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落荒而逃

乔琳：“这就是你说给我的东西？”

走到楼道口，乔琳对我说道：

乔琳：“你拿上来吧。”

信封拿在手里，我像是被烫了一下，很想把它藏起来，却又只能带上楼去。

上了三楼，乔琳开门进了屋。我跟着她上楼，像是被她牵着，又像单独走钢丝，摇摇晃晃，头脑发晕，彻底醉了一般。

站在门口，我把身上的雪拍打干净，换了鞋，进门又愣在客厅，看着乔琳没有动。

乔琳：“你愣着干嘛？坐啊。”

乔琳把孩子和自己的外套脱去，对我说道。

乔琳：“去，跟叔叔玩，不要闹哦。”

乔琳摸了摸孩子的头，

乔琳：“你陪他玩一会儿，沙发边上的箱子里有玩具，我去做饭。”

说完，她便进了厨房。

从意外见到乔琳，我还没说过一句话，哑巴了一样。

小孩子很可爱，脸色白皙，颧骨部分红红的，两只大眼睛像乔琳，嘴巴鼻子又有点像郭登奎，该是把爸爸妈妈的优点都吸纳了过来。他走到离我大概一米多的地方停下，愣愣地看着我，可能是觉得陌生吧。

我从沙发边上的箱子里拿出玩具，摆到茶几上，冲孩子招招手，把他叫过来一起玩。

乔琳从厨房走出来，拿了茶具泡了茶，放到我面前，

乔琳：“喝吧，小心别让孩子碰到。”

然后，又转身回厨房忙去。

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看着桌上的茶具，我渐渐放松下来，恍恍惚惚居然觉得这是在自己家里，刚放学回来，等我妈做饭吃。

好奇怪的感觉！看着眼前摆弄玩具的小孩子，我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个时候，我也是这样啊。我妈下班之后，从奶奶家里接我回家，她做饭我玩玩具，想想就是昨天的事。

等我跟孩子已经熟悉，可以彼此顺畅对话时，乔琳又从厨房出来，冲我说道：

乔琳：“洗了手，过来吃饭吧。”

收拾好，我走到餐桌前，乔琳已经摆好了饭菜碗筷，

乔琳：“简单了点，凑合吃吧，可不能嫌弃。”

我坐下一看，清蒸酥肉、糖醋小排、麻婆豆腐、醋溜白菜、肉丸汤，四菜一汤，清清爽爽，心里像是开了锅，翻滚的水花要从眼睛里跳出来。

李惟一“孩子呢？他不吃吗？”

我望了望茶几前还在玩玩具的小孩子。

乔琳：“他讲究可多，回来前在奶奶家里吃了一餐，暂时不会饿。”

乔琳看了孩子一眼说道：

乔琳：“你要喝酒吗？可以稍微喝一点，不能像昨天那么灌。”

昨天？是啊，昨天晚上还跟她在一起吃饭，可我怎么觉得已经过了千年！

乔琳：“喝点白的吧？”

我也不知道乔琳家里有什么酒。

乔琳起身，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汾酒出来，

乔琳：“老白汾怎么样？会不会后劲大？”

我接过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惟一“你要喝吗？”

乔琳：“可以喝一点。”

乔琳把杯子递给我，让我倒了半杯。

倒好酒的那一刻，我是紧张的，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

乔琳：“你不是挺厉害的？成天吆五喝六，现在怎么了？”

乔琳看着我笑道：

乔琳：“有话一会儿说，先碰一下，算是欢迎。”

我连忙端起来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腹还是什么原因，第一口喝下去，我感觉已经脸红了。

乔琳：“吃啊？不好吃吗？尝尝看。”

乔琳边夹菜边说道。

我是真的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像个大姑娘，这可是在自己的朝思暮想的人面前，这可是她亲手做的饭菜。

我低着头吃了两口菜，说实话味道还真不错，只是当时心思根本不在那里，忙不迭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不用酒压一压，我的心就要跳出来。

李惟一“没想到你会请我吃饭。”

我把筷子一放，看了乔琳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双手交叉着握在一起，缓解自己的紧张和不安。

乔琳：“还有呢？”

