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激他干什么,脑子坏掉了吗?”在赌场后房里付饶红了眼,责备着躺在他腿上的沈川。
“呵,付大少爷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啊。”沈川倒是不生气,满脸得意的笑,让付饶更加生气。
“我要是不激他,怎么自保啊?要不是我把矛头指向自己,你这付家大少爷说话这么怼人,早就被他们砍下几个手指头送到付家银行换钱去了。哈~嘶~”就像一年前一样,无论在何种境地,沈川总不忘挖苦付饶。只是这次,他却没那么大精力了,沈川说完支着付饶的腿坐了起来,从已经褶皱变脏的白衣里掏出一把枪。
“你什么时候拿的?”付饶站起来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坐在地上的沈川披上。
“咬他的时候啊。”沈川指了指嘴角的血。付饶想起刚才依旧是一阵颤栗,刚刚在大厅付饶最后也没有挣脱出来,眼睁睁看着斧子砍向沈川的那一刻,沈川窜天猴似的跳了起来,相信我,那一刻世界都静止了。只见沈川直接别开右侧小弟的手,两手扒着小弟的肩膀,一下子窜上了白衣小弟的身上,两腿跨上了小弟的肩膀。众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沈川已经用双手箍着小弟的脖子,死死咬着小弟的耳朵,李哥赶紧让人把沈川捞下来,捞了半天也没能吧白衣小弟解救下来,众人好不容易把沈川从小弟肩上拽下来,沈川又抱着小弟的大腿一顿抓咬,最后还是李哥一斧子劈在沈川腿上才算结束,幸好沈川反应快,只伤到皮肉,没有祸及筋骨。但是在沈川被拖走之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正厢房内鬼鬼祟祟的踱出,与他在铁笼边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只是付饶担心沈川失血过多会不会很冷,想着要不要把衬衫也脱下来给他。
“有什么线索没?”沈川问。
“我前几天叫人调查过,现在文成帮的进货渠道是些小本商贩,里面就有王丰和李达。王丰本来已经快成为主进货源了,但是缺死了,这让文成帮损失不少啊。”付饶回答道。
“所以李达和王丰是有竞争的了?”沈川反问。
“那是自然。”付饶撇了撇嘴。
“哎,等会儿,知道怎么做吧。”沈川回头对上了付饶担心的脸。
“呃...呃当然知道,你最好别扯我后腿。”付饶又变成拉着脸的丧人儿了。
'你'这个字的音特别重,沈川心想果然这幅嘴脸才是你该有的,刚才一定是我的错觉。
沈川:“准备好没?”
付饶:“开始吧。”
付饶:“你他妈个傻逼,没用的东西,查案卧底都能露馅。”
沈川:“你他妈说谁呢,是谁仗着大少爷队长的身份拖后腿的。”
付饶别着沈川的胳膊,沈川受制,想转身,却踢翻了一路的东西。叮叮哐哐的。
“怎么又他妈干起来了。”门房里正和弟兄们喝酒的李哥听到后房里的声音,一阵烦心,便招呼了两个人,去后房,准备在教训教训。
“哐!”后房的们被踢开。
“你俩想他妈干啥。”李哥拎着斧子指着屋内的人说。
“干你。”付饶一声怒吼后,与两个小弟扭打在一起。
“别动。在动我就打爆他的头。”李哥感觉后脑勺上冰冰凉凉的。才想起来,进来之后场面混乱,竟然忘记沈川了。
“你他妈怎么这么慢,再慢点我就要被打死了。”付饶踹开不敢在动的两个小弟。
“折腿的又他妈不是你。”沈川一边冲着付饶牢骚,一边示意他过来。
“你俩他妈的有种,给我等着。”李哥被枪指着,也不敢动。沈川和付饶带着李哥出了后房,再次进入二楼大厅时,赌局已经结束。
“李哥,你还是想想怎么从我俩手里逃了才是吧。”沈川用手枪敲了敲李哥的大脑袋。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怎么死,我说的算。”右侧厢房的帘子拉开了,一套显眼的白色西装,蹭的发亮的皮鞋,梳过头后的大油头。
“呦,文成帮的徐大少爷徐晟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了。”沈川拽了拽李哥,向徐晟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筹码’。
