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星其人,乃是水镜宗宗主北冥亲传弟子,也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下一任水镜宗宗主。且他生性风流,行事率性随意,在修者中也评价颇高。
“不会吧不会吧?水镜宗的少主这么招名花儿稀罕呐!”玉公子放肆大笑,毫不理会水镜宗其余弟子的怒目而视。
而招名花儿“稀罕”的天南星,此刻心情亦不美好。
他们方才路过一处百花园,尽管是深秋时节,园中也开了许多花。天南星驻足去看,认不出都是什么花,只觉得震撼。
他才刚赞美了这满园风光几句,便猛然被花劈头盖脸地砸了一顿,还只招呼他一个人。罪魁祸首是谁,简直一目了然。
但是玉公子也没笑多久,花园里几乎一半的花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破碎又聚拢成一条飞蛇的模样,直直向玉公子掠过去。
一时间,那漫天绚烂的飞花形成无比壮观的风景。
再看玉公子,他不躲也不闪,更不去挡,面带微笑地任由飞花掠过自己。
待花雾散去,玉公子身上出现多处锋锐划伤。就连周围的树干上、土壤中,都有几片花瓣如刀片般深入其中。
天南星下意识向千烑看去。
千烑右手变换着动作,将几十片不同的花瓣连成长线,在周身围绕。淡漠道:“玉公子天赋异禀,我看这些花更喜欢你的样子,要再来一次吗?”
玉公子左手手背上也被划伤了一道,他舔了舔渗出的血珠:“昨儿还说什么不拦着,居然今天就食言了。”
千烑:“不拦着,不等于不报复。”
天南星亮起星星眼:千烑做得好!
玉公子耸肩摊手:“那好吧,随便你,我怎样都行。”
解决了小插曲,一行人继续行进。
天南星边走边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他的心腹玄间来到身边:“少主,您不觉得玉公子对千烑公子的态度,有些奇怪吗?”
奇怪?天南星回头看了眼千烑,只见他穿着水镜宗弟子服,还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而玉公子,他还穿着那件衣摆处绣了兔子的衣服,装扮成书生模样,也毫不介意曾被千烑所伤,依旧走在他身边。
回想过去几日,确实有些不对。
那么时间再次倒回,回到天南星与千烑汇合那天,天南星去摆平玉公子留下的烂摊子那一刻。
——汇合当日 天南星视角——
好好的客栈,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水镜宗弟子,还无一例外被施了定身术。再看一圈周围,凡人们愣是都毫发无伤,还能傻站着发抖。
即便如此,天南星也不觉得有多省力。
他生平第一次假笑了那么久,特别还是对着一群无知又贪婪的人。
好容易打发了普通人,自己设下的结界又被打破,连个发泄口都没有。
真是的,又受气又受损失是他天南星,这个玉公子做什么摆个臭脸?
而且还敢多次当面挑衅(`皿´)。
——汇合当晚 客栈——
天南星有心同千烑打好关系,专门提了两坛酒带他上房顶赏月饮酒。
少年人血气方刚,私下里喝点酒那是常事,可放在千烑这里是大忌。天南星觉着他肯定没喝过酒,还特意多买了两坛后劲小的。
软磨硬泡总算让千烑松口,同意和他一起上房顶,结果来的却是两个人。
对于玉公子这个人,天南星是打心眼儿里认为他有病。天南星当时拉着千烑说悄悄话,说不怕人有病,就怕他不治病;不怕人有病不治,就怕发病没人打得过。
千烑当时十分古怪的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告诉他不用怕。被天南星归为安慰一档。
本来是两个人的“友谊酒”,却突然有位“病患”要强行加入,天南星非常不开心。
这一不开心,说话就会夹枪带棒、含沙射影地要赶人走。
玉公子也不是吃素的,毫不客气地回怼天南星。他们早就不对付许久,几句话的功夫下来就要掀了人家房顶打架。
幸好还有千烑强势镇压,才不至于深夜扰民。在位阶压制下两人行动受限,于是打架斗殴才换成了行酒令。
天南星故意拿出了烈酒,后劲儿特别大。喝到最后,天南星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安榆炀也躺着死活起不来。
两个青年才俊喝成了醉鬼,自然是被千烑用瞬移术带回了各自的房间。
天南星第二天酒醒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整个队伍也被千烑夺了领导权,就等着他和玉公子醒来然后出发了。是玄间玄安告诉他的。
关于自己的醉酒丑态,他没好意思去问,也没想起要去问。因他作为后清醒的醉鬼,玉公子居然一起来就抢占了千烑旁边的位置。
一,千烑没有拒绝玉公子的靠近,没借口;二,玉公子也是九魂修为,打不过。
综上所述,天南星再次错失保护友谊机会。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千烑为什么会和玉公子一起到屋顶上,又为什么不拒绝玉公子的靠近呢?
