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中的判决,是看钱说话的,
虽然他不值钱但还好他死不了,
所以他也肯定不会下地狱的吧。
……
“好了没?”
角都翻动着手里的悬赏簿,时不时的抬头看上一眼不远处鲜血淋漓的场面,其中正有一个人‘安详’的躺在地上,胸前还插着一根黑棒,角都觉得这都已经三十分钟了吧,掐着时间的催促了一声。
“别吵我,亵渎仪式的话,邪神大人会生气的。”仪式中央躺着的是飞段,颇为不爽角都行为的反驳了两声,随后将胸前的黑棒又拔出些继而往下按。
角都轻瞥着他的日常行为,随手合上悬赏薄,起身往飞段身边走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飞段又打算重新来一遍仪式的举动,眼眸沉了沉,他已经决定好了下一个悬赏目标,可没时间在这里等他又一个三十分钟。
“时间就是金钱,你的仪式浪费了我多少钱你算过吗?”角都顺手把飞段身上的铁棍拔出,在飞段生气又兴奋的想和自己打一场时,腕上缝合处分出的黑线牢牢缠在飞段的身上,“赶紧走,都已经三十分钟了,仪式早就结束了。”
“放开我啊,混蛋角都!不然我迟早要把你也献祭给邪神大人…”
“闭嘴,给我安静一点。”
想要献祭自己那就得要仪式五次,每次都要等三十分钟,那得亏损多少钱,这家伙果然注定与钱无缘了。
角都冷漠的扫了一眼还在奋力从自己黑线中挣扎出来的飞段,当作是往常提尸体一样的把飞段提起往赏金所的方向走去,临走时也不忘带上飞段的武器镰刀。
“喂喂!我自己会走的,你是想把我卖了换钱吗?守财奴角都!”看着自己被像尸体一样的抬着走,飞段更加挣扎着要从黑线中挣扎出来,被提起而悬空的双脚乱挥舞的时不时踢在角都的腿上。
“真是遗憾,你一点也不值钱。”甚至因为飞段的不死之身缘故,赏金所的悬赏薄上根本就没有飞段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不值钱,角都沉眸着随手把飞段扔到地上,冷眼看着他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守财奴?你哪学的词?”
“阿卿说的,眼里就只有钱的人叫守财奴,还有啊,花钱都斤斤计较的人叫铁公鸡,角都,你喜欢哪个?”
虽然很不服气角都把自己扔到地上的行为,但一说起这件事,飞段又兴奋的凑到角都面前调侃着,阿卿说的这些称呼可不就是为了角都准备的吗,多搭配。
“少和阿卿聊这些废话,你要是能像他一样给我招财,你叫我爷爷我都不介意。”角都冷笑着把手里拿着的镰刀扔回给飞段,继续往赏金所的方向走去。
“哈?角都你肯定脑子坏掉了,我肯定活的比你久,说不定你以后还得叫我爷爷。”飞段嘻笑着搭上角都的肩膀,惹角都生气似乎成了飞段乐此不疲的事,“守财奴?铁公鸡?说嘛,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你叫我邪神大人。”
“混蛋角都!你这是在亵渎邪神大人!”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飞段的吵闹大喊哪怕走远了也能听的到,不过就算飞段如何惹心角都,到最后也只是飞段一个人吵不过的生闷气而已,角都依旧毫无反应的平淡并且更加戳心的回着飞段的话。
能相信的只有钱。
但是为什么自己就非得要和这种不值钱的家伙呆在一起,还特别吵。
“角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愿意加入邪神教啊!果然还是把他们全杀了献祭给邪神大人吧。”
明显是布教失败后回来的飞段第一时间就冲要来到这种小国的角都大喊着,而后又决定了要再出去实施仪式的飞段还没走两步路就被角都拖回到旅馆里。
“安静点,别囔囔。”
“但是啊!那群无神论者居然敢无视邪神大人的神圣!”
无视着手里头还在挣扎乱喊的飞段,角都对着旅馆里被飞段吓到的前台办理着入住手续,毕竟这几天都得在这小国里处理任务。
“那个…两间房对吗?”
“不,一间。”
“什么一间啊!两间!我才不想和你睡在一起!”
角都淡漠的扫了一眼义正言辞没有丝毫改变意思的飞段,要是现在把他杀了的话,就没人反对一间的事情了吧,但是真遗憾,这家伙死不了,要是杀了的话,还会引起恐慌。
“你有钱吗?”
致命性的问题让飞段愣了一下,然后单纯的看向问话的角都,“我的钱不是都给你了吗?”
毕竟自己拿钱也没用,况且角都总是说自己浪费他的时间就是浪费他的钱,要是不把钱赔给他,他就不让自己举行仪式,为了邪神大人,他可是把所有包括以后的钱全交给角都了。
“那就一间,或者你出去露宿街头。”
飞段呆呆的看着角都付了一间房的钱自顾自的往房间走去,在心底里已经骂了角都无数遍,不,不止是在心底,他明面上也骂出声了。
“混蛋守财奴!混蛋铁公鸡!我才不要住外面呢!”
等走到房间时,飞段才注意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看着角都安静的在房间里看着悬赏薄,时不时抬头望着房间,眼里闪过几丝心疼,飞段一时没忍住的握起拳头。
心疼个毛线啊!
