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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
早已不复万年前的繁华。
不见歌舞升平,见白骨枯血处处,不见英才齐聚,只余下二人寂寂。
叶珏抿茶,忽而感到了甚么,回头看,是又一次天幕现。枯瘦的指尖摩挲,念起故人,似乎等了万年求那一线缥缈的希望终于有了影。
苍凉的发丝染满了霜雪,早年的意气已然磨灭,自白雪松死去的一刻,他便已然不是南域最为年轻肆意的天才炼金师了。
时间抹去了他很多,但留给他的沉静,温儒,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像一块温热白净的玉。但他清楚,自己的内心仍有欲望,只是被深深埋藏。
摇起轮椅去了竹架上去下一坛陈酿,拍去泥封斟下于杯,一饮而下。酒凉,但入肚滚热,烈酒伤身,他也已然许久未曾饮过了。酒液刺激,猛烈的咳声像是刀片挂着他余下不多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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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沉默的看着。
他不正常的的迟钝,厚重的身体变得僵硬,眼球猩红而微突,皮质的革衣翻起了毛边,血液干涸在肌肉上,挂满了全身,唇舌被人割去,用铁丝生硬的缝起来。
但他仍是白雪松最忠诚的仆。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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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丝蔓延在叶珏的眼白,此刻依旧干涩。他说不出话,也不晓得如今,或说是今后要以何种身份去面对白雪松。
是年少时引她入道的先者,还是未曾道白的恋人,亦或是……冷眼旁观的看客——
泪,悄然无声从眼眸中落下,将青色的衣染深。眼里酸涩,泪水如珠滚落,在依稀可见往日如玉般的面庞上划出湿痕。
南域不复盛大,而白雪松也只是那盛世中的一眼惊鸿。那时千百法相威严,千里驼音渺渺通向西离,高堂石像慈悲,一笑悲悯普度众生。
枯骨累累,猩红的血河翻起臭气,但依旧在流淌,永不止息。那是经年累月南域人腐臭的欲望造下的孽,是一代文明落幕后临终的喘息。
如今追忆起来也说不出什么话。一切灾难都是都是由愈来愈贪婪卑劣的人一手造就,站在城墙上四下看去,白雪松曾对他说过“这城里寻不出一个干净的人”。
而在数年之后,他却无论如何如何也难以想象那时那年的小姑娘会一语成谶,。这赤色的土壤上,往日里喧哗纷扰的人啊,会在眼睁睁看着她,一位忠心卫国之人被凌迟处死至极,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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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清楚,白雪松那时看他的眼神,是对他泯然众人的失望,是对这一方文明的绝望,以及曾经长水绿林的渴望。
小姑娘笑笑,就像初遇时那样。从嘴里吐出一枚勾玉,以其尖端刺入脖颈,终于得以面向死亡,只余下鲜血落满地。
踏碎的青石板震不醒迷失在历史中的愚民,血洗长街的惨痛也换不回帝王将相的一次转身。
悲而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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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琉璃宗。
宁昔昔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封号斗罗干架。
这场面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高端战力打架,观摩学习价值极高,但她尚且不懂修行,于是也看不出门道。
可转念一想若是想看,有时一日也可见得三四次此番场面,只是不如今日之激烈罢。于是宁昔昔又欢愉起来,眯着眼睛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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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靓影闪现。
多年的记忆让眼前少女独有的体香与步态早已刻入宁昔昔的脑海里。不需要多加犹豫,她就已然知晓来人身份,由此她诚恳的跪下,行礼,在那阴暗的角落里。
“小姐。”宁昔昔清脆的声音让宁荣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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