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栖打着灯笼找到了好些干草碎叶,堆在柴棚里,拾翻了一件棉衣做当做被子,今夜就这么过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宋使善心里已经成了一个神一般的男人。
将晓雄鸡高唱,季栖进屋好好做了一顿饭,香味溢到小土路上,引来了几只小花狗,冲着季栖家门低吠,尾巴摇出了虚影。
宋使善的那份放在进屋门边小方桌上,自己那份端出去蹲在屋檐下吃,三条狗一个人分完了馒头和肉。
没用多久,季栖和三个小跟班进地里刨坑堆垄点种子浇水,不过正午便做完了营生,这样一看小狗也凭本事混饭。
宋使善当然醒来了,喝了今天的药,脸上的肿算是彻底消下去了,看东西还是有些模糊,左右环顾屋子布局,床架边就有窗户。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以后可没这好机会!宋使善于是踩着凳子,轻松翻了出去,正为自己骄傲时,身后在屋檐下乘凉的季栖开口了:“你咋出来咧?”
宋使善想过被抓到,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转过身,装腔作势捏紧拳头摆在胸前,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和自己脑海中截然不同的脸:
剑眉周围碎毛杂乱丝毫不掩英气,皮肤黝黑,衬得浅色眼珠更亮,垂眼看着亲切的很,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嘴角上扬含笑,俨然一个美男子!
可是他一开口:“俺叫季栖,你嘞?”
季栖放松的拳头又举了起来,慢慢向后挪动,自以为季栖看不见他的动作。
挪了约有一丈,宋使善沾沾自喜时,踩到了锄头,锄头柄向他后脑勺狠狠敲了一棍,敲得他神志不清,向前踉跄几步,倒在季栖怀里。
季栖像个流氓,不礼貌地瞧着怀里宋使善的面貌:
肤若凝雪、唇红齿白,嘴巴很饱满,唇珠随着呼吸上下滑动,一下一下的撩拨季栖的心,宋使善桃花眼半开半合,粗八字眉微微皱着,神情恍惚,柔弱无力。
季栖觉得他很像村里苗桂香,但是苗桂香长得要再温婉一点,季栖作为姑娘来说还是太粗犷了。
季栖上一次搂姑娘还是刘大姐刚出生的小侄女三丫,半月大,笑起来老招人喜欢了。
这是生平第二次搂着姑娘,季栖手脚僵硬、思想混乱、神色紧张,脸红的像姑娘家抹的胭脂,刚歇下去的热又趁着劲儿上来了。
季栖还是没胆量继搂着宋使善,扶着他坐到草席上,端了瓢水给这个粗犷的姑娘,收拾好锄头铁锨,蹲着等他清醒。
宋使善清醒了,季栖也舒了口气,背着筐子去送给刘大姐,刚走到路口,放下筐子又回来提了只鸡,对着宋使善欲言又止。
宋使善对这条宋倚风的狗厌恶至极,看他扭扭捏捏更来气,可嗓子不争气,一句也喊不出来。
“你药吃完咧,俺带你去买,算赔你嘞。”季栖低下头说:“俺求齐叔治的你,你也得说句谢谢,齐叔老好咧,不会嫌你是个傻子滴。”
宋使善被纱布折磨的连嚼东西都困难,一边拆掉头上的,一边思索:傻子吗?原来是把我当傻子……那我就好好做个傻子,苟全性命罢了,不择手段又如何?
宋使善扯下纱布,愣愣的跟上去了。
现在正是家家户户忙着休息的时候,街坊聚在一起端着饭碗边吃边唠,有说有笑。
小孩子到处跑,家里大人追着喂饭,孩子太跳脱,大人在屁股上狠狠拍打两下,立马乖下来,大口大口抿下喂来的粗粮。
待大人回去送碗,继续拿着木棍小风车满村子疯跑。
宋使善很熟练地装着傻子,从前街上总是有那么几个傻子,蓬头垢面、衣不蔽体。
他每每出宫闲逛都能瞧见,饶有兴味的看一会他们卖傻,被排挤了还在高兴的笑,捡到个馒头能蹦跶好一阵子,见到姑娘还会不好意思,拿口水擦擦脸,扯平衣裳,抚顺头发,更滑稽了。
后来呢,傻子都死了,死在了冬天一个明媚的日子,在最肮脏的街角污物堆。宋使善出宫的乐趣少了好多。
看戏千日,演戏一时,这不,现在用上了,宋使善装的活像个让门夹了的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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