为了不多花钱开一间房也就算了,还是这种最低价的只有一张床的小房间,角都这个铁公鸡!
角都自然是也注意到飞段的拳头了,微挑起眉的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飞段,随后起身走到他面前,“不进来我关门了。”
实际上角都并没有给飞段反应过来的时间,或者说他关门的动作和他说话是同步的,等到门外的飞段反应过来自己被关在门外后,握紧的拳头终于有了用处。
‘砰’
“角都!”刚关上的门轰然倒下,怒气冲冲的想找角都算账的飞段却是先被角都拉着算了个账。
“门坏了你赔?”看着那倒下的门,角都觉得仿佛心都疼起来了,又要花钱了,果然这家伙和钱无缘,还败家,这样想着,角都冷漠的扫过还在生气的飞段,伸手扯着他脖子上的项链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拉,“你打坏的,你修。”
“别拉这个啊!扯坏了邪神大神会生气的!”
“如果你不把这个门解决好,先生气的人就是我。”
“真的?角都你生气了会怎么样?和我打一架感受邪神大人给予我们的恩赐吗?”
角都冷眼看着越说越兴奋,一口一个邪神大人还企图让自己更生气的飞段,双手环在身前,盯着飞段的胸口位置看上两眼,突然想起了阿卿说的话。
“飞段,阿卿和我讨论过一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考虑一下他说的话了。”
“什么?”
“你就算没了心脏也死不了吧。”角都伸出手指的抵在飞段的左胸口,缝合处的黑线蠢蠢欲动,“阿卿说,我把你的心脏挖来,我就不用那么麻烦的换心脏了。”
飞段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自己好像都没试过没有心脏能不能活,看着角都抵在自己胸前的手,飞段嘻笑着把手伸到脑后,一幅任由角都做什么的模样。
“那你来试试看,我都没试过没有心脏是什么感觉呢。”
“我对你的心脏不感兴趣。”
毕竟除了不死之外,飞段也没什么用的好的忍术了,况且把他的心脏装到自己身上还不一定有用。
“为什么啊,我可是想把我的心给你哎,角都。”
“再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就杀了你。”
“那你就杀杀看嘛。”
最后关于坏掉的门的事,还是角都出钱赔偿给了旅馆的人,心疼着自己钱的逝去,角都也侧过头瞪了一眼还在思考怎么让自己夺他心脏的飞段。
角都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拿这件事威胁他,看着飞段一直到晚上还在计谋着让自己夺走他心脏的计谋,时不时想惹自己生气的频率比以往高上许多,就等着自己生气后把他心脏给拿走,也好让他体验一下那种没有心脏的感觉。
不过很快飞段就消停下来了,换下衣服的躺倒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一头尖锐的黑棒,看这架势角都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这是要做日常供奉邪神大人的仪式,毕竟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杀人献祭,现在只好把自己献祭给邪神大人了。
“飞段,别把这里弄脏。”
飞段看着手里本来都要扎向心脏的黑棒被角都拿走,下意识的想生气,随后又想起什么的跪坐在角都身边,软声撒娇着,“角都~要不这次仪式你来吧,把我心脏拿出来一会的那种,看看我还能不能活。”
对于这种偏女性的作风,飞段表示并不在意,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谁让每次自己玩过头需要角都帮忙时,角都都非要自己这样求他,他才肯动手。
虽然飞段是习惯了,可角都还是没习惯飞段的这种模样,毕竟平常一个骂骂咧咧,动不动就想杀人献祭的人在自己面前软声乞求这种事太有看点了,当初也只是觉得有趣就依他的话帮他忙了,谁知到后来这就成了常例,每每看到他这幅少见的模样自己就会软下心的帮他忙。
但是,这不是现在用的吧。
“这么想死?”角都随意的坐到床上,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飞段,将手里的黑棒用尖锐对着他的心脏处轻点了两下,随后又把黑棒收回成小棍子,“你这仪式会把房间弄脏的,下次再试吧。”
“不行!不献祭仪式的话邪神大人会生气的!”
“那你就把我当成是邪神大人,我不生气。”
“你这是在亵渎!”飞段冷哼的撇过头,没两会儿时间又好奇的转回头看向角都,“角都,你除了因为钱,还有什么别的事能惹你生气吗?”
“没有吧。”
至少在那之前,角都都一直这么认为的,毕竟自己是活了近一百年的人,除了钱之外没什么事是能惹自己生气的,就连和飞段组队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想惹自己生气也没成功过。
不过为什么…
“今天你会死,飞段也会死,这是阿卿的预知。”
飞段那家伙才死不了…
但是如果自己死了的话,就没人能帮他了吧。
“我不会出手帮你们的。”
第一次的生气,第一次不是因为钱而生气,第一次为了飞段那个不值钱的家伙和阿卿这个招财的家伙生气,第一次为了飞段和钱生气。
“他只是不能动了,没有你给他缝合。”
早就猜到了啊,他那么傻,肯定还在等自己去找他,然后照平常一样的软声撒娇着让自己帮他把身体缝合上吧,我怎么能死…我还没有…
角都回想着他这一生夺取了多少人的心脏,但到最后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第一次的把自己的心脏给了别人。
“角都…你好慢啊…为什么还没来找我…”
幽静树林里的地下,似乎传来一两声低语,引得一两头的鹿前来察看,随后又归于平静,也许是谁已经知道了答案后的沉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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