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克鲁，咱们商量一下，一个礼拜能不能有一天我们不吃草？”我已经被克鲁的野菜折腾疯了！

克鲁摊开手，“你要吃肉，我也做了肉了，不能太多要求。”

是有肉，野草炒肉，野菜炖鸡，野菜煨牛肉，我是兔子吗？还是山羊？

是，你们可以靠吸食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不吃不喝，老娘做不到啊。

“我不要草——”我据理力争。无奈抗议无效。

“索楼，给你个机会请我吃烤串。”克鲁回房间了，我蹭到索楼面前。

“不许！”索楼继续靠着沙发垫冥想，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那我请你啊，炸鸡配啤酒？”光说我都口水直流了。

“不要！”他不为所动。

“要不火锅也行啊，鸳鸯锅，我吃红汤，你来清汤？”我拽着他的手臂，摇晃他。

“不去！”他扒拉开我作乱的手。

……

“哼！你们会后悔的——”我冲回房间，重重的摔门。

我换了身衣服，然后堂而皇之的走出来，“老娘要出去吃东西了，谁特么拦我，我就弄死他！”我是真的来脾气了好吗。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头，仙风道骨的有点张三丰的感觉。

“大爷，您找谁？”虽然我第一反应是他敲错了门，但是，我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我找你！”白胡子老头说。

“找我！”实话说，我不信。肯定是索楼还是克鲁，怕我溜出去吃东西？找这么个老头来拦我？

“大爷，我正准备出门，要不您跟我一起出去，咱们边走边聊？”我还不信了。

白胡子老头看了一眼屋里，捋了捋胡子，“如果我是你呢，这个时候就不会往外面跑了！”

此话何意？就是下定决心不让我出门呗。

我懒得理他，想要越过他直接走了算了，可是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几万年了，小娅儿还是这么恣意任性！难为你师尊为你付出那么许多了！”

今天天大的事也拦不住我出去吃东西。

“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失忆，失忆前又是什么人吗？”老头似乎下定决心留我。

而此时，索楼也从沙发上起来，快速走到我身边，“我们出去吃东西，别听他胡言乱语的！”

这不对劲，无论我怎么求他都不肯带我吃东西，现在老头要给我讲失忆的事儿了，他就要带我出去了，莫非这老头真晓得某些不能被我知道的秘密？

“慢！”我压住索楼要牵我的手，“吃东西不急了，我想知道这老头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索楼眉头微皱，“你该知道，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那些记忆。”他这话是对老头说的。

一直以来吧，我都不执着于知道什么，就算我会在发病的时候期待，但是，没有人触到那个边界，我也就觉得无所谓了，但是，老头的到来让我心中所有的疑惑瞬间被勾起来！

“承受不起，那些也是我的东西，我想捡回来！”我语气态度坚决，不容索楼置喙。

白胡子老头给了索楼一个「安啦」的眼神，“你当凌古会不知道我来？难道你们都不期待她回来吗？”

索楼警惕的看着老头。

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往屋里走进去，“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懂礼貌，站在门口这么久了，也不说请我老头子进来坐着说话。”

索楼垂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

老头子笑了笑，“你与凌古所谋之事老头子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的，此来呢，是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你所求为何？”索楼警惕的问。

“所求？如果我说我所求不过是神界安稳你信吗？”老头子敛了嬉笑的神情，“如果莫娅血脉不能被净化，六界都将毁于她一人之手，所以凌古冒着就算可能要伤及她根骨的危险也要亲自为她剔骨剥血脉；而你，为了帮她重组血脉不惜与凌古握手言和，鼎力合作也要护她在凡间的周全，你们所求又是为何？”

“而且，我知道，如果莫娅的血脉重组失败，神界定然会被你和凌古毁灭殆尽……没有莫娅这条纽带，你们的大战一触即发……”老头叹了一口气，“所以，无论为何，我都该来帮她一把。”

慢着，我被说蒙了，怎么又说到那个莫娅了，云瑶发疯也是因为这个莫娅，我都快被这个名字搞疯了。

“所以，你们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莫娅到底是谁？”我插嘴。

“莫娅就是……”白胡子欲开口，又被索楼打断。

“你确定她承受得住？”索楼问老头。

“不确定，但是，不会有更坏的结果！”老头看着我，“我会用灵力护住她的魂魄和精元，她的血脉，要靠自己控制！”

索楼低下头，过了一会，终于点头，“开始吧！”

老头伸出一指，在我额前缓缓注入精纯的灵力，温暖而舒适。

大约一刻钟后，他停下来，开始他的讲述：

莫娅是你，你就是莫娅！

你现在叫凌小娅，是你的师尊凌古想以他之姓冠你之名。

你痴恋你的师尊凌古五万年，终发现你的师尊没有情欲，根本不会爱上你，你不惜承受百道天雷也要为你师尊取回被他献祭的情欲！

于此同时，你的师尊遇到了最大的难题，你的根骨根本不是万万年难遇的赤凤骨，而是世上唯有的一个血凤骨！

血凤骨血脉更甚赤凤骨，是绝佳的仙骨，可是有一个问题，这血凤骨带着血魔之性，当你的血脉完全觉醒的时候，你自己都将控制不住血魔之性，唯有杀戮能让你平息！而你的杀戮，足以毁了这天地和六界。

