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借刀

校门口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气愤的事，陈三胖的人居然又开始在跟卖东西的小贩收钱了，虽然收的不多，但现在的小贩已经习惯在校门口的自由买卖，虽有人反抗，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接受。

黄思进从原来黑皮的人那里了解的信息也差不多了，对于陈三胖的事，他只在等一个时机，看到这群人又出来作恶，决定先把手里的材料用上一些了，他要看看反应。

休息在城里的冯海军根本不可能停下来，他被他爸关在乡下一周，当然要出来放风，放风最好的地方，那当然是县里海马歌舞厅了。在这个歌舞厅里，可有他美好的记忆，那是他第一次遇到李嫣然的地方。宋嫣然就是那个原本的高中女生，被陈三胖灾害过的那个，听说现在已经找人进了县里的服装厂。这个信息还是从被调到县服装的李厂长那里打听到的。

李厂长自从进了县服装，才知道什么叫做窝囊，什么事都不能做主，关键自己本来想把在振华服装厂设计的童装做出来，换个牌子来打开县里的市场，现在的杜厂长根本不愿去做，只是一味得让他执行自己的命令，不停指示他去找外贸局的常局长，希望通过他能拿到一起订单，从没想过做自己的品牌。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县服装厂的工资明明应该比村里高的，但由于厂里自身的原因

李厂长是真的后悔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其实现在的振华服装厂，真正主事的人并不是村长王长友和乡长黄保国，而是黄保国收留的郝连仁，这可让他吃了一惊。不过想想郝连仁十来岁就在村里收鸡蛋的事，突然发现好像这个小家伙好像真的是那个幕后的人。

不得已他又找黄保国，表示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希望黄保国再给他一次机会。黄保国终于还是让郝连仁走到了台前，让他找郝连仁聊一聊。他找到郝连仁的时候，表明自己是黄保国让他来的，郝连仁也明白他爷还是想让他帮帮李裁缝的，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

郝连仁答应李裁缝的要求，不过并不是让他调回振华服装厂，而是让他在县服装好好看看厂里有哪些技术好的工人和销售管理人员，让他先了解这些人对现在厂里的意见，以及自身有什么样的要求。

听到这里的李裁缝才真实发现，自己是真的小看了这个只有十几岁的郝连仁了，听他的意思，李裁缝明白，这小子不但想要把振华服装厂搞好，似乎还有点想把县服装吞下去的意思。想到这一点，他是既吃惊又有点不相信，毕竟县里的服装厂是国企单位，那可是金饭碗。像自己这样想回振华的人，肯定不多，毕竟乡里的厂说倒闭就倒闭，而且没有什么保障的。自己想回去，只是想发挥自己的本领，能拿更多点钱罢了。

可是当他听完郝连仁对县服装厂的分析后，觉得自己看得还是太近了，如果按照振华服装厂的发展势头，的确有可能在两三年内吃下县服装，真正做到蛇吞象。李裁缝在理解了郝连仁的意思后，按他的意思仍回县服装厂上班，不过工作重点放到了和工人的交流上。令他没想到的是，郝连仁竟然请他了解服装厂里工作和陈三胖之间的事，当然也要了解和冯海军之间发生过什么。就这样，郝连仁从他那里知道了宋嫣然的事了。

冯海军每周六都会去海马歌舞厅，不过宋嫣然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他也让人打听她原来的学校，都说辍学了，不知道到哪里上班去了，搞得他很是郁闷。不过今天他刚进歌舞厅，看到穿着一身白裙子坐在下面的宋嫣然时，心情立刻变得无限好。

他快走到宋嫣然面前，开口就问她最近去哪了，怎么一直没有她的信息。

宋嫣然原来挺喜欢冯海军的，不但因为他长得不错，关键他还是书记的儿子，自己成绩不好，早就想通过他能找个好工作，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被陈三胖灾害过了，早已不是清白的身子，她就怕冯海军看不上自己这个破鞋，也就一直没找冯海军。今天来这里，还是厂里的一个小姐妹非要拖着她来的。

