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头昏昏沉沉地,懒散地躺在床上。昨天晚上——准确地说是今儿个凌晨,就是这个样子上的床。上床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满脑子都是妻子林芬的影子。昨儿个中午医院肖院长把秦剑叫了去,一五一十地把林芬的病情告诉了他。虽然肖院长说的委婉,但秦剑听明白了:林芬病情十分凶险。秦剑想去病房看看妻子,又被肖院长委婉了一回。后来,秦剑找到丈人爸林刚,两人四眼相对着流了会儿泪,竟没说出话来。干脆,秦剑去到了林芬住院的三楼隔离大玻璃门外,痴痴地望着玻璃门里,幻想着妻子能够再次站在大玻璃里让他看到。最终,还是肖院长和小黄主任硬拉扯着离开的。
起床,用湿毛巾擦了把脸,牙也懒得刷,上完厕所才感觉到饿了。瞅见秦剑出门,老吕头这边就帮他把早餐打好了——一天都没吃饭啊,能不饿吗?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就看到所长急匆匆地又要出警了:“秦所,有人举报三湾社区有人聚集赌博,我带人过去,你和李指导在家盯着。”
“这个时候聚众赌博?找事(死)哩。要么我去,你在家。”秦剑说。
“得了吧,你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下吧——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走咧!”所长不容分说,带人上车走了。
回到屋,又和衣躺在床上,满脑子依旧是妻子。
“咚咚咚……”使劲敲门,猛然间吓了秦剑一跳。
是李指导:“秦所……丽人小区有情况……有人劫持人质要跳楼……”说的不清不楚,挺着急的。
秦剑一骨碌爬起来,像变了个人:“什么?丽人小区?”丽人小区秦剑熟悉,领导分片包抓管控就在他的片区。“劫持人质?大人还是小孩?”
“情况不是很清楚,报案的是社区管控干部,说的挺急的,没说清楚就挂电话了。”李指导员介绍着不清不楚的情况。
“我去处置。”秦剑说着话人已经出门了。
秦剑带着三名干警,驾车来到丽人小区。虽然是在疫情管控特殊时期,院子里还是聚起了三三两两的人,仰着头望着楼顶指点着。秦剑顺着方向看到:楼顶上一男一女已经在边沿上了——男人推搡着女人,俩人都还挺年轻。19层呀,情况是紧急。
看到警察到了,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赶到秦剑跟前。报警电话就是他打的:楼顶上男女是夫妻,丈夫被测量体温37.5度,自已怀疑得了新冠肺炎,和妻子又为琐事争吵了几句,男子喝了半瓶白酒,就要拉着妻子要轻生……
社区干部已经解释劝解了老半天,越劝男子越激动。秦剑又急又气。简单分了个工:社区干部和二个民警继续规劝,他和另外一个民警悄悄地摸上房顶见机行事。
秦剑带着民警小王,乘电梯上到18楼,出电梯后,俩人蹑手蹑脚地猫到楼顶,趴在墙边仔细观察着一男一女的方位和位置。实在不好弄:俩口子在楼顶边沿上呢。
秦剑和小王一动不动地趴着等待机会;院子里俩民警掂着电喇叭苦口婆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着……
终于,机会来了。男子愣着神呢。秦剑轻步移到了距男子二米远处,一下子跳了起来,脚蹬楼顶伸出沿,双手飞快地一把搂住那俩口,一用力,三人一齐倒回到楼顶地面上。小王快速上前,摁住那名男子。
院子里的一众人也赶了过来,把男子铐上。社区干部掏出两只口罩,分别戴在了男女脸上。
由于用力过猛,秦剑倒地时脸上蹭了一大块,已经渗出了血。
直接拉到了医院,走了个后门:和丈人爸林刚联系了,先为俩口子检查。这当口,秦剑才抽空去门诊上把脸上抹了药做了简单包扎。
一圈查下来,那个男子就是个感冒。把秦剑气的嘴脸乌青。小王就没对他客气,铐子铐得那小子呼爹喊娘地叫唤。
回到所里,看到秦剑脸上的白纱布,一向严谨的张所长气不打一处来,“呼”的扇了那小子一耳光。
秦剑呢,怔怔地望着,也没有阻挡。这个疫情,让正常人都变成了疯子了。
办公室主任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又有事了:“110指挥中心指令——景阳小区有人持刀伤人了。”
“秦所,你在家,我去。”张所长安排道。
“张所,你在家,我去。”秦剑回答道,几乎和张所长同时说出口。没等张所长表态,秦剑又领着小王他们几个上车了。
望着疾驰而去的警车,张所长百感交集:秦剑的爱人还病危着躺在医院里呀!
这当口,办公室主任又在叫喊:“所长,电话——医院电话。”
医院电话?张所长三步并做两步,是医院肖院长:“秦所长电话打不进去……林芬又昏迷了……情况不太好……”
“什么?全力抢救!你们干什么吃的?!”张所长随口说了出来,可能也感觉话说的有点过头,又一委婉了一句,“尽力啊!我求求你啦!”
扔下电话,张所长拉上李指导员,俩人上了车,径直开到了景阳小区,放下李指导员:“这边拜托你了。”不由分说,拉着秦剑上车,张所长开车一路疾驰着向医院开去。
张所长可是个不徇私情的人,今儿个,徇了回私。徇私的有点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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