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

喜欢的东西和阿卿只能选一个…

尘封许久本都已经遗忘的记忆再次在卿的脑海中回想起，也使得卿微微蹙眉的睁开眼睛。

“叶子寒…”

抬头揉上此时已经不会发疼的眉心，卿轻声念叨着这早已经被自己忘却多年的人名。

想起自己沉睡前拜托带土的事，卿也抬眼看了看屋里的四周和窗外，熟悉的病房，果然这里是木叶吧。

看着已经搭好了脚手架却还未动工的火影岩，卿习惯性的扬起温柔的笑容，那里会刻上谁的容颜呢，团藏是绝对不可能了吧，因为他已经死了。

那会是预知中的卡卡西吗？

不，也许现在也不会刻，因为纲手就快要醒了。

房间里没有卡卡西的身影，卿也并不打算去在意，反正他迟早都会回来照顾自己的，也许他只是被木叶高层叫去商谈事宜，比如让他来当第六代火影，况且自己也没理由让他时时刻刻呆在自己身边。

起身时卿才发现在他床边不远处的还有一个伏在桌上睡下的女生，那是筱田，浅浅的笑了笑，他没有选择叫醒筱田。

懒散的倚靠在窗口，随意的打量着历代火影的颜岩，卿也第一次如同阿卿一样的忍不住想吐槽这雕刻的技术，但想到卡卡西那大半张脸都被面罩挡住的模样，倒也无话可说。

卿缓缓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将筱田抱到床上躺着，然后静静的看着筱田的睡颜沉思，就像他在此之前和带土说的一样，他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卡卡西和阿卿与现在的自己而言…

哪个更重要…

“我…卿，你什么时候醒的，真是的，你知不知道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都吓坏我了，别总是让我担心啊。”

筱田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醒来的，但这一醒来就是下意识的抓着卿的手臂唠叨让卿无奈的笑了笑，耐心的听完，然后才敷衍致极的回应着一句，“对不起。”

“卿…”

“怎么了？”

“下次不要再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很怕…很怕我还没有好好告别，很怕…我哪天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曾经说过的话现在还会奏效吗？他容不过对任何人的愧疚，无论是子寒，还是筱田…

“对不起。”最后卿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对筱田这样回应着，他承受不起，筱田这样沉重的感情。

面前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筱田缓缓低下头，她很迟顿，迟顿到现在才明白卿每次口中对自己屡次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身子不住的颤抖，筱田紧抿着嘴咬着下唇，好似下定什么决心的抬头看着卿，眼中早已含满泪水。

“卿，我…”本想说些什么的筱田在越过卿的肩头看见病房门口站着的人时又停顿下，随后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一样嘻笑起来，泪水顺滑流下，显得那份嘻笑虚假无比，“上次说要给我带的饭和水你还没有给我带回来吧，我要的是你给我带的，不是别人。”

身后来人的动静卿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但他想他已经猜到是谁了，加上筱田这蹩脚的支开人借口，卿识趣的没有揭穿，浅浅的笑着，“我知道了，我任性的女朋友。”

起身离开病房时，卿看到了预料中的卡卡西，在卿经过他的身旁时欲言又止，下意识想伸手拉住卿，却依旧被筱田拦住。

“卡卡西前辈应该不介意在这里陪我等一会吧。”

随着走出门口的卿不见身影，卡卡西才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病房再次回归寂静，筱田从病床上下来起身，背对着卡卡西，看着窗户上的自己狼狈的倒影自嘲的笑了一声，很浅，但足打破这份寂静。

“筱田小姐…”

“卡卡西前辈是卿的哥哥，对吧。”

病房外的深蓝流莹，卿背靠着墙壁静静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微微侧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房里卡卡西那声肯定的回答以及后续的发展，垂眸叹息着，他最不想看见的结局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

卡卡西愣愣的看着筱田突然在他面前跪下，不知所措，更不明白筱田这是在做什么。

“那么，请你一定要拦着他…他…”筱田的身体颤抖着，也许是在哭泣吧，毕竟她本来就是个爱哭鬼，“卡卡西前辈，我求你，一定要阻止他救阿卿好吗？”

对于阿卿的事，卡卡西也明白一些，只知道卿总是说着阿卿死了的话，但若是能救自然最好，筱田又何必这样求着自己。

“你先起来好吗？阿卿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卿又要做什么？”

卡卡西皱着眉头的弯腰将筱田扶起，但却又演变成陪着她蹲下，应该是筱田不愿起来吧。

苦笑着，筱田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并不熟悉也只是自己仰慕的卡卡西前辈，他却是卿心中比自己都重要的存在，“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阿卿应该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卿决定要救他。”

“我知道，但是阿卿醒来不是好事吗？”

“会死的…卿把自己变成了阿卿就是为了能让阿卿更好的醒来！”

眼泪停不下来的往外流出，筱田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有多么的自私，为了卿她可以不顾及阿卿的性命，哪怕这是卿自己做的决定。

可对卡卡西来说这却是最难的选择，阿卿和卿对他都是一样的重要，都是他最重要的弟弟。

“怎么会…”

“卿他打算用自己的命换阿卿醒来！所以！所以…他才总是要学着阿卿的笑，学着阿卿的温柔与一举一动，因为他肯定…他肯定早就做好这种决定了啊！”

