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眉一挑:“我如何,自是与你毫无关系,明珠便明珠,我不会玷污,我只会让它更加明亮干净。”
苍一剜了她一眼,转身回了苍阑阁主殿汇报。
室内的香炉香烟缭绕,朦胧间,只见一双素手执起白棋,从容地置于棋盘之上。
“大公子,苍一死罪。”苍一双手抱拳,跪地。
宋澈眉眼未动,薄唇轻启:“去南府护着他,现下不用强行唤醒记忆,平日里装作江湖杀手试试应年功夫,别让他生疏了,如果这次再有任何差错,那我便让你,万死不能。”
宋澈微微抬眼,一双眉目间好似含有一汪深谭,眼色沉沉,不辨悲喜。
“是。”
宋澈收了棋,支起手看着棋盘,杀阵已初露锋芒。
箭已开弓就再无回头之路。
不过他现在失忆倒也没什么大碍,这些年我们过得太苦,这段时光就让他忘记家仇血恨,好好地当一次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吧。
苍一领命退下,恰好与站在门口的鸢尾擦肩。
鸢尾平了平呼吸,换上平日里的妖娆姿态向殿内走去,俯身:“大公子,这是今日奴家整理的账本,财务以及物品收支鸢尾已一一对照,并无异样。”
宋澈抬手撑了撑额头,声音有些疲累:“再查。”
“让白鹊和你一道,一月之内,我要得到结果 ,这是密函,加急带去给柔兰国内的半夏。”
鸢尾福了福身,上前接过密函:“是。”
“下去吧。”
鸢尾始终低着头,行至门口才敢匆匆抬眸看一眼。
他坐在高台之上,清冷疏离仿若神仙再世。
阿澈,等等,再等我一段时间。鸢尾想着,紧了紧袖中的纸条,眸光坚定温柔,我会让你站起来。
南畅平握着圣旨回了南府,南絮今日奇怪得很,课业不做早早便歇息了。不过那不知根底的孩子放在南絮身边始终不让人放心。
“去,把那孩子找来。”
“回将军,北辰早早便在屋外等候了,老奴这就让他进来。”
南畅平微微颔首。
北辰在外等候许久,肩上的雪化成水再凝成薄冰。
“北辰?南絮取的名字?”南畅平喝了口茶水,向他问道。
“小姐今日傍晚取的名,小人今日来是求将军收留!”
北辰仍不愿屈膝,只把腰弯得更低。
他如今对此前生活记忆一片茫然,既然南絮对他毫无敌意,自己又着实需要一个安全之地休养生息,留下来无疑是最好选择。
“还是想不起来吗?你又有什么理由和承诺让我留下你?”
北辰抿了抿唇,办法有一个,让苍阑阁在我身上种下摄神术,不过……
北辰仍有顾忌,他隐约知道自己背负着仇恨和使命,可摄神术原理实在匪夷所思,他一时沉默。
片刻后,南畅平放下茶杯,沉声道:“既然这样,那你……”
“小人愿种摄神术…”
“慢着!”
少年内心挣扎着,忽然有一个娇小身影带着清冽的寒意跪在他身边。
“爹爹,可愿听我一言。”
“……讲。”
“孩儿留下公子,原因有四。”
“这位公子身手了得,孩儿与他对剑之时,公子身手在我之上,也并未步步紧逼此为其一,近几年来,临安城外风波渐起,北有大凉挑衅,南有柔兰威胁,各地也……并不太平,公子一人负伤,失忆,又愿种摄神术为我牵制此为其二。”
南絮转身向少年行礼:“为公子赐名只是小女一时酒兴,做不得真,还望待到临安附近各城风波将息,公子身体恢复之时,自行离开便是。”
少年紧皱了眉,倒是也明白她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只是好像有一丝暖意从他手中溜走,再抓不住,他还是问道:“小姐的照料…”
南絮抢答: “只是补过。”
少年仍是不语,半晌才开口:“小人不会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小姐。”
南絮定定地看着他的眼,复而笑道:“爹爹,此为其三。”
少年抬头望她,她稍稍向后靠。
“公子,并非南絮无情,世人皆有其在意之物,这一段时间的收留照料,还望公子记得这个人情,万一往后世事翻复,恳求公子略助。”
……北辰随南絮出了中堂,他的眼始终盯着南絮的背影,夜深了,很冷,南絮手暖,可那点温度经风一吹便散了。
少年紧走几步,俯下身轻轻把南絮抱起来,引得南絮一阵惊呼。
还没等南絮开口,少年就抢先说道:“小姐没穿鞋就跑过来,天冷,会着凉。”
噢……
南絮被他一路抱回房外,等到奴婢小厮聚集之处少年只得放她下来,可她的脚……
见少年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南絮不自在地躲了躲。
少年才想起中原人似乎有禁忌,把眼挪开,他们尬站了有一会儿,少年才出声:“谢小姐收留之恩,北辰愿许三个承诺,此三承诺,不论何事何时何地,只要小姐提出,北辰定全力以赴。”
“也好。”
南絮朝他笑笑,在远处等候的喜鹊看见南絮赶忙迎上来,和北辰微微打个照面便抱着南絮进了房内。
一进房,南絮就跑到书桌前,沾了水,细细地将墨研开,提笔即书:“爹爹,公子可为救我南氏之水木,此为其四。”
南絮把字条晾干,交由喜鹊,喜鹊接下后依南絮命,送至南昌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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