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跳加速

腊八节，原本为了纪念释迦摩尼佛成道之日，后来演化成了民间节日。到了这天，除了吃腊八粥以外，还有的家户会剥蒜制醋，泡腊八蒜，吃腊八面。

乔琳今天中午得去婆婆家吃饭，早就约好了的。

早晨起来睁开眼睛，乔琳就在想，这郭登奎回来没。昨晚上自己是过了十二点才睡的，如果郭登奎回来，那也是凌晨了。

乔琳走到隔壁房间一看，郭登奎四仰八叉躺着呼呼大睡呢。裤子没脱，衣服扔地上。很显眼，昨晚喝多了。

对乔琳而言，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自从郭登奎升了职，应酬就多了起来。虽说是个小小的副科长，但大小是个官，隔三差五迎来送往。

乔琳把衣服捡起来一看，太脏了，也不知道在哪里蹭的，准备给洗了。

当她掏出兜里东西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除了香烟打火机，还有好几张名片，其中一张是“丽京国际娱乐会所：张丽丽客户经理。”

乔琳心里凉了半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类似的名片了。因为这事，她跟郭登奎生过气。但郭登奎的解释，就是应应场面，逢场作戏。

刚开始乔琳也信，男人嘛，都有个应酬，去这种娱乐场所玩玩，无可厚非。

可后来有几次，郭登奎可是彻夜不归，问起来说是打麻将去了，可洗衣服的时候，乔琳却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女人的味道是独特的，女人的嗅觉也是独特的。

乔琳无法忍受这样的“打麻将”，彻底跟郭登奎大吵大闹了一回，真真切切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回想起来，也就是大半年前的事。

这次又逮了个正着！还不如不来看他，看看反而遇到这么一出。

乔琳不禁懊悔起来，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男人靠管，是管不住的，只要不破坏家庭，干嘛较这个真。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受气受苦。

想到这里，乔琳心里一抽，眼泪打转了。回想起三天前那个夜晚，他们是多么甜蜜，原本以为关系可以恢复如初了，现在却偏偏看到这张名片。

难不成这也是注定的？正要往下想，儿子哭了。乔琳赶紧把郭登奎东西装好，衣服往椅背上一搭，去看儿子。

儿子平时都是婆婆带，她这几天难得没班，便自己带。两天下来，她感觉已经放不下这个小家伙了。

除了可爱以外，让乔琳最揪心最放不下的就是儿子的病。

唉！不想这些了，再想想该痛哭一场了。乔琳的心已经揪成了一团。

上天该是吝啬的，不会给予谁太多。

她人长得好看，已经是恩赐了。嫁给郭登奎，不能说有多幸福，但其实别人羡慕的对象。工作么，当空姐辛苦是辛苦，可毕竟也是份体面的职业。作为一个女人，还要奢求多少？

儿子啊，儿子，你才是妈妈最在乎的。

哄好了儿子，乔琳的心情也舒缓下来。

做好了早饭，等郭登奎起来吃罢，一家三口往孩子奶奶家去了。

郭登奎有点纳闷，为什么乔琳早上不怎么跟他说话，阴沉着脸。

他努力想逗乔琳笑，像往常那样，一笑就烟消云散了，可是今天并没有那么容易。

郭登奎放弃了尝试，一来确实很难，二来自己的酒还没有完全醒。

他闭上眼睛，头往车座椅背上一靠，昨晚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

晚上饭局是市公安局的康副局长组织的，郭登奎的老战友老领导。

80年代，机场安检还属于部队管辖范围，那个时候康副局长是他的营长。

90年代初期，机场安检交给了地方，归公安管过一段时间，康副局长就是那个时候转到公安系统的。而郭登奎因为只是个大头兵，又喜欢安检这个职业，就继续留下来。

他们之间，聚会还是一直有的，老战友联络感情的渠道不能断。

谁知道昨晚的饭局还有几个陌生人，把他郭登奎捧着敬着，恭维到极致。

不过是看康副局长面子罢了，郭登奎想，自己只是机场安全科的一个副科长，能办多大的事。

喝了一顿大酒，收了几张名片，算是做了场面上的朋友，没什么特殊。

如果非要说特殊，那该是之后去丽京国际唱歌跳舞吧，那个叫张丽丽的经理蛮有意思的。

她完全长在郭登奎的审美点上。刚看到她的时候，郭登奎就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郭登奎自忖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起码在机场这种单位上班，美女见得不少，更何况自己的媳妇就是空姐。