徐晟厌弃似的,一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下嘴角,另一只手迅速从从腰间掏出枪,直接对准李哥的脑袋就是一枪。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理所当然一般,一枪过后,徐晟毫不在意的坐在管家为他搬来的椅子上擦着枪。
付饶与沈川也是震惊,他们没想到即使是有些许地位的头头,在徐晟眼里依旧只是替人办事的一条不值钱的狗而已。
“给我逮住他俩,要活的。”在徐晟这句话之前,付饶就已经拽着沈川跳下了侧楼梯,
“你给我撑住。”付饶拉着沈川,穿梭在黑漆漆的地下通道里,原来的楼梯间是走不了了,这里是付饶之前找好的通道。
“老付,我好冷啊。”沈川松了手,瘫坐在地上。付饶回头去拉他,却看见整条裤子差不多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我的腿,好像在刚才跳楼梯的时候又刮到了。”沈川想去看伤口,却又起不来身。付饶蹲下去,撕开长裤裤腿,看见一根细长的木头杈斜着穿过了沈川小腿的皮肉,本来被砍伤的伤口,又被穿破了,怪不得现在才感觉出来。只是腿上被砍了的伤口上的肉早已变了颜色,好不容易凝固的血,又被砸坏的楼梯上的木头杈穿破,皮肉绞烂了不说,还血流不止。沈川想就着付饶的手去看看自己的伤,却被付饶的手拦下了,看付饶的表情,沈川就知道,并不乐观。沈川也不再坚持,一副随他去吧的表情。付饶没有犹豫,脱下自己的白衬衫,简单的包扎了沈川的腿,止了血。之后看了看瘫着的沈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横抱起沈川。
“干什么,老子不要公主抱,太娘了。”沈川最后一丝清醒竟然用在了公主抱上。
“闭嘴吧你。”付饶不听他叨叨,好不容易才上了楼梯,回到了舞厅内。
“我去,你俩怎么了?”第一个发现他俩的是还在舞池嘚瑟的程局长。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一胸肌血的付饶抱着腿上还在往下滴血的沈川直直的站在员工通道处。
“走。”付饶说完最后一个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翌日 和平医院
“老付,你为啥不娶佳佳啊,大小姐啊,多好啊。”
“我喜欢上了别人。”
“哈。”沈川突然睁开眼,把守在病床旁的袁聪下了一大跳。
“醒了?”袁聪站了起来。
“付饶呢?”沈川清醒了一会儿,转头问袁聪。
“付饶没事儿,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袁聪扶着沈川靠下。顺便掀开了改在沈川腿上的被子。
“我去!”沈川的惊讶是意料之中的,虽然知道自己的腿受伤是必然的,确不知会伤成这样。
“怎么,惊喜不。”袁聪笑嘻嘻的坐在床上,拍了一下沈川受伤的左小腿。
“呀,你妹啊。”沈川瞬间炸毛。
“呀什么呀,麻醉还没过呢。”袁聪不以为然。
“那你也不能拍啊,我这左小腿比右小腿怎么窄了怎么多啊?”沈川试着抬起自己的腿,却发现袁聪说的没错,还是没有知觉的。
“能不窄吗,切下好大一块死肉呢,都捅烂了。哎,你可先别拆纱布,现在连皮都不全乎了。”袁聪故意用嫌弃的语气打击着沈川。一边也盛着保温壶里的鱼肉粥。
“去你妹的。”沈川到不在乎。
“明天,有个案子得结了。”沈川接过袁聪手里的粥,靠着枕头舒舒服服的吃着。
“行了,我走了,自己慢慢吃吧。”袁聪收拾好,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哎,这么多我也吃不了,剩下的给付饶拿过去吧。对了,调查一下李达的背景。”沈川说这话时依旧低着头吹着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袁聪一眼,像是这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的一样。
袁聪笑了笑,回身儿拿过粥,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沈川抬了抬眼,没有任何表情,之后又低头继续吃粥。
