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娘是个略胖的女人,她见他们跟见了宝似的,笑得合不拢嘴,嘴叭叭着介绍她们那最好的姑娘,最好的菜,最好的酒……
还端着盘糕点,硬塞给君子淮一块:“这是我们这最有名……”
君子淮压根没听,因为每一件东西都是以“这是我们这最……”开头的。
他咬了口糕点,细细品尝后压低声音,悄悄跟柏渐说:“对面那风华坊的坊主干脆叫心大娘得了。”
“为什么?”柏渐脾气很好地配合不解。
“因为……”君子淮再次压低声音,“她们名字和在一起就是昧心了啊!”
柏渐:“……”
锣声、鼓声、喝彩声吵作一团。
演皮影戏的场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包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只见那儿摆着一个一米来高的木架子。
框架上绷着一块半透明的驴皮,驴皮上武松把老虎摁在地上挥动着铁锤大的拳头向老虎头上猛击,大老虎咆哮起来,不住的扒着地下的什么东西。老虎一用劲翻身一扑、一掀、一剪三般都抓不着武松,劲儿先泻了一半。武松随手拿起身边的哨棒,一阵乱打,老虎倒下了。锣声、鼓声、喝彩声更响了。
皮影戏是故蝶阁最盛产的。
旁边的莫离和舒澜沧一个劲的鼓掌,脸上因为激动泛着红晕:“好!”
外边已是黑夜。
院后“嗖”的一声,竟是一枚焰火腾空而起,那枚焰火与旁的焰火并不相同,不仅升的极高,而且笔直笔直腾升上去,在黑色的天幕中拉出一条极亮的银白色光弧,夹带尖锐的哨声,极是引人注目。
一直升到极高处,才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那焰火绽开一朵极大的金色烟花,纵横四射的关羽,割裂开黑丝绒似的夜色,交错绽放划出炫目的弧迹,炸出细细碎碎的新金,久久不散,半边天气都映得隐隐发蓝。
大家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莫离盯着上空,喃喃道:“真好看……”
君子淮心里打了个突,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涌上来,他转头寻找男人的身影,却见他早在自己身边。
半边天上尽是金光银线,交错喷出一朵硕大的花,映的一轮明月都黯然失色。
夜里料峭的风吹拂着他的衣衫,他们身后是如海般的灯市。
每当焰火亮起来的时候,他的脸庞就明亮起来,每当烟火暗下去的时候,他的脸庞也隐约笼在阴影里,在一明一暗的交错。
该怎么说?我预感很不好?我预感很准?
“柏渐……”君子淮喃喃。
柏渐敛眸,少年脸上的迟疑淋漓尽致。
“我……”他也顿了顿,用惯冷的嗓音道,“我在。”
他说的不是“没事”也不是“怎么了”,而是说,他在,他在这里。
这是一种安慰,就像在安慰一只没有安全感,前方迷茫的小猫一样。
又像是一种承诺。
君子淮偏开头去,抬眸盯着上空,素白的脸庞映着光。
可是他宁愿听到的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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