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瑟看向窗外,不出意外,可以看到花园里的紫槐。可惜已经过了花季,远远看去,只剩一片绿色了。
夕阳将落不落,周身绕了一圈云彩。宁瑟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黄昏了,让她觉得无比温暖,无比……眷恋。
沉沐走进来,一声不吭地坐在了病床边。
宁瑟看他脸色沉沉的,暗叫不好,又惹到这个小魔王了。
“沐沐?”
“嗯?”
“你挪一挪,挡着我视线了。”
“哼!”沉沐一动不动,就是不挪。
“哎呀?谁又惹我们沐沐生气了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难道是我?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
沉沐抬头看她:“你别笑,好难看。”
“哦。”宁瑟努努嘴不说话了。
沉沐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看见肖佩辙的药了。”
“啊?”
沉沐有点生气:“宁瑟你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他和肖佩辄同一个人吗?不是!你到底分不分得清楚啊?肖佩辄已经死了多少年了!你犯得着这么激动吗?他们家那个遗传病又不会……”像充满气的皮球突然被扎了一针,沉沐不说话了。
宁瑟接了下去:“是啊,他们家那个遗传病又不会死人,要不是我,阿辄现在还好好的呢。”
“……瑟瑟,对不起,我……”
“沐沐,哪有什么对不起,况且我说的都是事实。”她的语气像极了肖佩辄刚走时的那段日子,平静的让人害怕,“我们回去吧,沐沐,我们回家好不好?”
沉沐看了她许久,忽地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压低了声音说:“好。”
“咚、咚、咚。”
宁瑟循声望去,看见肖佩辙站在门口,右手拿了一束向日葵。
“你们……”
沉沐没说话,虚扶了宁瑟一把。
宁瑟也没说话,下床穿鞋。穿好鞋,拿起手机贴在窗户上拍了一张照片,拍的是那棵暮色里的紫槐。
“沐沐,你到外面等一下我好不好?我保证马上出来。”她微笑着对沉沐说。
沉沐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出去了,路过肖佩辙时似乎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
“你别介意啊,沐沐他就是这个脾气,跟个小孩子似的。”宁瑟示意肖佩辙进来。
肖佩辙把向日葵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说:“你不觉得你们太过亲密了吗?”
宁瑟看着那束向日葵,走过去把它转了个位置,正对着窗外的半边夕阳,才不紧不慢地说:“那有什么啊?”
“哪有什么?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
“哎?”宁瑟对他的语气表示不满,“你好好说话啊,我可是差点成了你嫂子的人。”
肖佩辙被噎住了,虽然都知道了,但被宁瑟这样不留余地地说出来,心脏还是猛地抽了一下,沉淀出细细密密的痛来。
“所以只要不是我那个便宜哥哥,其他人都无所谓了吗?”半晌,他说。
“刚才是个意外。”当然是只要不是他,其他人都不可以了。
宁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沉沐一起长大,不知道玩了多少次过家家,哪次不是她是丈夫他是妻子?搂搂抱抱什么的当然不在话下,因为她从来没把沉沐当成个男的。
肖佩辙却直接忽略了“意外”两个字:“我不可以吗?”
“什么?”
“我不可以吗?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吗?”他说,“我好歹比他强吧!好歹‘肖佩辙’这个名字已经占尽优势了不是吗?”
宁瑟叹了一口气,看肖佩辙就像在看小孩子闹脾气。
她没回答他,只是说:“我和阿辄的事,谁告诉你的?”
“……汪玲玲。”
“回答的倒是干脆。”宁瑟笑了一声。
同学聚会前天晚上,肖佩辙发了一条朋友圈,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束放在墓碑前的白菊花。
肖佩辙是个开朗且广交朋友的人,往常他发朋友圈底下总有一大堆评论,可是这次评论区却格外安静。宁瑟盯着那个“仅部分好友可见”的标志想,他大概知道了吧。
宁瑟顿了顿说:“我觉得汪玲玲挺好的。”知道的事也挺多的,但她确实从来不记得来槐镇借读之前跟她有什么联系。
“我走啦。”她对肖佩辙说,“我觉得你应该住院好好治病。”
肖佩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眼睛里似乎有光在闪烁:“不严重,医生开了药,不需要住院。”
她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那就好。”
宁瑟踏出病房门之前,听见肖佩辙有些颤抖的声音:“如果今天得病的是肖佩辄,你也会这样说吗?好好治病?不严重?那就好?”
“不会。”
要是今天生病的是肖佩辄,她应该会很高兴,起码有个准备了,终于不再是突如其来。
然后,她可能会哭。
然后,不论严不严重,她一定会把他拖到医生那里去检查。
然后,不论检查结果严不严重,她一定会陪着他,他要住院她也陪着她,他要出去放松她也陪着他,他去哪里她都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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