你师尊为了阻止你，借着天尊的发难将计就计剔了你的骨，剥了你的血脉！用自身修为为你一丝丝剥离血凤骨内的血魔之性。

但是，你的血脉之力过于强大，连九幽之处都压制不住，你的师尊只能抽取了你的记忆送你来到凡间，以为在这个无戮的地界休养生息，让你的血脉之力暂时沉睡。

无奈，你注定不是平凡的，就算记忆被抽离，你的功法全部都是存在于血脉之中的，一旦你遇到危险，血脉之力就会自发觉醒，主动发起自我保护功能。

偏偏你这被剔了仙骨的凡躯又承受不起那些强大的功法，以至于精元、魂魄、血脉常常要爆裂。

我听得认真，几近忘记发问，“我心头缺失的一块可是被抽离的记忆？”我想知道，为何总是会痛？

不是，你心头缺失的一块是情欲！

你师尊为你剔骨的时候，你就将这情欲献祭给了他，所以，你在凡间承受的每一分疼痛，他都会收到百倍的反馈，当然，他可以用功法护体，但是，就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运功，而是陪你一同承受着这一切！

我感觉心又开始抽抽搭搭的痛，索楼快速为我到了一杯水。

老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灵草露？你喝的竟然是灵草露水？”

灵草露是个什么？

灵草露是神界灵草上的露珠，你师尊最爱的茶便是你为他烹煮的灵草露茶，于是六万年，你为你的师尊集了六万年的露珠，煮了六万年的茶。

如今，换你师尊为你集露珠，缓解你的心头疼痛。

你心头每一次的疼痛都与情欲有关，如若不动情，它是不会疼的！

既然有了灵草露，那仙草你也没少吃吧？

仙草？克鲁每天给我吃的野菜？靠——那么难吃的东西还是仙草？

师尊为了这些草啊露啊的是不是废了很多心思？虽然我想不起师尊是谁，但是，心痛的感觉提醒我，我定然是对他有过深刻的情意的！我捂住心口，豆大的汗渗出。

索楼紧张的搂着我，“够了，到这里就够了！”

老头按住我的手，再次注入灵力，疼痛被缓解。

你还是想不起你的师尊吗？此时此刻，他定然还在净化池前，一点一点为你剥离血凤骨中的血魔之性。

哦，他还要囚着云瑶，以免云瑶在神界传出你血脉中的秘密，那样，神界动摇，仅凭他一人之力恐怕护不住你。

哦，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你师尊是上古战神，万万年不曾遇敌手。

老头看了一眼索楼，你别不服气，当初，他没想过杀你，费尽心机也只是想将你封印，才会那么费劲！

如若只是想摧毁，整个神界将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可是吧，他耗费半身修为只为替你修复血脉和剔除血魔之性！

我觉得那种心痛又压制不住了。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的师尊为你种了情根？用的曼珠沙华，以心头血养护，只待曼珠和沙华相见那一瞬，取出情根，再以他自身的情绪培育，养出来的情根就能种到你体内了。

他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能种出情根的上神，早年他不为自己种情根，此时却为你种了，你可知这是为何？

我的心痛到极点，呼吸都要凝滞，索楼一掌挥出去，老头轻易避闪，掌势落在墙上，墙瞬间都垮了，克鲁急忙从房内出来，“发生什么事？”

索楼把我交到他手中，逼问老头“自你一来，我就觉得你没安好心，毁了莫娅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头我已经说了，我只想还神界安宁！凌古不能再错下去了！血魔之性是剥不干净的！”老头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与其等着六界被莫娅屠戮的那一天的到来，还不如趁她凡胎肉躯是直接送她魂飞魄散！”

“血凤骨认主，莫娅魂飞魄散，血凤骨也就毁了。”

索楼怒气腾腾，似有杀人之意。

我喝了三杯水，都无法控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的魔气会影响她的病症，你确定你还想与老头子动手？”老头子不怒不喜。

索楼回头看了我一眼，被我蜷曲的身影刺痛，收回周遭释放的威压，我果然慢慢就开始恢复正常了！

老头子看着索楼微笑，“你与她，注定是陌路…”

贱老头，这个时候还刺激索楼，我把额头的汗一甩，“老头，我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我的人，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欺负他！”

老头讪笑点头，“你说的都对！”

“聒噪！”只说两个字，我掐出指诀，“诛！”

老头不触防，被打得一踉跄，“血脉之力果然霸道！这么孱弱的身躯都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

我知道这一下于他还不如一个巴掌的力量，也不出声，准备第二击，索楼握住我的手，“无妨，让他走！”

我不甘心。

“小娅儿，让他走，他的目的就是逼你出手，只有你出手了，才能唤醒体内的血脉之力，此一来，你就会灰飞烟灭！”

他看着我的眼睛，“你答应过我的！”

我的心有一阵疼痛，索楼捧起我的脸，“什么都别想，交给我，好吗？”

我疼的没有办法好好思考，只是顺着他的话点头，“好！”

可是，白胡子老头突然出手，一个记忆球飞向我，索楼伸手拦住，捏爆，老头却还有两个、三个、四个……源源不断的向我飞来。

索楼不敢调动灵力，仅凭着功法维持着！

“索楼，我能坚持，速战速决！”我看出老头的不怀好意，虽然我很想快速记起与我有关的一切，但是，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当成了枪使。我大概是天生反骨，你越说想逼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就越是反抗的厉害！哪怕我心底真的很想这样去做。

我悄悄拿到一颗记忆球，藏在口袋，再嘱咐索楼速战速决的将老头赶走。

记忆，得是我真的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会唤醒了它！

此刻，我没有忘记答应过索楼不做傻事的。

“克鲁结界！”索楼只来得及吩咐一声，便火力全开攻上，老头子不敌被打得节节败退！

克鲁的结界真弱，能抵挡的索楼的魔力太有限了，所以，索楼逼退老头的时候，我已到达极限……

昏迷之前我又笑着想，这一次我有晕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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