但这次看到张丽丽，郭登奎忍不住心动了。除却酒精的作用，让自己燃烧的还有张丽丽的妩媚。

那是比乔琳更加温柔的妩媚，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妩媚，以至于渴望超越了理智。

当然，他们之间目前是清白的。只不过，已经一见如故。

郭登奎手伸进新换的大衣里，掏出昨晚的几张名片。

“张丽丽”这三个字，让郭登奎心旌荡漾了半天。

还有一张名片令郭登奎印象深刻，“天威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副总：陈和刚”。

这小子酒量太好了，不停地盯着郭登奎敬酒。昨晚要是没这家伙，他也不会喝多。

郭登奎趁着看名片的空档，用眼睛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乔琳，她基本上是扭头看着车窗外，给儿子讲这个讲那个，跟自己一句话也没有。

可能是嫌自己昨晚回家太晚了？还是嫌喝多了？唉！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上一秒可能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会阴云密布，甚至是晴天霹雳。

不过，乔琳在漂亮女人中间，脾气还是很好的，一般不会闹别扭，可闹起别扭来又不一般。

郭登奎感觉自己还是比较了解乔琳的，毕竟做了五六年的夫妻，他起码知道乔琳的禁忌。这个时候，乔琳估计还在隐忍阶段，不能迎着刀刃上，等她气消消再说吧。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爸妈家。这对本在闹别扭中的夫妻，见了老人立马换了一副模样，夫唱妇随，其乐融融。就像听着锣鼓上了舞台，很快进了角色，演得好一出戏。

他们一家人团聚热闹的时候，我跟张力已经吃起了烧烤，酒也喝了不少。

酒肉之间，我们的话题不知怎地又落在了郭登奎身上。

张力：“晚上要不要去单位探一探，那么多谜团搁在心里，总觉得痒。”

话头是张力挑起来的。

酒喝多了，我便感觉心脏跳得特别快，左胸前区的刺痛感又一次侵袭。不过，这一次我可没焦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好像老对手碰面，起初的紧张与恐惧渐渐变成了熟悉与坦然。但难受还是确实难受。

李惟一“一会儿陪我去趟医院吧？”

我没有回应张力的提议，说了自己的诉求。

张力：“我去，你又犯病了？”

张力眯着眼睛，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说道。

李惟一“有点不舒服，我想去开点药。然后，把出院手续办了。”

我苦笑地说道：

李惟一“反正下午时间还多着呢。”

张力：“行！没问题。”

张力递给我一支烟，自己又点了一根说道：

张力：“那可说好了，我陪你，你也要陪我。咱们不能光说不练。”

李惟一“去单位夜探吗？”

我拿着张力递给我的烟，没有点燃，在饭桌上顿来顿去，

李惟一“郭副办公室怎么进？你有钥匙啊？”

张力：“找机关楼管勤务的小丁呗。”

张力胸有成竹地说道。

李惟一“小丁？怎么跟他说啊？”

我脑袋虽然晕得不行，但在这点上还是有判断力的，

李惟一“他即便给了你钥匙，难道不会跟郭副说吗？”

张力：“不会！小丁还欠我一个大人情呢。”

张力对着天花板边吐烟圈，边说道。

李惟一“人情？啥人情。”

我有点迷惑不解。

张力：“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小丁欠我的。”

张力得意洋洋。

张力：“靠！你丫到处坑蒙拐骗！我还欠你半个月工资呢！”

我把手里的烟扔向张力说道。

张力：“哈哈！又不是我强迫你的。”

张力笑着站起来，

张力：“走吧，病秧子，医院去看护士妹妹咯。”

张力这家伙，我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精力旺盛，说做就做，要干就干，很多时候都能感染我带动我。

走！我们俩晃晃悠悠出了烧烤店，往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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