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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前当真会看到自己的一生,至少,上吊死的宁昔昔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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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昔昔是西离的人,这一点只有宁风致,古榕,和尘心知道。稀碎的往事一点点被拼凑,最终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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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离,莫石科城。
据说,这是石国西离最繁华的地方,来往商人客旅大多在此歇脚,久而久已,便是成了西离所,也是最大客商聚集地。除却西离所这酒店的繁华,其下埋葬的产业是肮脏的,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血。
——决斗场。
宁昔昔是决斗场的血奴。那时候她还没有宁昔昔这个名,她叫九九零七,也只是一个编号。决斗场的奴分两种,一种是血奴,是尚未觉醒的孩童,另一种是觉醒后魂力极低的魂士,叫魂奴。
决斗场并不会给奴任何的饭食,再高的奴也只是奴,吃的是竞技场上的败俘人肉,喝的是生血。人们喜欢看在极度饥饿下,究竟是拿着刀的普通人厉害,还是拥有魂力而赤手空拳的魂士更胜一筹。
宁昔昔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灰蒙蒙和往常无异的晨,在她饿了尽半个月后的竞技场上,她用刀破开那魂士的肚皮。四周的欢呼与唏嘘如风一般涌入她的怀,她亦快乐——她又是活过了一场决斗。
眼神里泛着戾气,将那人的肉疯狂的填入口中只为肚子寻求一丝的安宁,鲜红将她的面染上鬼厉。
她算不得人。
兀的,一片白衣映入她的眼,淡淡的茶轻味将血气驱散,她木然的抬头,却是看到目星眉剑而又清雅的面。
那是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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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是迷茫。直到尘心开口,她才清醒,那声音,就算宁昔昔死去,都会觉得那是天籁。
“莫吃了,跟我走。”尘心伸出手,向宁昔昔温温的笑。白净的手如玉,净到那时的宁昔昔不忍却碰,用血玷污,可她后来也没能摸到,那手,留在了猎魂行动的夜。
宁昔昔神差鬼使的想要跟他去了,抬头,却是看见一个玄衣男子靠在铁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或许说,不是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他的过去。
宁昔昔后来才知道,那人叫古榕。
可那是后来了,此刻的她,只是将手在衣服上蹭去血,将手伸出,在将将要碰到时停下。尘心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只是柔柔的抚了抚她的发顶,带着她从这炼域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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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的手没有知觉。
这是宁昔昔在猎魂行动后说了句出格的话,知道的。
“长老可是疼的?”
人答:“不痛,我的手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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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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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昔昔沉重的睁开眼,缺氧的窒息充斥着整个大脑,这令她再难以思考。她看到自己的脖颈处莫名的溢出血水,将绫染成鲜红,就像冬日里的梅一样醉人。
她是罪人。
风从窗格里涌入将人凉个透彻,光一点点暗去。惶然间她便分不清是因为意识昏迷而导致的暗,还是太阳本就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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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啊风,求你将我的念,穿越时间,带去那人的身边。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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