“拿好,你的粥。”门外,袁聪将粥壶塞到付饶的怀里。
“站多长时间了,不进去?”袁聪穿上外套,看着付饶。付饶低声笑了笑,没有回答就离开了。
“自己做的粥又回到自己手里这么开心吗。”袁聪故意大声的在付饶背后喊道。
翌日 襄城警察局
“去把面铺李老板请来协助调查。”程局长在和沈川窃窃私语了一阵儿后吩咐了下去。
“你解开了?”付饶与出去的办事的警员擦肩而过,正好看到沈川与程局长的一幕。
“那是,你也不看老子是谁?”沈川一脸得意的搭上付饶的肩。
“那他动机,和手法...”还未等付饶说完,沈川食指放上了自己的嘴,轻轻的嘘了一声。
审讯室内
“李达,你是否承认...走私的罪名?”沈川坐在李达面前,将桌上的资料推倒一旁。
“走私?”惊呆的不止李达,还有袁聪和李达身后的两个小警员。付饶和程局长一脸平静,显然是早已知道了。
“警官大人啊,我就是一个平民商户,走私这可是大罪啊,我们平民小老百姓可不敢啊。”李达慌忙的站起来解释。但很快就被身后的两个小警员按下去了。
“李老板,别慌啊?”沈川站了起来,表面像是安抚一样。
“不知李老板可听说过常仙儿没?”沈川不利索的走到桌子前,靠在桌子上,拿起一热水吹着。
“什么常仙儿,没听过。”李达眼睛开始躲闪,手不自在的挥舞着。
“哦,那...我就给您解释解释?”沈川喝了一小口热水,开始紧盯着李达。
“常仙儿,也叫柳仙儿,民间古有四大仙即‘胡黄白柳’,狐为狐狸,白为刺猬,黄为黄鼠狼,柳为蛇。而柳仙,就是常仙儿在东北地区,很多人将其奉为保家仙,据我们调查所知,常仙儿报复之事,是你最先传出来的吧?”沈川边说边在刑室里转悠着。
“不是我,是老百姓自己说的。”李达大声的解释道。
“不用急着否认,街坊们的日常吃喝少不了面,而在鬼街上,你李家面铺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街坊们都会经常光顾你家面铺,命案发生不久,而且你与王丰为昔日好友,街坊邻里去买面时,不时会八卦一些,这就是你传播谣言的最好的途径,你李家面铺的伙计都是收钱办事的穷伙计,听命于你情理之中。”沈川停止走动,弯着腰看着李达。
“那...他杀王丰的动机是什么呢?”付饶终于能插进来话了。
“动机?杀人,无非情仇财欲,李达与王丰熟识已久,若是情仇,以李达这种急性子恐怕早就报仇了,可是李达虽然性急却胆小怕事,所有只有一种可能,利益而已。”沈川抬头看了看付饶。
“那蛇是怎么回事儿啊?”袁聪站在程局长身边问道。
“那就要回到最初的走私罪名了。”沈川故弄玄虚的坐到审讯桌上。
“地下赌场。”付饶说道。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袁聪感觉彻底蒙圈了。
“我和沈川昨夜伪装进了喜乐缘的地下赌场,晚上最大的项目就是赌蛇,而蛇就是他们走私毒品的容器。”付饶说着,沈川也没有打断。
“毒品?他们是如何走私的?”袁聪又问道,而李达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若我现在让你去帮我买个包子,你用什么给我拿来啊?”沈川抢在付饶之前问袁聪。
“用手啊?”袁聪迅速的回答。
“不烫吗?”沈川一脸无奈的问道。
“烫啊,啊,用油纸包着。”袁聪一下想到。
“就是油纸,我和付饶调查那天,看到‘石磨’杀蛇的时候,断的蛇身与蛇头的两个连接处都有些许的白色粉末喷出,不过十分微小,而且,蛇身内,的血肉不是红色,而是发黄且反光,若说是腐烂发黄也罢,但反光就让我不太理解了,知道在街上看到小吃是,我才想到这么常见又能存住零散或易碎易溶物品的东西是什么,而且那个‘石磨’下怕是一个收货的地窖吧,李老板。”沈川说完看着李达。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李达还在反驳在,额角的汗也在他急躁下多了起来。
“听不懂?赌局你也去了,输赢毫不在意,只顾着向徐晟献殷勤,在我和付饶被抓之后,就急匆匆的下了楼,应该是去收货了,王丰怕是撞见你与文成帮的交易后,也想参一局,分一笔吧,王丰来自南方福建,为文成帮提供的蛇怕是更好的蛇种吧。你们也是傻,文成帮不仅赌蛇赚钱,仅仅在蛇上加工一下,又能赚到走私毒品的钱,你们捞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第一。而且自从王丰知道这些蛇是用来装被油纸包着的毒品后,捞得红利比你更多了吧,所以你就动了杀念吧。”沈川定定的看着李达。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李达似乎已经放弃反抗了。