宋嫣然看着冯海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里有些湿润。

冯海军不是没有过女人，不过对这个宋嫣然，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最多亲一下，摸一摸的，并没有越过那条线，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想和宋嫣然谈一次真正的恋爱的。谁能忍受自己的恋人突然间无缘无故地消失？所以冯海军今天是铁了心里要问个所以然了。

和宋嫣然一起来的付华容看这两个人的情景，扫了他们一眼，找个借口就先走出了歌舞厅，好让这两个人能自由地说一会话似的。

“嫣然，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下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是我做得不好吗？”看到付华容出去，冯海军一下抓住了宋嫣然的手，生怕她会像前次一样跑了似的。

宋嫣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使劲地把手往后缩了缩，只是没能挣脱冯海军的手掌。“海军，忘记了吧，我配不上你了，你找其他姑娘吧。”宋嫣然凄然地说。

“不对，嫣然，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出来，我肯定能帮你解决，不行我我就去找爸，有什么事呀，你倒时讲呀！”冯海军是真急了。

“没事，就是我配不上你！”宋嫣然没办法把自己的事告诉他。

就在冯海军拉着宋嫣然不断追问时，付华容也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一个外号叫钉子的平头，平头见到付华容就问：“怎么样？见上面了？”“嗯，在里面说着话呢，钉子，你答应我帮我调白班的事，可要做到呀，要不然，下次别想老娘帮你。”“说啥呢，哥只要答应你的，肯定办得到，你等着好了。对了，你一会儿进去，找机会单独跟冯海军说两句，你记住了……”

付华容走进歌舞厅的时候，看到冯海军还死死地抓着宋嫣然的手，宋嫣然只是趴在桌子上小声地抽泣，并没有说话。

付华容走过去，拉起宋嫣然的手，对冯海军笑了一下，就要接宋嫣然回去，冯海军怎么可能让她们走，刚要喊手下的人过来，付华容靠近他的耳朵边，小声对他说：“冯主任，我认识你，宋小妹不和你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这样一直拉着她，你能拉一辈子？我送她回家，一会儿回来找你，你看如何？”

冯海军自己问了半天，宋嫣然什么都没有说，看来这个女孩是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要是通过她能了解到，也可以解决，就答应了，还一直把她们送到门口，看着她俩离开，又回到歌舞厅里等去了。

不多久，付华容果然回来了，冯海军赶紧上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哥，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付华容可不愿在这人多嘴杂的地方说这些事，毕竟这些事也只是别人告诉她的，并不是她亲眼所见。

到了外面，冯海军让跟来一起玩的两个人回去继续玩去了，自己则把付华容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墙角。

“你说，嫣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不理我？”冯海军急切地问。

“冯哥，我可说好了，我说了，你可不许冲我发火，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赶紧说，和你没关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绝不冲你发火就是了。”冯海军可没兴趣听她扯天扯地的，他只想知道宋嫣然为什么不理他了。

“那我说了，冯哥，说错了，你别怪我呀。你下乡去以后，我听说嫣然也来这里玩过一次，那次正好陈三胖带了几个人过来玩，看中了宋嫣然。”

“陈三胖算个什么东西？他敢和我抢女人？”付华容还没说完，冯海军火气就已经冲到了脑门上了。

“冯哥，陈三胖你不是不了解，你不在的时候，他可横着呢，看宋嫣然一个人，就把她拖出去给办了！”

冯海军听到这里，一脚踹在墙上，差点把人家的墙给踹倒了。

“你说的真的假的？”他的眼里都冒着火，两只眼睛变得通红，吓得付华容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冯哥，你说过不冲我发火的。”付华容颤声说着。

“我不是冲你发火，你确定这事是真的？还有什么人知道？”冯海军两只手抓着付华容的肩膀。

要不是钉子之前已经告诉她冯海军肯定会这样，估计付华容都能被吓尿了。

“冯哥，你弄痛我了！快松手呀！”付华容哀求道，冯海军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抓着付华容。

