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棣死了,就死在止水的面前。
止水呆愣的站在南贺川边上,望着下方急湍流淌的河水,眼里已经不再是平常的黝黑,腥红的一勾玉写轮眼显现在其中,眼角滑下泪水之时,止水也闭上了眼。
“止水,失去所爱之人,才能获得力量,这正是宇智波的悲哀。”
这是常棣临死前最后对止水所说的话,果然,宇智波就是被诅咒的一族…
对于常棣会死这件事止水从没想过,更没想过她居然会死在自己面前,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启写轮眼吗?
不是的吧,她只是顺便而已。
常棣一直都是活泼向上的乐观女孩,至少止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常棣早上让他来南贺川见面时,止水只当是平常的见面,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话,自己还会来吗?
止水这样的反问着自己,缓缓的背过身子,站在南贺川的悬崖边上,然后后倒…
常棣是有多大的勇气从这里跳下呢,止水最后还是没有感受到,脚底聚集的查克拉让他吸附在崖壁上,他又一次的走回到地面上,转头看了眼南贺川,还是离开了。
为什么…
明明这样的自己都还在顽强的活着,
可常棣却…
止水突然发现,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常棣,她是真的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活泼开朗吗,还是只是像自己一样的用笑容掩饰,那么他还真是失败啊,因为常棣每次都能识破自己笑容的问着自己怎么了,而他却看不出常棣的一点异常。
常棣走后,止水依旧是正常的继续生活,带着浅浅的笑容面对周边普通朋友的恭贺,却是什么也没说,恭贺什么呢,恭贺止水年少就开启写轮眼了,恭贺他是个天才。
可这有什么好的吗?
这份力量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都不想拥有。
宇智波的诅咒就像是从常棣开始降临到止水的身上,来的猝不及防。
带土死的消息从前线传来的时候,止水正在陪鼬训练,当时正离常棣死去才相隔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带土…死…死了…?
听到这消息的止水当场便愣住了。
“止水哥,怎么了?”在他身旁,还在继续练习苦无的鼬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没事…”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道,止水习惯性的浅笑着,只是眼底里的悲伤和心口的疼痛让他知道,他并不像他所说的,所表现的那样没事。
之后训练的事,止水记不清了,只知道耳边似乎又回荡着常棣临走时留下的话语。
‘止水,失去所爱之人,才能获得力量,这正是宇智波的悲哀。’
…真是悲哀呢…
回去的路上,止水依旧带着浅笑,被带土帮助过,或是被止水帮助过的老人们亲切的问候着。
“止水晚好啊,最近过的怎么样?”
“止水啊,最近怎么都没看到带土?”
“是呀,是啊…是不是你们吵架了,这么多天带土还没来。”
他们不知道的除了带土已死的事,还有一件不知道的是其实止水和带土关系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熟络,甚至也许带土都已经不记得止水是谁了,而止水也只是因为带土这样对待老人,所以一同学着去对待。
有些接到带土消息的人则是黯然地坐在角落,只有旁人搭话,路过,才勉强笑着。
“晚好啊。”
“带土哥他出任务了,有些忙,所以最近没来。”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止水也是不嫌麻烦的耐心回答,关于带土的问题,止水也不犹豫,直接隐瞒了真相。
不是他想骗老人,而是他怕老人知道后,会承受不住。
直至回到家中,止水才收敛了笑容,低垂着头换鞋,进屋,然后一如往常的一样说着“我回来了”,依旧也没人回应。
疲惫似的瘫坐在床边,止水缓缓的曲起腿,环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臂间,蜷缩着身子,就好像把自己封闭成一个球体一样。
似乎有水滴落的声音在寂静昏暗的房间里响起,床边蜷缩着的身影不住的颤抖着,也在无声的啜泣着。
很久…很久…
等到止水终于平静下来时,晨曦的光晕也照耀在房间里,在他抬起头时映得他眼中的二勾玉写轮眼更加妖异。
第二天止水又恢复正常的继续平常的生活,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照常的陪鼬训练,和阿卿闲聊。
阿卿似乎还不知道带土死去消息的这件事,不过也是,他并不是忍者,对于忍者间的消息也只能从他的父母口中知道,不过他肯定很快就会知道了吧,等到…葬礼开始的时候。
不过一直到葬礼结束,止水都没有看到阿卿的身影,所有人散尽之后,只有卡卡西一人呆在原地不走,他应该也是很难受的吧,毕竟带土是为了救他而死,听说他还误杀了琳,一下子,他就失去了两个同伴,止水与卡卡西并不熟悉,只知道他常常和带土绊嘴,相处的很好,停留了一会,止水是除卡卡西之外,最后离开葬礼的人。
阿卿不止是在葬礼上没出现,止水甚至从这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阿卿了,他就像是从木叶消失了一样,本来木叶的人就并不怎么知道他的存在,就算他消失了也没有人在意。
听鼬说他是出去旅行了,但止水却是不信,阿卿才七岁吧,他的父母怎么可能同意他一个人出去呢,况且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这些与止水也并没有太大关系吧,他也没资格去过问这其中的事,毕竟阿卿的父亲好像也没有在明面上表露出来对这件事的关心,也许阿卿是自己想要离开木叶的吧。
一个晴朗的白天里,止水如往常一样的买了鲜花,去到慰灵碑,这似乎成了他的另一种看着带土的方式,只是一样的偶尔来,看过两眼之后便离开。
慰灵碑上刻着数不清的或陌生或熟悉的名字,碑前摆着一朵又一朵无名的小花,止水在碑前弯下腰,将手里的花束放下。
花朵放下后也没走,就站在原地,指尖滑过一个又一个名字,直到滑到一个熟悉的印在心里的名字时,又在那个名字上反复摩擦着。
带土啊…带土…带土…
止水闭着眼,摩擦着名字的同时,也在心里喊了无数遍。
鸟儿鸣叫,树叶沙沙的响,不知何时到的身后人沉重的呼吸,也没阻拦他的思绪。
“你是?”