“你大意就大意在居然用王丰提供给文成帮的蛇去杀他。”沈川像是对李达失望一般叹息着。
“什么?”李达惊恐的看着沈川。
“因为我看到了‘青头’”沈川回答道。
“那条赌局上的蛇?”李达擦了擦汗,颤颤巍巍的问道。
“对,那不是一条普通的青蛇,是南部特有的白唇竹叶青,与普通青蛇最大的区别就是背部与腹部只见有一条白线,白线一折延伸到嘴巴下方,是嘴巴看起来像是白色的,但是雄性的比较明显,雌性较浅。本来要拿的青蛇与之相似,但是你拿错了。王丰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带回了的大都是已经怀了孕的母蛇。而‘青头’就是只母蛇,你塞入王丰腹部的就是‘青头’的崽儿。我们调查过你是十年前从东北来的,而且也是更多信奉保家仙的地方,这就成了你为何会在蛇上下功夫。编造常仙儿杀人。能为文成帮供货的也就是你们这些小本商人,有货源,没案底,不扎眼。据我们付大少爷调查,众多小本商人里只有你和王丰经常出入喜乐缘的地下赌场,也只有你能成为在王丰之后为文成帮提供蛇源的最大货源人。在文成帮的毒品销售上也能捞得更多。但是你也是用心良苦啊,杀人的时候一定很紧张吧,王丰头上的伤是你用重物砸的,然后趁他还清醒的时候用刀扎入他的腹部,然后因为王丰体型偏胖,一刀一顿的使劲划开,用你在王丰之前放蛇的的地方阴差阳错的拿出王丰本要养大在卖的白唇竹叶青的蛇崽儿,蛇也是活物,也食肉,你就让它们在王丰的肚子里肆意撕咬,以至于像是尖齿动物攻击了一样,不,他也是的的确确的被尖齿动物攻击了,为了让你即将发布的谣言更加真实,你就用你沾满鲜血的双手将王丰的肠子扯开,撕烂,更像是被动物所致,更加丧心病狂的是你竟然将蛇身塞到断了的肠子里面,也许在你动手,不,在你有这个病态的想法时,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沈川一口气说完,转身倒了杯茶。
“哈...哈哈,没错是我干的,他就该死,明明是我让他富起来的,明明没有我,他就什么都不是。他却在认识了徐晟之后,把我一脚踹开,还反过来勒索我,说要曝光我面铺的违法行为,我不过就是在我女儿病了的时候,为了多赚些钱就将底货掺了进来,就这么一次小小的错误,为什么他就揪着不放呢?之后的他越来越猖狂,抢了我的供货渠道,又要抢我的毒品生意,凭什么,是他该死,是他不是人。是他先惹我的。我只是撕碎了他的肠子而已,我还想挖了他的心,咬烂他的肺,抽光他的血。”李达越说越激动,旷的一声站了起来,挣得手铐直响,眼睛充满了血丝,踢翻了椅子。直冲冲的撞向沈川。要不是两个小警员拉着,沈川就被撞倒墙上了。
“收监吧。”程局长挥挥手。两个小警员拖着喊闹的李达走向监狱方向。
“文成帮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付饶起身,问程局长。
“文成帮,我们还动不了。”程局长没有回头。
“所以,哥们我这条腿算是白费了呗。”沈川坐在桌子上晃悠着被宽松裤子遮住的两条粗细不一的腿。
“所以,知道我为什么我不想回来吗?”沈川跳下桌子,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站稳。一瘸一拐的离开,付饶在他身后想去扶他,却碍于面子只能看着,直到他走出警局。
半夜,沈川扒开警戒线,进到王丰的米铺,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火柴和一张符,慢慢的划了一个火柴,点燃了那张符。
“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走吧。”沈川将符抛向米缸,一个透明的指着米缸的身影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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