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求

7.

阿笠博士并不怎么适应过于晃眼的光线，但巡查的FBI说了，这里是地下的秘密基地，也是需在社会上隐姓埋名之人待的地方，若换为较弱的光线，黑暗的四角处容易潜伏脏物。

好吧。他只能默默接受，沉默地提下一大一小的行李箱，一边拖着一边嘟囔地抱怨不来帮自己的忙工藤。

终于从过于疑惑的人群目光中脱离，阿笠博士松口气，这里秩序还算肃杀井然，没有激动的人上来堵路讨要真相说法。

他拐角，从繁多的人视线中消失。

……

江户川柯南抬腕看着表上咯哒咯哒行走的指针，那无比公平的时间此刻却更是向他心中的苗火上浇了一捧油。

距离袭击已然经过了十二个小时。

那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外表是孩童的小女孩儿，至今没有被各国发现任何踪迹———或者他们已经发现了，只是暗自软禁了那个掌握奇迹般药物的人。

这是江户川柯南最不期望发生的事情，如此梦幻的事物，作为研发者和她的一号实验题，他毫不怀疑他们会被一群高层政客夺的死去活来。

他们都不想被卷入这场肮脏的漩涡。

江户川柯南将口袋中的侦探徽章掏出来，福尔摩斯就踱步在上，尽管有着老旧的磨损划痕，却依然闪闪发光。

「福尔摩斯也推理不出来自己在意的女孩子心意。」

他莫名想到了曾经已经沉辉的大本钟下，扣着徽章的手紧了紧。

“博士。”

终于等到那个在背后给予帮助的老人，江户川柯南跳下椅子，帮忙接过了自己的行李包———他的东西并不多，无非就是几件衣服与一些走后门才能进入的装备。

还有以及的，一枚小小的侦探徽章。

他从博士手中接过，将其握在手里，拖着自己的行李摔门进了卧室，仅留给阿笠博士一个焦急的背影。

老人眨了眨眼，感觉到，他的后背带来的不再是更熟悉张扬沉稳，反而委实有些焦躁与急迫了。

8.

江户川柯南随意将提包扔在一边，伴着些许金属碰撞声被甩在墙角。

坐上有些冷硬的床后，他摩挲着下颌，看着面前眼镜上浮现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虽然她拿走了备用眼镜，但一些窃听器与追踪器却也连带着被她顺走到处丢搅乱了他的锁定搜捕。

该说不愧作为黑衣组织内摸爬滚打十几年的高层，不仅呛人的毒舌能力一流，反侦察能力也不比他人逊色到哪去。

因为公安已经锁定了消息，同时为了防止流言的外散而封锁了米花町，现在旅客进不去，民众出不来，同时也将那些犯罪团伙与灰原哀锁在了这片地域。

这是一个暴力镇压的手段，很快便会在群众的舆论压力下分崩，不过拖住几天绰绰有余，他们必须在这几天内处理好黑色组织漏出的爪牙和尾巴。

她恐怕也是察觉到了这点，一直在周围逛着丢下在行动上似没有规律的追踪器，镜片上一眼密密麻麻地望去，更像是某种邪恶召唤仪式的鬼画符。虽然诡异，但若仔细查看，丢掉那些不和谐的边角，在镜片上呈现出一个有着某种韵律的图形。

她虽然是带着另一副眼镜走的，但那个女人不知怎么就临时关掉了另一副眼镜的追踪装置。

江户川柯南咬牙切齿，那一瞬间捉住的眉目宛若错觉，他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头绪。

怎么会？是哪里有着问题？

他下意识捏上了那枚小小的侦探团徽章，早已熟悉的手感让他轻松在脑海中浮现出了它的样子。

博士告诉他，地下室的电脑键盘上多出了些奇怪的东西，大概是采集了指纹。

他必须加快速度。

这个徽章是博士收拾地下室时发现的，它就那么被安安静静摆在被白纸覆盖的桌上，洁净的连一粒尘埃都没落上，关闭了两日平日里有事没事就爱打开的交流信号。

话说回来……江户川柯南最近记忆内的灰原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随身携带着这枚徽章，也因此，他很自然而然地给予了对方准备周全的印象。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寸步不离地带着它的？

不是更前时，他还记得少年侦探团被迫加入的第五人接过这枚福尔摩斯徽章时脸上不咸不淡的表情，更大的反应是看到上面手持烟斗的福尔摩斯的惊呼———根本算不上惊呼，只是夹着这枚徽章向他摆手调戏。

哦，那次他的徽章因为一次意外导致了福尔摩斯的脑袋掉了下来，尽管通讯依旧能完整的使用，但他暗地里却是为这件事别扭了好久。

而当时那女人不仅横空出现把自己戏弄一番，也不知因为什么征服了那小三只的芳心，把博士原本准备给自己的新的侦探徽章留给了对方，自己心心念念的新版就这么躺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

也不是稍后，那时她对任何事都迟钝到了一种近乎麻木的地步。

在杯户饭店那次，深受重伤的她安静地躺在驾驶座的后方，等到回去时棒球衫几近被血水染红；还有公交车劫持事件那次，每个人都在为恐惧喘息发抖，她却坦然地面对死神催眠的倒计时；她上课时走神被呼唤了几次才回神的慢悠悠；她做手工时无意捏出可爱事物后又冷漠地看着不过一刻便将它揉碎丢入垃圾桶……

若非她扑进怀中的那次大哭，他那时都在怀疑面前的女人是否有着正常的心理构造。

每一次行动都像是被调整好发条的严密工具，偶尔蹦出的几句调侃，更多而言，像是运行程序中怵然跳出的几串报错，很快而言便恢复如初。

也不是后期，他那时已经养成了有意无意找灰原的习惯，危急时刻，侦探徽章随叫随到。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皱眉，拇指擦过手中徽章的边缘凸起时，似触电了般猛然震颤了一下。

对啊，他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呢？

她说过的，自己不是温室中的花朵。她也说过的，自己不会再逃了。

以江户川柯南的头脑，他应该更为信赖她才对。

他将那枚徽章捧在手里，指端再一次拂过不规则的浅细划痕。

有几处较深的划口，匆忙拼下几个歪歪斜斜的英语单词。

「H-O-L-M-E-S」

福尔摩斯？

江户川柯南在得到这一名字是，是有些惊诧的，但不过几秒，他便迅速领略了她的意思。

他打开了眼镜的追逐功能，那密密麻麻的闪烁红点此刻成为了被剖析开的线索，等待着侦探的发掘与侦破。

那几处划痕遍布徽章，他却陡然明了，抚上了头颅，那个自己没能得到的徽章，被她送给了自己去找到她。

被雕刻在那里的字母为……

“M……”

“……M？”

对，那个不规则的图形又了萌头。

将一个“M”在其中接轨，那规律便一目了然地派上了用场。

“再根据三层区域图形的划分对称后，得到的是……”

「MI6」

军情六处？

江户川柯南愣住了，灰原她，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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