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叩叩叩。

宋承被敲门声吵醒他头疼得厉害，常乐已经在屋外喊了好几声了，宋承沙哑着声音艰难的发了一声响声，昨晚的酒过于烈了些。

对于清黎睡在自己床上的事，宋承并不感到惊讶，毕竟清黎是只妖嘛，这些事情都能解释。宋承轻轻推了一下还在熟睡的清黎，清黎不满的发出了哼哼的声音。

“常乐待会就进来了，你确定还要这般躺在我床上？”宋承见清黎并不打算起床，便用常乐来吓唬他。

“他昨日看我的眼神可凶了，哥儿也不帮我说说话。”清黎闭着眼睛小嘴撅着十分不满。

“我该如何帮你，你这出门穿的可都是我的衣服。”宋承看着床上的人无奈道。

“可，哥儿就是没帮我，而且我昨日还看到了你跟方家的小哥儿在一起。”清黎一想到昨日宋承跟方衡的种种就十分不开心。

“小懒猫。”宋承戳了戳闭着眼睛的清黎，清黎十分懒床过去是猫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是人了还是这样。

即使清黎知道常乐马上就要进屋来了，他也不着急要起他都没想好今日要怎么才能接近宋承的，只能想着在床上多懒一会是一会。

“哥儿。”常乐听到宋承答应后就进屋了，现在差不多都快都里屋的门口了。

宋承听到声音后又推了推清黎，清黎十分不愿的化了身躲起了起来。

“哥儿，可还好些？”常乐已经来到里屋现在正给宋承掀开围帐，“我自己差人煮了醒酒汤来，哥儿待会喝点能舒服些。”常乐说着。

“嗯。”宋承也没拒绝毕竟头疼是真的，自己嗓子不舒服也是真的。“方衡起来没？”宋承想到自己都是这般光景了，那方衡那边更是哪般光景了。

“还没，昨晚吐了好几次，他家随身的小厮也是照顾了一晚上的。”常乐昨晚虽然是守在宋承门口的，到是还是抽空去方衡那边帮了好一会的。

“我去看看他。”宋承说着穿好了鞋子，由常乐帮自己穿着衣服，丫头端来了醒酒汤，宋承喝了几口就出了门。

还没进到方衡的屋里，那酒气就散了出来，屋里全都弥漫着酒的味道宋承用袖子扇了扇味道，走到里屋，方衡的围帐还是关着的，宋承走到床边去掀开那围帐只见方衡脸色通红抱着被子滚刀床的一角睡得正香，宋承也没喊醒起他来，想着让他多睡会自己就轻轻退了出去。

这庄子是宋承第一次来，眼下正是初春景色好得不行。宋承沏了壶茶靠着亭子的栏杆瞧着这郁郁葱葱的庄子，心情自然是好的。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此情此景宋承变想到了杜大家诗，眼下正是春日生机勃勃、风景秀美，而今日自己来过的庄子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一次。

“哥儿，那边传来话说是早膳备好了。”常乐说道。

“方衡那……”宋承想到方衡多是还在熟睡，“如若是还没起，我就再等会吧。”方衡毕竟是客，哪有客人还没起来，主人就先把早饭吃了的道理。

“我先让丫头给哥儿拿些点心来吧。”常乐也不知道方衡这一觉能睡到什么时候，宋承这样饿着等也不是个事，还是先吃了饭点心垫一下肚子总归是好的。

方衡围着庄子转了几圈，看着佃户们在田里忙忙碌碌有时遇到新奇的事也会问上几句，宋承并不像个主家那种高傲的姿态，平和的让佃户们也很乐意跟他交流，他们给宋承讲庄稼的栽种，宋承也是听得认真。

这一晃已是日上三竿，方衡才从屋里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方衡是被他家小厮硬生生喊醒的，瞧着这大太阳方才觉得不好意思。

