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卿的呢喃持续了许久，直到身后落地的脚步声响起，卿才轻笑着停下，转身起来看着一脸担忧的卡卡西，他是找了多少地方才会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呢。

“卿…跟我回去。”

卿没有回答，他只是回头看着这崖下诺大的木叶浅笑，缓缓站起身深深地呼吸，许久才继而问出了那个无论何时都让卡卡西困扰的问题。

“卡卡西，你比较希望我活着，还是阿卿活着。”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卡卡西很想这样回答，但他知道卿没有给自己这个选择，所以卡卡西沉默着没有回答，他无法做出选择。

“身为忍者怎么能在这样的选择上犹豫呢。”卿转过身面对着卡卡西，身子却在缓缓后退，然后看着卡卡西满是愁怅的眼里出现慌张，呼啸的风声从耳旁划过，他在坠落中朝着奔向他的光伸手，许久不见的肆笑洋于脸上，“卡卡西哥哥，我来替你做选择吧。”

也许在从火影岩跳下之时，卿的心中就已经有了这次回木叶的答案。

我想选你…

可也仅限于想而已…

……

跟着卡卡西回家的路上两人皆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卿抬头静静的看着再次出现在木叶里的乌鸦，嘴角浅浅的勾起，抬手让乌鸦降落在自己手臂上。

“又是晓传来的消息吗？”

“嗯。”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乌鸦眼中竟是有了写轮眼的模样，果然他已经先把那双眼睛替止水移植上了吧。

“卿，事情办好了吗？我们很担心你。”

乌鸦乖巧的轻啄了两下卿的手臂，竟是直接开口讲话，是止水。

“抱歉，零，再等一会好吗？”

“可以啊。”乌鸦眨了眨两下写轮眼，似乎才看到卡卡西一样，“你和卡卡西在一起吗？”

“嗯。”

“啊…你好。”卡卡西似乎也没想到这只乌鸦居然不是斑的术，写轮眼…除了佐助和斑，竟然还有其他宇智波的人活着吗。

“原来卿回去是为了你吗？这样啊，请善待他好吗？他是我们的弟弟。”

“好了，零，别关心这个了，他怎么同意你出来了。”

“我还在村子里，他已经去找你了，让我通知你一下。”

卡卡西轻皱着眉头看着卿和乌鸦的主人聊的娴熟，疑惑着这人的身份，也大概猜的到他们说的他是斑，被斑关在一个村子里的宇智波…零，宇智波有叫这个的人吗。

“嗯，我知道了。”

“那么，你们注意安全。”

直到乌鸦化成一片片黑色的羽毛消散，卡卡西还在思考着此人的身份，他似乎是心甘情愿的呆在那个村子的。

“在想他的身份吗？”

卿看着出神的卡卡西，轻声的问着，也许自己就是故意让他知道止水的存在吧，至少让多一个人知道宇智波除了鼬还有一个天才的存在，宇智波止水，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为宇智波死去的天才。

所有人好似都忘了他曾经瞬身止水的荣耀，就连鼬常用的乌鸦之术其实是他教给鼬的一样。

“啊，没事，你不想说的话…”

“他是阿卿在鼬灭族前救下的人，斑想杀了他，但却被阿卿拦住，作为不杀他的代价，所以不能让他出现在外人面前…带土是他的光，所以阿卿很在乎他。”

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但卿还是把大部分的事都告诉了卡卡西，他似乎在愣神，也许很难以置信吧。

“那么带土死时，他一定很难过吧。”

“嗯，也许吧。”

又恢复了此前沉默的模样，直至两人再次站定在卡卡西的房屋中，在卡卡西反手关门时，他站在原地许久，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卿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筱田的那些话吧，无奈的笑着，也懒的去点破，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开口。

“卿…”

“怎么了吗？”

回眸看向卡卡西，卿顺手把尘封在犄角旮旯不知多久的晓服换上，脸上依旧是熟悉的阿卿的笑容，卡卡西也第一次觉得那笑容放在卿的脸上是多么的刺眼，让人心疼。

“你…回到斑身后会做什么？”

“这是你想问的吗？”

“…嗯。”

“我会让阿卿醒来，他会继续和斑执行月计划的。”

“那你会怎么样？”

“会死。”

不在意一般的温柔笑着，卿站在玄关处和卡卡西面面相觑，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卡卡西，我死了的话，你会为我难过吗？

“如果…我不想你死呢。”

“你这是想说你要选择我吗？”

“我…”

卡卡西似乎总是在面对这个选择时沉默，好似沉默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最后一次的会面，卿似乎不再想以这样的结局离开，所以他履行了刚才从火影岩上落下的话。

