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抱着酒窝在榻上,醉人酒香从布封中溢出,丝丝缕缕勾人心弦。
趁喜鹊还没来叫床,先偷偷尝口试试?
南絮半坐起来往窗外望望,没人,喜滋滋地一扒,红色布封里封尘的清甜酒香直扑面门。
一口,两口……酒不辣,喝着似有回甘。
南絮一口气把酒罐喝得见了底,脸上粉扑扑的,如同春日柔软春风里摇曳的桃花一般。
“笃,笃笃。”
喜鹊领着一众丫鬟早早候在门外:“小姐,该起身了。”
南絮脑子晕晕乎乎的,好似坐在云端。
喜鹊开门进来,南絮一见是喜鹊,立刻捂住嘴大叫起来:“别过来!我……我自己弄!”
南絮胡乱穿上衣裳,紧闭嘴飞快完成了洗漱,一溜烟跑出府外钻进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启程,南絮在里面看门帘左右摇摆,好似整个人也在摇摆。
在哪?在车里?在云里?
噢,要去学堂。不能忘了,不……不能露馅儿。
南絮头重脚轻,歪歪扭扭跑到座位上,一坐下就再架不住浓厚困意,在课上愉快地做起了美梦。
“名不正,则言不顺。”夫子一边在室内踱步一边朗声道。
众学子:“名不正,则言不顺。”
夫子:“言不顺,则事不成……南絮?”
夫子曲起手轻轻敲了敲南絮的桌子。
砸吧砸吧嘴,南絮转了个头重新趴好。
………
还能咋办,爱咋咋地吧。
于是南絮在夫子眼皮子底下从清晨睡至黄昏,等到魏意轻轻拍醒,南絮又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那酒后劲确实大,南絮一口喝了整罐,睡到现在也未完全清醒。
一轮红日染透了半边红霞,瑰丽的霞光从窗外铺撒下来,细小的尘埃在霞光中飞舞。
一切都朦胧。
沈煜端坐在霞光里,一双桃花眼蕴了无数柔情和担忧望向南絮。
南絮嘴一咧开,露出两个清浅的酒窝。
那是谁?好可爱!好想揉!
南絮推开魏意的手,一股子坐起来,摇摇晃晃跑向沈煜。
忽地腿一软,左脚绊了右脚,直直朝沈煜怀里扑去。
沈煜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南絮扑倒在地。
“南………南絮?!”
“嘿嘿。”
南絮从沈煜胸前抬起头,憨憨一笑:“不疼。”
“真可爱!”南絮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沈煜身上,两手挥舞着想要摸沈煜的脸。
沈煜懵懵的,下意识将脸凑近了些。
“啊啊啊,疼!你这丫头轻点啊!”
“很软,嘿嘿,好可爱!”
救命救命救命,沈煜的脸被南絮掐得泛了红,连着耳尖也红得滴血。
他朝不远处坐着看戏,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昌顺大叫:“张昌顺你个没良心的,快点来救我!”
“嘿嘿,就来就来。”
南絮和沈煜被魏意和昌顺拉开,南絮迷迷糊糊地朝着沈煜笑。
沈煜捂住红透了的脸,这个南絮!
一跺脚,沈煜再盯了南絮一眼,转身欲走,跑了几步又回来:“我……我一点也不可爱!我是,是帅!”
而且是能配得上你的那种帅,男孩子怎么能说可爱嘛,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沈煜再愤愤地一跺脚,跑了。
昌顺在旁边笑得肚子直抽抽,模样夸张的模仿沈煜跺了两次脚。
这下连魏意和常安都忍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我俩快扶南絮回南府马车吧。”魏意好容易止了笑朝常安说。
南絮迷迷糊糊又被扶回车里,被喜鹊一路抱进府中,南父未归,南母还在清点账册。
南絮被冷风一吹,稍稍清醒了一点。在喜鹊身上鲤鱼离水似的乱蹦:“喜鹊~我要下来嘛,我要下来。”
“小姐,容奴婢抱您回房吧,醉酒了再吹冷风怕是会害病啊。”
南絮嘴撅得老高,正胡闹着却瞥见在远处立着的白衣少年。
是那个哥哥唉,他醒了!南絮一个打挺蹦下来,撒欢似地朝少年跑去。
少年长身玉立,眉目淡淡,气质干净得要与白雪融为一体。
“哥哥!”
“小姐。”少年往后退了一步俯身作揖道。
“别拘这些礼节,烧退了?感觉怎样?”
“谢小姐关心,烧早已退。”
南絮笑着围着少年转了一圈:“想来应是大好了,站在这干嘛呢?”
“对了,我如何称呼你?”
“我……小人只是将军买来的奴隶罢了,小姐想如何称呼都是可以的。”少年顿了顿,将身子俯得更低了些:“请小姐赐名。”
“现在吗?”
少年垂眸不语,他总觉得别扭,他仿佛不该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仿佛有重要的事重要的人被自己忘在了不知何处。
南絮蹲下身,凑近少年身前,抬头仰着脸看向少年。
满天雪花飞舞,刚刚他独自立在此地,干净得好似天边透亮的星。
“以后我便唤你北辰,好不好?”
寒风卷起细碎的雪低低地在空中打旋,树丫上的积雪大块大块地滑落,严冬里任何事物都冷得像冰,其中也包含着人心。
苍一满身血迹地从万虫窟里爬出来,还未喘口气,一声轻笑就在头顶漾开。
“哟,苍一公子这是怎么了?让奴家,好生心疼啊。”
苍一笑着呸了口血,勉强直起身:“笑我?呵,你以为你能好到那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大公子那点龌龊的心思。”
“大公子的心比谁都冷,你脏得连近他的身都不能,还痴心妄想,想要让大公子的心中留有你一席之地?”
苍一笑得凉薄:“你我都是卑贱之人,卑贱之人何以敢触碰万丈高台上的明珠?”
鸢尾笑得有些僵硬,心中好似有块地方隐隐作疼。
不会的,我家阿澈心里,早早就为我留了一席之地,纵然我此刻深入泥潭又如何……我要我的阿澈永远安泰,永远干净的做我心中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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