玄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他看来,玉公子对千烑的态度前后矛盾。
——与千烑汇合前的某天 玄间视角——
由于九魂修者大多没有口腹之欲,玉公子也不招大家待见,所以用餐时所有人都在故意无视他。
对这一点,玉公子本人也完全不在乎,只是在一旁摆弄他在暖城得来的新衣服。
玄间当时也在无视他的行列,只是警惕心作祟,没有太过罢了。
而谁也不知道的是,就在当晚深夜,玉公子单独找上了他。
“虽然这么晚找你很抱歉,但我只是想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不配合就杀了你哦~”玉公子半蹲在他身边,这么说着。
玄间:“……”
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说,近几年修者之间流传最广的一门法术,被称作问心之术。可以说是被公认的拷问专用法术,创术人就是准天人千烑。
不同于搜魂之术,只要灵识够强,就可以让对方说出真话,撒谎则会头痛不止。而就一般情况来说,九魂修者施展的问心之术,是最让人无法反抗的。
经过初步判断,玉公子正在跃跃欲试,想对他使用问心之术。
他还戴着那半张鬼面具,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可透过面具,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兴奋与疯狂,那么令人胆寒。
玄间抢占先机,语气平稳:“你想问什么?”
玉公子明显心情愉悦了一些:“找你问话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让我想想,嗯……告诉我,你们要去见的是谁。”
“月天人嫡传弟子,千烑。”
“……”,玉公子笑容一僵,继而扩大:“你确定是他?”
玄间笃定的答:“确定。”
玉公子仰起头不看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那我们继续,”玉公子低头与玄间对视:“把你对他的了解,都说出来。”
“当世最年轻的九魂修者,相貌出众却寡言少语,时常独来独往,做事果决又冷漠无情。”
玄间,玉公子:“……”
玉公子:“这就没了?”
玄间秒答:“没了。”
玉公子不可置信:“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些你全不知道?”
玄间目光呆滞的摇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和千烑仅有的几次接触,仅限于自家少主和千烑的交友互动。
玄间不知道,玉公子缘何会露出那种心情复杂的表情。那时候他以为,玉公子是想同千烑比试切磋一番的。
可是后来少主和千烑汇合,玉公子却去借厨房,泡了一壶热茶。
他摘了面具,在那里大闹了一场,又在深夜和少主斗酒。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和千烑打起来过。
玄间总觉得,玉公子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和千烑交手的机会。
除魔的时候,每当千烑有出手的打算,他就会抢先动手;队伍前进的时候,他明明就走在千烑身边,却总是不动声色地落后半步。
玄间总是主动去守夜,因为他要防止这两人半夜过招,失手杀了他们水镜宗所有人。
但他们什么都没做。
打坐冥想似乎是千烑每日的必备功课,总要从晚饭开始要持续到第二天日出时分。他以为玉公子会暗中捣乱,可玉公子整夜无所事事也和千烑保持着一定距离。
玄间不明缘由,却能感觉到,是某种原因导致了那两个人之间的平衡,也是某种原因让他们各自保持着现状。
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奇怪,玄间绝不会在天南星面前这样说。
天南星拍了拍玄间的肩膀,安抚道:“先就这样吧,至少有千烑在,那个玉公子会装成正常人。”
玄间听此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少主,属下明白了。”
玄间言罢,自动回到队伍中自己的位置,让天南星很满意。
那接下来,就该是另一件事了。
天南星姿态悠然,旁若无人,朗声道:“来都来了,就别躲着了,多见外啊?”
四周顿时黑雾弥漫,不过一会儿,就能看到魔族出现在各处。他们竟是被包围了!
影一身紫衣从黑雾中现身:“真是对不住啊小哥哥,人家带这么多手下过来,可不是来找你们的~。”
天南星心里也是惊涛骇浪,从汇合到今日也不过四五日,就已经被泄露了行踪,还被包围了。这寒读真是不容小觑。
影抬手将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娇声娇气地说道:“寒露!你怎么还不请曦光大人过来,倒显得我们失了礼数?”
天南星:“!”
关于寒读大多数人都以节气名作为代号,天南星是不知道的,可他知道千烑被魔族和寒读称为“曦光”。而他们这个队伍里,有且仅有一个人来历不明,他迅速回头看向千烑的方向。
“千烑!马上离开!”
他正要过去,却被数道泛着魔气的绳索限制了行动。
玄间/玄安:“少主!”
“都别过来!做好防御!”
想救他的人硬生生停下,转而对付攻过来的魔物,天南星则对付影。
可影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她确实修为低下,但最擅长消耗敌人。天南星对上她,就是有力无处使。
这一片林子,已然成了战场。
而在队伍后方,安榆炀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他此刻与千烑近在咫尺,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玉璇大人,咱们也招呼一下熟人怎么样?”
千烑把他推得离自己远了点:“你要去就快点,水镜宗的人若是有了伤亡,我也不好和天南星解释。”
对天南星,千烑不想和他成为敌人;而对安榆炀,他还没有做好完全信任的准备。在真正建立信任之前,千烑会作出优先天南星的选择。
说完千烑便径自穿过数个小战场,要去帮助天南星脱困。安榆炀神色阴沉地盯着千烑的背影,发出一声冷哼,抬手召唤出了自己的长刀。
作者:哎呀,又水了一章的样子(*'へ'*)
作者:有小可爱要猜猜,下一章会是谁出场吗(=^▽^=)?
作者:欢迎评论区留言!我还要你们的花花ヾ(@^▽^@)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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