“卡卡西，我说过我来帮你做选择吧，而我给你的选择是阿卿。”卿抚过身旁桌上不可见的尘埃，重建的木叶自然也没有了当初自己曾经居住过的熟悉，“卡卡西，别阻止我，阿卿于我就像你对木叶一样，你会因为我活着，而任由木叶的一切灭亡吗？”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看着卡卡西似乎是在为自己难过的模样，卿还是由衷的感觉到了满足，这就够了，至少自己对他也是很重要的吧。

“有，但是那样醒来后的他也不再是原来的阿卿了，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他。”

“可只要能醒过来不就可以了吗？”

“不一样！那样他就不是阿卿了，不是我最初要保护的阿卿了。”卿紧握着一旁的桌子，像是平复心情一般的闭上了眼，“他是我护了两世的人，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够去做，但我决不允许我自己去接受一个不是阿卿的阿卿。”

“卿…”

卿从不像阿卿一样信奉有神明的存在，可此时他却向神明祷告着。

神啊，这是你赐予我的罪罚吗？

如果是的话，我甘愿接受。

“卡卡西，我要走了，至少要和我告别一下吧。”

由黑转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温柔，卿习惯性的扬起笑容，掩去眼底深处的情绪，如若平常好友般的最后看向卡卡西，微微歪头。

“…再见。”

“再见，我的卡卡西哥哥。”

再也不见。

……

木叶外的树叶颤动着，卿平淡的回眸望去，坐在树枝上的是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带土。

“我还以为你放弃了阿卿的计划和他长相厮守去了。”

“我需要沉睡几天让阿卿醒来。”

卿下意识的挂上温柔的浅笑，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自己预料之中的结果，和谁长相厮守什么的，根本就不适用于自己。

“希望你能赶在第四次忍界大战开始前醒来。”

“当然。”

空间扭曲的同时，卿也在神威之中倒在了带土的怀里，带土将卿扶到神威之中乌鸦的身边躺下，至少这样在自己没时间来不及保护时还会有止水赶来帮忙。

再度出现在黑暗之中，卿一如往常一样的走到光源边上，看着里面的依旧教着阿卿日常的水门，嘴里无声的动了动。

抱歉，水门。

抱歉，阿卿。

“可以把阿卿交给我一段时间吗？”

“怎么了吗？”

水门温柔的牵起阿卿的手往卿的方向走去，对于卿要带阿卿去做什么他也并不担心，因为无论如何卿都是不会伤害阿卿的。

“我带他去学下怎么操控这片空间，这样你平时教学时也方便。”

没有选择去告诉水门真相，因为他知道后一定会阻止自己的，他是和阿卿一样的人，也绝对会和阿卿做一样的选择，舍弃自我来成全他人。

其实不用这样的，没有意义，只要阿卿能好好的就够了。

“水门…”

水门扶着阿卿的手将他推向光外卿的怀抱里时，阿卿迷茫的回过头想回到光里，可他的手臂却是及时的被卿拉住。

“阿卿，听话，我们很快就回来好吗？”

应该庆幸阿卿现在还不懂得离开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迷茫的看了水门两眼，想留下，不想走，可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更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许久，在卿拉着阿卿走向深处的黑暗里时，阿卿还是乖顺的跟着走了。

直到离远了光源，直到真正的处到了黑暗之中，直到卿终于停下了脚步，阿卿才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毫无动静的卿。

“卿…”

“嗯，阿卿闭上眼好吗？”也许是想到阿卿可能并不理解闭眼是什么意思，卿伸手抚上阿卿的眼睛，柔声的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阿卿，以后让水门代替我保护你吧。”

卿用另一只手牵起阿卿的手，在两人相握的手间也出现了一柄短刀，轻笑着，卿握着阿卿的手往自己胸口处前伸，短刀随之没入心脏。

这一次没有写轮眼了，也决不会刺歪。

是的，很简单，这里是阿卿的意识空间，在这片空间被杀死的意识会被杀死自己的那一方所吸收融合成更强的意识。

同样的死去一方的所有记忆和感情也会被与之吸收，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接受这些多余的，但卿想，以阿卿现在的情况，估计也不懂得拒绝接受吧。

“再见，阿卿。”

再也不见…

卿的身影从脚部开始向上消散，然后融进阿卿的身体里，在这片意识空间中没有鲜血，只有疼痛，可这份疼痛根本不及那时卡卡西的雷切万分之一。

直到卿的身影完全消散，阿卿被遮挡住的双眼也逐渐开始清晰，愣神的跪倒在地，也许从卿开始消散之时，阿卿的脑海中便开始有了许多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

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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