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茶已冷,屋中火已熄。天色微明,风雪渐歇。
这个叫做孟启生的僧人的故事,已经临近尾声。
“后来,我就带着阿娣来到这里,这片雪原之上,倒也算清净。在这里,我想了许多,阿娣之所以
能够死而复活,一定与那湿蛟有着莫大的干系。
所以说,湿蛟被称为长生佛也是有原因的。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关于湿蛟的事,所以我对于
湿蛟,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孟启生布满细细密密纹络的脸,在黑暗中忽隐忽现。
我扫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木门,先前孟启生一直紧紧的关住那扇门,那里面似乎关着什么东西。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屋中那人,从1943年到如今年,已经残喘近百年。
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来到这里后,我只能吃下含有阿娣的肉的食物,索性,阿娣一直都在源源不断的生长着烂
肉。”孟启生语气淡然,似乎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面色发白的盯着矮桌上那盘馒头,泛黄。
刚刚,我吃了一个,吃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僧人,也吃了几个,细嚼慢咽。
“阿娣托湿蛟的福,而我也托阿娣的福,竟然一直活到了今天。”
死亡者复活,食肉者永生。
原来,这便是长生佛么。
“但是,这件事我曾经有一个疑窦。”
孟启生蓦地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不紧不慢的用他嘶哑的声音平静的叙述。
“当年阿娣和湿蛟随着大船一起失踪后,到底经历了什么,让阿娣回来后,便变成了这样一番模
样。”
僧人淡淡道,干枯的脸抬起,眼睛却是盯着我。
“很多年前,有一个叫做宁汗青的人找到我,才将整件事情告诉我,那时我才知晓整件事的原委
。”
“你和宁汗青,是什么关系?”他突然问道。
我蓦地直起身,背上的寒毛丝丝立起。
宁汗青,是我的爷爷,他还有另外的身份——一个叫做秘调局的研究人员。
曾经,他的第三个身份是,某艘渔船上的船长。
我不知道僧人是如何知道我和我爷爷的关系,但是,我爷爷的确和他的事情有关。
我爷爷宁汗青,出生于上个世纪初,也就是一九零零年的人了。
1931年,国民党在前清政府的基础上,成立了一个秘密机构,全称是,“国民党秘密事物调查
局”,简称秘调局。
在中国历史上,每一个政权的建立,都象征着一次权力的重新洗牌。
但是在旧政权颠覆的同时,有些机构或是组织,不会被颠覆,而是被新的当权者心照不宣的保存下
来,继续让其存在下去。
国民政府建立后,政府内部还是一片混乱之际,就已经有一批历朝历代的文献被送到当权者手中,
这些文献引起了权力上层的高度重视。
在经历一系列的权利倾轧之后,秘调局终于作为一个保密的机构成立,在前人记录的基础上,继续
进行研究。
在1943年,也就是秘调局成立的第十二年,秘调局在我爷爷的主导下开始了“东南沿海湿蛟考察计
划”。
但是当时秘调局作为一个隐秘的幕后机构,在权利倾轧频繁的国民党内部,并没有调动资源的能
力。
于是,秘调局的领导人便开始借助政府外的势力进行研究。
秘调局的出面人筛选了一批绝对可信的商人,以支付酬劳的形式利用其资源。
这批商人被要求保守机密。
孟启生就是这些商人中的一员。当时的那一次研究行动,只是秘调局长生计划中的一部分。
是有关湿蛟的一次研究行动。
1940年,秘调局的出面人发出捕捉湿蛟的悬赏。
一批商人出海寻找湿蛟,这一切都是在秘调局的监视下的情况下进行。
但是,这个考察方案却迟迟未有所进展,原因是秘调局所掌握的关于湿蛟的资料也不多,对于湿蛟
的习性并没有太多了解。
直到1943年,我爷爷隐藏身份,亲自开始监视一个叫做孟启生的山西商人。
孟启生租下的那艘渔船上的船长,就是我爷爷,而那个船老大,也是秘调局的人。
在出海的这些天,国内上层权力又一次出现大范围洗牌,秘调局为数不多的资金中断,执行组也随
时有被取缔的风险。
于是在孟启生回程的途中,秘调局的人铤而走险,带走了渔船。
在渔船被开走的这段时间,秘调局的研究人员根据前人留下的文献,在孟启生的妻子,也就是王娣
身上进行实验——让湿蛟和王娣交配。
随后又将渔船和王娣送回港口,将湿蛟换了一艘船运到天津。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在之后的数月时间里,秘调局开始在山西暗中观察王娣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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