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细细,水渐渐,风萧萧,日斜斜,情深深,意浓浓,思绵绵,念久久,去匆匆,归迟迟,盼朝朝,共暮暮朝朝……”婉转的歌声徐徐传出。
舞伎随着乐声彩袖飘飘,那些群袂好似回风流雪,婉转动人。
“曲鄙姿薄,有辱贵人清听。”一曲完,于娘站来,婉转道。
谢予琼从楼下收回目光,笑笑:“姑娘唱得很好,可回了。”
于娘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还记得小时候吗?”谢予琼朝褚师塮比划了一下。
褚师塮蹙眉,打断他:“陛下……”
“春天的时候,帘外樱桃花开了,那时我就知道你会陪着我一整天。”谢予琼没等褚师塮说完,只是轻声继续道,“夏天的时候,我从碧水湖中摘下荷叶盖在你的脸上。秋天的时候,就赏菊吃蟹。冬天落雪了,两人靠着熏笼,听帘外落雪簌簌有声。”
说完他撇了撇嘴:“现在又不是在朝廷上阿塮,还陛下,你以前还叫我阿琼呢。”
“以前的事,陛下莫再提了。”褚师塮平静道,“那时候不懂事,随口一说,陛下听听便是。”
窗外一树杏花,开得甚好,有一只黄雀立在杏花枝头不停啄,那花瓣护花风铃被风吹的啷啷轻响,那只黄丽飞起来,又盘旋重新落下,依旧在那里啄着花瓣。
“陛下也到了谈婚的年纪了……”
褚师塮看着对方清秀的脸,他这才发觉,小时候那个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阿塮的小孩子,长大了。
“怎么?你也准备给我推荐?”谢予琼打断,看着对方。
褚师塮没有答话,平静地看着他。
“这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兄长既已离世,那便由我来做吧。”他沉默了大约一息,才缓缓答道。
谢予琼的心似是落进水里,沉重地让他喘不过气,半晌,他才沙哑道:“可你不姓谢。”
是的,没错,褚师塮不是他的皇叔,他是谢家的义子。
褚师塮轻微皱了皱眉:“但我还是有义务的。”
“皇叔。”声音轻得和羽毛似的。
褚师塮起身的动作一顿。
谢予琼释然一笑:“我是不是从未唤过你皇叔?”
“陛下现在有能力管理朝政了,不需要微臣了。”褚师塮的口气依旧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小事,“微臣想离开上京去别处游玩一番。”
谢予琼的嘴唇动了动,凄凉的笑意漫上了白玉一般明皙的脸庞:“多少年?”
“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一生?”
褚师塮犹豫了。
谢予琼看见对方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悄悄发软,让他觉得难受。
谢予琼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他不要我了。
褚师塮最后还是没有给他答案。
华丽的翠盖,风吹动了九曲华盖上的流苏,亦吹动了褚师塮的袍袖。
谢予琼望着褚师塮的身影,自嘲般轻笑道,“你也就只能留个身影给我吧?”
那个身影还是没有转回身,一直消失在人群里,谢予琼别开脸,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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