“可…我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不去救阿卿…”

独自攥紧了拳头，卡卡西低垂着眸看向别处，就因为他是卿的哥哥，自己就非要让他舍弃保护了两辈子的阿卿，同时也让自己舍弃了水门老师交待自己照顾好的阿卿吗。

“但是…但是我已经…我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啊。”事实上筱田也不一定保证卡卡西就能让卿放弃这样的想法，但至少…至少比自己有可能。

“筱田小姐，我…”久久攥紧的拳头还是松开了，卡卡西自嘲般的笑了笑，“我真的阻止不了他，如果这真的是他所想做的事的话。”

卡卡西站起身，沉默的背过筱田看向紧闭的病房门，透过那扇小窗远远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走道，卿随时都会回来，可他不知道的是，卿一直都在。

“那卡卡西前辈就舍得让他这么消失吗！”筱田也转过身朝着卡卡西委屈的低吼着，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似乎是想忍住那止不下的泪水一般。

“我…”

像是放弃了一样，筱田缓缓站起身，流着泪的笑看着卡卡西，“你知道吗？卡卡西前辈，我喜欢卿，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筱田小姐…”

“最痛苦的不是这个！最痛苦的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自己还要装作一副不喜欢的模样，那种感觉你明白吗！”筱田抬头抹着脸上的泪水，如往常一样的嘻笑着，“他曾经说过等我有喜欢的人之后就会和我分手，可现在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他，但我也不能再继续当他的女朋友了。”

“其实你可以和他说的，说不定…”

“说到底卡卡西前辈你还没明白吗！卿他已经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他的光了！他只是想要一个只属于他的哥哥，为此他可以做出任何改变…你是第一个承认他的人啊，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也是他心中的唯一一个啊！是我这个后来者无论多爱他都永远也得不到的啊！”

“筱田小姐！你冷静一点，我…”

“…对不起，我不想聊了…对不起今天在前辈面前这么失态…对不起，是我自私的只想阿卿一个人好…对不起…”

闹剧到最后筱田好似彻底失望的不断道歉，卿看着筱田用手臂遮挡着眼睛拉开房门从自己身旁跑过，卿也看着卡卡西停留在原地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眸犹豫了许久，卿还是选择了去追上筱田。

眼眸里的深蓝闪过，卿已经出现在跑到无人的草坪上放声大哭的筱田面前，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如平常一样的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

“不是答应过我了吗？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

“卿…？”筱田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卿，红肿的眼里尽是急切，“卿！不要死好不好，不要去救阿卿，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卿，我爱你啊，你知道吗，我一直爱着你啊。”

轻抚着筱田的头发，卿由心底的温柔笑着，感谢与歉意，这是他对筱田仅有的感情而已，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拉这个平凡普通的女生进到这场混乱里。

“我知道的，没事的，清子。”抬手捧着筱田还在流泪哭泣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眼里的深蓝也带上无尽的温柔，这也是卿第一次正式的唤着筱田的名字，“但是对不起，请你忘了这一切吧，忘了我，好吗？”

“什么…”

呆滞的看着卿眼里深蓝的温柔，如蔚蓝平静的大海一般，也让筱田此时内心所有的慌乱急切平复下来，仿佛是沦陷其中了一样，她的双眼也映上了那深蓝的模样。

忘了吧…

忘掉那天你在病房里与我的第一次见面

忘掉那天你在走廊里与阿卿和我的谈笑

忘掉那天你在医院外答应当我的女朋友

忘掉那天我们在草坪上的聊天

忘掉那几天你任性的相处

忘掉那有关于波风卿的所有事

忘掉…

你曾经爱过我…

“好吗？”

“…好。”

扶着筱田缓缓倒下的身体，卿将她抱到草坪上的长椅躺下，揉着她的长发，也替她擦拭去脸上所有的泪痕。

“对不起，我早就该这么做的。”

嘴角轻勾起，卿也淡淡的笑着，俯身在筱田的额头上落吻，不同于以往的虚假，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碰到了她。

后来卿也没有再回到那间病房，而是转身往火影岩上的路走去，等到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就连下方的脚手架上也没有雕刻火影岩的工人，看来纲手果然如预知中的醒来了，第六代火影的事也因此被推迟。

卿缓步走到崖前，借着凹凸的岩壁跳到水门的颜岩上，支起腿的坐在上面俯视着下方重建中的木叶，随手无聊的转动着无名指间的戒指。

“水门，不是谁都能自主选择自己生活的，我这一生是为了阿卿而活，也本就该为了阿卿而死去。”

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又如同是在对身体里根本听不到自己声音的水门聊天。

“就像你如果知道阿卿会为了你死，你也不会对木叶见死不救吧。”

“我的心里容不下对任何人的愧疚，可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愧对了许多的人。”

“筱田小姐说的没错，拥有光的人已经无法将过多的感情分散给其他人了，我是这样，可阿卿也是这样。”

似是想到了什么，卿又无奈的笑着。

“抱歉啊，阿卿，你费尽心思救下的人还是死了。”

“我看到了，带土抱着死去的止水的画面。”

“抱歉啊，阿卿，你希望我能够心无旁骛的追寻我的光，可我还是选择了有你的世界，尽管那里漆黑的无边无际，但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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