距离屋子不远,炒菜声听的比外面说话声真切多了,所以这屋子也不大。
至于那条狗……
上床时床响声比自己上床重一点,走路步子轻,大概是百有四十斤左右,身长八尺该也有了,口音混杂手劲儿大还有好些茧子,不是一般的乡野莽夫,看茧子厚度,射术了得。
宋使善死成那样都能被救回来,这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有才、要么活阎王。
宋使善顿觉惊悚,逃跑成功希望渺茫,如果反杀也不一定成功。
他宋使善一不通武二不通医,只是为了长见识略知皮毛,能拿出手的就是个脑瓜子能叽里咕噜转,却还常常出岔子。
这么一想,或许让宋倚风做这个皇帝更合适一点。宋使善第一次动摇了长久以来的坚持。
一锄定情:霸道哥哥爱上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