“宋兄。”方衡也是喊了好几声才把声音喊出来的。在远处的宋承听到后才声音处看去，朝着田里的老伯行了礼方才离开。

“我还想着你得睡到午后，怎么现下这个时辰就起来了。”宋承笑着语气多是调侃。

“这宋家的酒着实是烈了些，叫人吃了头疼。”方衡在宋承这里丢了人，嘴上自然也不能饶了他。

“自己不胜酒力竟还怪起我家酒来。”宋承在怼人的方面也是从来不输人的。

方衡本就是没立住脚的自然也不能在跟宋承争辩，不过虽是起来了，但醉意却还没我完全散去。

宋承也是饿了半天了，现在方衡起来了自然是得让人上席面了，一道道的菜端了上来，方衡才吃了几口又去吐了，宋承也就没了胃口，停了筷子。

“要是真的不舒服，今晚就在这再住一晚，明日再回去。”宋承瞧着方衡那惨白的脸色，如果今日再舟车劳顿保不齐要病上一两日的。

“无妨。”方衡摇摇手“我就是闻着这荤腥难受了些。”

小厮们开始收拾东西，庄里的管事也送来了不少东西让宋承带回家里去，装了满满一箱，宋承快上马车时方衡便寻了来，说是要坐同一辆马车回去，宋家在城南，方家在城西怎么顺路。

宋承也由着他，这方家枝繁叶茂方衡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家里哥哥姐姐们自然是疼的，所以方衡向来就养成了这爱撒娇的本事。

方衡一上来就趴在宋承肩上睡觉，宋承也坐得稳稳的让他靠着舒服点。

马车停了下来，宋承还在纳闷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鄙人要去那城里，不知这位贵人能否搭载一程。”宋承低头笑了笑，常乐听到后便掀开帘子又看到了清黎的那张脸，脸色也立马阴沉了下来。

“哥儿不必理会，”常乐说到“我们走吧。”这话起常乐对车夫说的。

“哥哥，让他上来吧这路还挺远的。”宋承想着这个时候若是自己还不帮清黎一把，那到时候小家伙可是又要闹一闹了。

“不行。”常乐坚决不让清黎上来。

方衡迷迷糊糊的听到两人份的对话便问道怎么了，宋承便说到有人要搭车，方衡也是个实心眼的人，说道既然马车坐得下那就让他搭一程啊，既然方衡都开口了，那常乐就自然没了什么话可说，就让清黎上了车。

清黎想着自己终于又可以见到宋承了，高兴的不得了，可哪知一上车就看到了方衡正靠在宋承肩上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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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航最终也没送阿狸去医院，因为阿狸抗拒，叶航最后只好妥协了。叶航发觉阿狸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觉得小家伙跟自己不亲了，也不爱玩闹了。

叶航想把阿狸抱到工作室里去可是阿狸不愿，叶航只好打开电视来给阿狸看着自己去工作室，阿狸是会看电视，从前叶航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阿狸会经常陪着自己看电视，有时候猫爪爪还会已经调台。

叶航进工作室前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阿狸，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关了门就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

清黎看了好一会的电视，电视上现在正放着《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清黎记得自己最后一天看的时候还是司音去封印那东皇钟的，怎么现下孩子都会叫娘亲了，清黎也不知道这其中曲折，也不知为何那司音唤了白浅那墨渊唤了夜华，不过他们的孩子还是十分可爱的。

叶航也不出来，清黎自然也不愿意去找他，脑子里一遍遍的过着千年前的点滴，宋承的音容相貌举止形态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电视剧又放了一集，清黎大概懂了，那司音也是转世丢了记忆的，那墨渊也改了名字重新认识司音。

就像他跟叶航。

清黎也不知道是不是像路瑶说他那样年纪大了，总是会伤感些，清黎看着夜华哭他也跟着哭了起来，只不过现在他是猫，哭起来也只是喵喵喵喵的。

哭够了，才抬头去看电视，这电视剧看起来没头没脑的，怎么又唤素素了，清黎看不懂自然也烦躁了，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心疼极了。

