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想安慰秦剑两句,可又不知道话如何说,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有言语,只是望着这个年青的搭档,心里五味杂陈。
这当口,出警情了:分局转过来的线索,去年“5.12”抢劫杀人案犯罪嫌疑人潜伏在江铺子派出所辖区L小区。秦剑一听,“嚇”地站了起来,请求出警。
林芬刚刚过世,咋忍心呀。况且这是一帮亡命之徒,手里有凶器,危险呀。张所长思忖了几秒钟:“还是我带人过去……你在家值班。”张所长着实不忍心秦剑这时候去冲刺,想用“值班”来搪塞他。
“所长……值班有李指导呢,要么……咱们一起去?”秦剑也让步了,没再坚持自己带人出警,而是把自已放在从属的位置——只要自己能一起出警。
“那……好吧。”张所长语塞,只好应下了:“换便装,穿上防弹衣——嫌疑人手里可能有枪。”张所长叮咛道。
紧紧张张地准备了一番,正副所长带着一众民警上车走了。
L小区不大,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低层建筑群,周围被林立的高楼掩盖了。本来这一片也在规划拆迁范围内,只是目前还没有动。小区业主大多有了新居,现有住户以租客为主,人员构成复杂。按照分局提供的线索,犯罪嫌疑人可能住在六单元三楼,3至4人。张所长在车上做了分工,详细安排了抓捕行动方案。
很快就到了L小区大门口,车停在了门外,一众人身着便服捂着口罩来到门卫室,小区保安死活不让进,张所长让他把领导叫来,保安队长赶了过来,一眼认出了秦剑,连忙陪着不是:“是秦所长呀,不好意思,这个保安上岗时间不长,不认得领导,请多包涵——秦所长,你们这是……”
“疫情排查,接到群众举报,六单元301室有个疑似病例。”秦剑没有将真实目的告诉他。
“哦……我们小区是安全的,咋可能哟……目前还没有一个人得病的,怎么会出现病例哟——我们防疫工作做的很好的。”保安队长自吹自擂地表白着。
“也说不准——有人举报就要弄去检测呀。你们防疫工作是做的不错,但是,这个病毒狡猾的很——工作继续保持啊。”秦剑表达了进去必要性,同时不忘夸奖一番保安们的工作。
推辞了保安队长要当向导的好意,一众人鱼贯而入,轻轻地上楼来到301室门口,秦剑上前敲门,没人应,又“咚咚咚”使劲敲了几下,依旧没动静。秦剑故意高声叫嚷:“咦,咋没人住呀?张主任,这栋楼已经出现8例新冠肺炎病例了,千万别再有传染上的漏掉了,晚了就没得救了。”
张所长会意,配合着高声应道:“秦医生,这屋可能没住人。再说,那有那么巧,刚好他们也染上了。”
这招还真管用,门缝里挤出来声音了:“谁呀?你们干啥的?”
“有人啊。我们是社区和疾控中心的,防疫检查——这栋楼里出现了8例病例了,现在挨家挨户统一检测排查。”秦剑边朝同伴们挥手边答道。
门打开了一条缝,小半个尖脑壳探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秦剑一把拉开了门,张所长带着民警一拥而进,把尖脑壳摁倒在地上,一民警掏出手铐铐上,出奇的利索。秦剑飞奔向房间,一掌推开房门,里面三个人正坐在一起喝酒呢,秦剑大喝一声:“不许动——警察!”三人一愣,随即一个大个子顺手从床边摸出一把砍刀,举起就向秦剑砍了过来,秦剑一转身,躲过砍刀,反手抓住大个子的手腕,刀掉到了地上,秦剑和大个子扭打在一起。这时,一个小胖子捡起地上的砍刀,扬起来朝秦剑后背砍去,紧跟在秦剑后边的张所长眼尖,赶紧扑了上去,和小胖子扭打起来……突然,张所长倒在了地板上,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一众人都愣了,拎着刀的小胖子吓得嘴脸乌青。
秦剑放了大个子,一把搂住张所长,迅速脱下外套,一把摁在张所长的脖子上,大叫着:“快叫救护车!”……
秦剑在抱着张所长,小王跟随着帮着捂住所长脖子,急匆匆下楼奔救护车去了。其余民警,押着四个犯罪嫌疑人回所里去了。
救护车闪着灯、鸣着笛一路狂奔,到了医院,张所长被一众医护人员抬推到急救室抢救去了。
秦剑和小王,焦急地在急救室门外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过了许久,急救室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秦剑疾步迎上去,问,答:我们尽力了。听到这话,秦剑差点一头栽倒。真的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张所长——老大哥就这样走了。
分局领导来了。
市局领导来了。
张所长爱人来了。
张所长儿子来了。
秦剑实在看不下去了:张所长爱人哭的死去活来,张所长儿子牙齿把嘴唇咬的都要出血……
虽然疫情期间严禁聚集活动,分局领导还是争取上级批准,为张所长开了个追悼会——不告个别,咋能对得起张所长在天之灵呀!
追悼会这天,突然下起了大雪,雪花漫天飞舞,像是上苍也在为这位英灵哀悼。地上白皑皑一片。
追悼会现场,不光是江铺子派出所民警、分局各派出所民警,还有好多社区干部和居民,他们在风雪中,一直目送着灵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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