直到身后人的呼唤,止水才回过神来,他睁开眼,却没转身,就在原地回应道,“我是宇智波止水,前辈。”
身后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在止水的花朵边放上手里的花朵。
“那么前辈,我先走了。”
沉默了一阵,止水轻轻的弯起浅笑,真正意义上的看了眼身旁这名身为带土同伴的白发忍者,带土拿命所救之人旗木卡卡西,没去多说什么,也没有埋怨什么,只是笑着转身离开慰灵碑。
“你是带土的朋友吗?”
止水的脚步微顿,依旧没有转身去看卡卡西,只是脸上的浅笑多了几分苦笑的意味,“不是。”
离开慰灵碑的脚步再也没停下,直至止水的身影完全消失,这里也只余卡卡西一人在碑前。
放在碑前的花,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曳着,偶尔有几片叶子,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下了。
此后止水更是甚少去到慰灵碑了,阿卿的父亲当上了四代目火影,继任仪式上,止水随意的环顾了下四周,依旧没看到阿卿的身影,有时这样的日子呆的久了,鼬也不再与自己提及到阿卿的事,止水突然有了一种阿卿从未存在过的感觉。
可止水还是见到阿卿了,在九尾侵略木叶之时,在自己这些年轻一辈的人保护在安全地之时,高空中一只巨大的鸟儿飞过,止水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上面的阿卿,他是在赶去帮四代的忙吧,止水浅笑的垂下头。
果然,阿卿长大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在这种我们都无能为力帮忙的时候,却是还要比我们还小的阿卿去帮忙。
站在止水附近身旁的卡卡西自然也看到了阿卿,他想冲出去帮忙,可还没被保护的忍者拦下,就先被止水拉住了手臂。
“前辈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就算你去了也没有用的。”
止水抬眸对卡卡西弯着眉眼笑了笑,漆黑的瞳眸安静的看着卡卡西,或者说是在看着他被护额遮挡着的左眼,二勾玉写轮眼在止水眨眼间开启。
“你在做什么?”
卡卡西强势的捏住了止水拉开他护额的手,是用写轮眼抵消掉自己写轮眼的幻术了吧,止水笑容依旧,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止水却是看到了,卡卡西左眼下的三勾玉。
“抱歉,想看看前辈能把写轮眼用到何种地步。”
写轮眼无疑是宇智波族人最重要的东西,哪怕是死了也绝对要把写轮眼毁掉,而带土竟然把写轮眼给了卡卡西,那他一定是对带土很重要的人吧。
三勾玉吗…
明明去参与战争之前,他还没有开眼的。
带土…
你经历了什么?
对于止水所做之事,卡卡西在皱眉过后也就不去在意了,毕竟他是个外族人却拥有写轮眼这件事,在当时就已经受到很多宇智波族人的关注,而现在他也只把止水当做是一样的情况。
阿卿又走了,在参加了四代的葬礼之后,而他却并没有止水认为的那样很伤心,真是奇怪呢,明明四代对他好像是很重要的样子。
而多年之后再次见到阿卿时,止水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原来在四代死的那一天他便忘记了所有关于四代的事,那到底是有多难过,才能难过到忘记一切。
不过这些自己应该感受不到吧,毕竟在带土死后的十多年来,自己依旧没忘记他,依旧没忘记初次见面时他的笑容,哪怕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往一样时常想起,但却也忘不掉的印在心底。
“别去,会死的。”
阿卿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止水觉得这也无所谓吧,死了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去陪带土了,换一个世界再继续看着他,不要求什么,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就好了。
就像带土时常对他喜欢的女生琳所说的一样,一定要一直看着我,而远处安静看着的止水也暗自许下了承诺。
嗯,我一定会一直看着你的。
但好像办不到了…
止水终究是体验到了当时常棣的感受,浅笑的落进南贺川急湍的水流中,巨大的冲击碰撞着身体,河水从口鼻中灌入,止水认命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对不起,带土,我看不到你了,也不能一直看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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