乔琳把手放在桌子上，看着我说道：

乔琳：“你不是有很多话想讲吗？可以统统说出来。”

我害怕乔琳的冷静，今晚的她，好像异常地冷静。

算起来，我跟她并没有正儿八经说过几句话。前几次见面，每次都是以我的滑稽闹剧而收场。

今晚，我该对她说什么？那句话先说呢？心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我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乔琳在看着我，头一点都不敢抬起来。

李惟一“我是想跟你说很多话，可我现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努力抬起头，看了乔琳一眼，目光只要与她相遇，我的心就会剧烈地颤抖，马上逃开，

李惟一“我想说的，都在那个信封里。”

乔琳：“给我。”

乔琳把手伸到我面前。

她的话无法抗拒，像是命令一般。我从大衣兜里把信封拿出来，递给了她。

乔琳打开信封，看是一盘磁带，便起身走到客厅组合音响前，打开功放和录音机，把磁带放了进去。

我的声音立马充斥满整个屋子，乔琳站在那里听，我死死捂住了耳朵。

很快，乔琳走了回来，坐下说道：

乔琳：“你想说的，我都听到了。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我心里明显地抽动了一下，抬头看着乔琳，目光从她的下巴往上移，移到了她的眼睛。

我敢看她的目光了，却看不懂她的心思。那一瞬间，我预感到接下来她给我的，应该是冰冷的话，杀人的刀。

想到了这些，我反而变得勇敢了，

李惟一“你说吧，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乔琳：“边吃边说吧。”

乔琳似笑非笑地说：

乔琳：“你别饿着肚子，好像我做的饭不好吃。”

李惟一“好，你说吧。”

我觉得酒劲有点上来，

李惟一“你做的饭蛮好吃，比我想象的好。”

乔琳：“你说喜欢我，到底喜欢我什么？”

乔琳缓缓地说道：

乔琳：“这个问题上次跟你说过，没说完你就跑了。”

乔琳：“你了解我吗？加上今天，不过见了四次，话都没说几句，你就喜欢了？抛开我的现实情况不说，即便我没有，家庭，你这样的喜欢，也是毫无道理的吧。”

乔琳继续说道，看得出来，她是准备把这个问题摊开了谈。

她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只好沉默，不停地喝酒，喝完了一杯，又去倒了一杯。

乔琳：“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乔琳有点不开心，

乔琳：“让你说你不说，不让你说，又莫名其妙录什么磁带。”

李惟一“我喜欢你，跟你无关。”

我不知道这几个字从哪里蹦出来的，可是既然说了出来，我就索性说完了，

李惟一“从第一次第一眼见到你，我对你就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喜欢。我的心会发抖，我的头会眩晕，这是我真实的感觉，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没有借口。”

李惟一“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说我疯了也好，说我花痴也好，说我什么都可以，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没有骗你，也不想骗自己。”

我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睛感觉到发热，

李惟一“你说我该怎么办？看不到你，说不出我的感觉，我会像被锯子慢慢剧死了一样难受。你说我该怎么办？”

乔琳：“你就是太小了，没谈过恋爱，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乔琳有些无奈地说道：

乔琳：“什么叫你喜欢我，跟我无关？你要不是总找我，我还跟你说什么呢？”

李惟一“我是年纪小，没谈过什么恋爱，也不懂什么是喜欢，你说的这些都是真话，都是事实。”

我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李惟一“我只是知道，我想见到你，我会不停地想你，就这么蛮不讲理，就这么横冲直撞。可这又能怎样？你不要管我就好了。你让我喜欢你不行吗？你可以不答应，你可以讨厌我，只是不要责备我埋怨我就好。”

李惟一“你把我当成一个病人好了。一个不正常的病人。”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马上擦干眼泪说道：

李惟一“你就别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了，好吗？”

乔琳不说话了，盯着我看了大半天，又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道：

乔琳：“真是个疯子。”

李惟一“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把酒喝了个底朝天，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乔琳：“你坐下，急什么急？”

乔琳站起来，把我按在椅子上，

乔琳：“把饭吃了再走，好歹我也辛苦了半天。”

我猛地站起来，甩开乔琳的手，匆匆换了鞋，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乔琳没有说话，没有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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