叶航要出门了，清黎又听到叶航接电话的声音，那人约他晚上吃饭，自从清黎跟叶航住的日子起，叶航只要手头有工作就只管工作的，今天却选择放下手里的工作去赴约。

清黎看着他去洗澡，挑衣服，做造型甚至还喷了香水。

清黎就这样看着他，好想把他堵在家里让他那也去不了。

叶航出门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的，揉着阿狸的头一遍又一遍的，“我要出门啦，晚上回来给你带小鱼干吃。”叶航甚至还在它头上亲了一口，真是高兴坏了。

清黎站在阳台上看着叶航离开，在冷夜中慢慢化作的人身。

他跟了去。

清黎终于见到了那人，他隔得远远的轻轻说了句“好久不见，常乐。”他看到叶航跟他说着什么笑得眼不见眼的，常乐也十分贴心的陪着他笑。一千多年了，他们兜兜转转还是遇到了，清黎也不知道自己醋什么，一千年前跟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是宋承，宋承也只是跟他在一起，可他也忘不了那是常乐让与自己的。

如果这一世常乐不让了呢，那他又该如何。

清黎满脑子都是宋承，可是宋承的脸慢慢也化成了叶航的样子，说着叶航才会说的话，穿着叶航才会穿的衣服，清黎也分不清了自己到底念着的是叶航还是宋承，可明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他们是一个人，却又不像一个人。

清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第一次遇见叶航的那个公交站，那天清黎刚刚逃出深渊正被灵殿的人追杀，那天雨下得很大，那样的雨清黎都习惯了，毕竟又要引天雷嘛。清黎在大雨中逃命的时候遇见的叶航，就抱着相机躲在那棚子下。

往事就这样纷至沓来，回忆砸得清黎喘不过气来。

清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心情低落极了，他去柜子里拿了叶航的酒，自己喝了起来，喝得烂醉如泥还是没等到叶航回来，清黎沉沉的睡了下去，梦里宋承抱着他，责骂到怎么喝那么多酒，他声音温柔极了连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

叶航回到家见到这番景象也是震惊的，他的小猫醉成一滩烂泥睡在地上，他从不知道猫还能买醉的，抱着这不省人事的小猫方到了床上去，他的小猫娇贵得很只能睡在床上，叶航给床上放了个垫子，让小猫睡在这上面。

叶航刚把小猫放到床上去，自己也是喝了酒的人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想着去洗个澡去去身上的味道，可刚转身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着实吓了一跳。

“锦佑。”那声音喊的好像一个人的名字。

叶航听到声音就转头，眼前的一幕更是把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放在床上的阿狸正一点点的在他面前化身为一个人，叶航想喊也喊不出声，脚也变得千斤重连逃跑都忘了。

那人身终于化完了，叶航看清了阿狸化身成的样子更是要惊得晕过去，这不就是清黎吗？叶航的世界都崩塌了。

叶航盯着床上的人好久，想动一下才发现身体早就麻木了，他觉得整个人都是不好的，连呼吸都缓慢了不少。

阿狸就是清黎，清黎就是阿狸。

清黎是猫，猫是清黎。

清黎是妖，阿狸是妖。

这几个词在叶航的大脑里来回折返。

我操，这世界这么有妖。

叶航已经被惊得已经不会用正常思维来思考这个世界了，自我消化了很久。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怎么清黎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又突然消失，既然清黎是妖那路年呢，路年那么帮清黎自然也是妖，路年是妖那路瑶自然也是，叶航想着汗毛都竖了起来，自己身边都男的多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锦佑，”清黎又喊了几声，叶航凑近了听才确定他喊的应该是个人名。叶航现在哪还有心情洗澡，想起自己评论下早就有人早早的提起过清黎这个名字，那时候叶航还不认识清黎的，那些人是叶航最近莫名其妙接到的客户，那如果那时候他们就知道清黎了存在，那就证明他们跟清黎有很大的关系，搞不好都是妖。

叶航说着就打开手机一一对比，最后自己吓得滩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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