松开手，喘了两口气，冯海军终于有些下来，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冯哥，我听说陈三胖一直在收人家的什么保护费，其中有一个人被他欺负多了，特地花钱找人跟着陈三胖，说要搞他材料，我无意中听说别人说他手上有陈三胖欺负宋嫣然的照片。”付华容按照钉子教给她的话一句一句地说。

“啥？还有照片？”

“是的，冯哥，那人说要么不搞，要搞，就要把陈三胖搞到死，说要让陈三胖被枪毙才行！”

听付华容说到枪毙，冯海军突然愣住了，自己原来想的是怎么找人去找陈三胖的麻烦，最多也就是打得他连他爹妈都不认识，却从来没想过把陈三胖搞死，搞死人可是犯法的，自己虽然也混，但绝不敢搞死人的，要不然连他爸都保不了他。

“枪毙？”冯海军问：“你说他手上的材料能让陈三胖被枪毙？那他为什么不去公安局报案抓陈三胖？”

“冯哥，我朋友说，他是收集了很多陈三胖的材料，不过他怕这些材料根本到不了公安手上，而且怕搞不倒陈三胖，自己连活路都没有，听说他已经把店盘出去了，准备跑去外地了。”

“那你能让他把材料给我吗？我肯定能搞倒那个狗东西！”

“冯哥，听说他搞材料花了不少钱，要不我让我朋友明天问问？”付华容不动声色地说，这是她自己加上的，钉子并没有让她这么说，不过他看到冯海军对这个材料很感兴趣，她自己多了个心思。

“没事，你让你朋友问问，我给他两百块钱，让他把东西给我，不管有用没用，我都要了。再说了，这些东西放在他手上，就是废纸，我给他两百块钱，还给他出头，他赚了！你让你朋友告诉他，不要不识抬举！”冯海军随手从身上拿出两百块钱拍到付华容手里。

“那行，冯哥，我保证明天让我朋友把那些材料拿过来！”付华容接过那二百块钱，心里乐开了花。自己不但帮钉子把事情办成了，还白落二百块钱，她当然开心。

回到歌舞厅，冯海军已经没心思再玩了，在桌子上坐了一会，虽然也有两三个美女过来喝酒，但冯海军却一点心思也没有，他只想拿到材料，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陈三胖死！现在，在他心里，只有陈三胖死了，才能洗刷自己的耻辱，因为宋嫣然只能是自己的！

冯海军收到那些材料时，就觉得自己玩大了，那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举报材料，可以说那些比这时候法院审判的材料都多，而且每一份材料都标明了来源，有哪些相关的证据，有些证据上还有被陈三胖团伙欺负的人按的血手印，最夸张的是有一个小商贩因为坚决不给陈三胖交保护费，竟然被陈三胖指使手下人打残。那人是个退伍军人，被打残后仍是不服，多次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都以证据不足不予立案，现在都成了一个上访户了。

不过对于陈三胖强奸宋嫣然的事，材料里只有一张照片，并没有宋嫣然的证词什么的，就是那张照片也足以让冯海军怒火中烧了，照片上宋嫣然衣不遮体的样子让自己心痛得没办法呼吸。

冯海军把材料带到乡下偷偷看了一周，最后还是决定这周回家找他爸爸商量，不过他把宋嫣然的照片给抽了出来。

冯书记看到这个材料时，也愣住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材料，可以说有些材料一点都不比公安局预审科搞得差。他追问冯海军材料的来源时，冯海军只推说有个做生意的朋友从别人手里拿到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就拿回来请他爸拿个主意的。

冯书记反复核对这些信息，不过冯海军都提前准备好了说辞，没有冯书记找出什么破绽，更不敢让冯书记知道自己只是要报复陈三胖强奸了自己喜欢的女生。最后冯书记反复叮嘱他不要将这事跟任何说，自己会处理。

冯书记也有自己的打算，现在自己在公安上的力量不强，刚想任命一个指导员，但一直没得通过，自己手上的这份材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过到底怎么用这些材料，他还得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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