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Chapter 3 不欢

【卢卡斯】

我不喜欢像格林格拉斯小姐那样的女人，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却不知反抗，但是这个世界上处处充满了不如意，并不是每一个人的真实面貌都能一眼看到底。格林格拉斯小姐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很安静，安静地就要让人忽略那里有个活物。我猜想她要是在自己家里也这么没有存在感的话，我是她丈夫非得闷死不可。

“开始之前，你有什么话想说？”琳达把手里的笔转着圈儿，惯常地发问。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工作，虽然我承认她是个美丽而知性的女人——或者少女，但我现在打不起一点兴趣。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格林格拉斯小姐警惕地盯着琳达，舔了一下嘴唇，直让人感觉她紧张过度。

琳达一愣，似乎是对眼前的状况始料未及，但是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微微笑着说：“洗耳恭听。”

“你是不是女巫？实话。”格林格拉斯小姐的语气发冷，听得我产生了指甲在玻璃上摩擦的那种不快感。

“不是。我是哑炮，来这里不过是求份差事好过活。”琳达倒是坦诚，而且她也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的资历清白如水，甚至算不上个巫师，纯血统的尔虞我诈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似乎为了表明她说的是实话，琳达扭头看我，笑道：“对吧？杜勒斯？”

“我？”我也是始料未及，不自然地愣了一下，“你是……问我吗？”琳达点头向我示意，我咽了一下唾沫，回答道，“啊……这个嘛——当然了。”其实我对她并不了解，但是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

“这样啊……”格林格拉斯小姐露出久违的，勉强的笑容，“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德拉科】

每年的金秋九月，我都不得不回到那所学校里，我并不喜欢，在学校里，种种规定让我捉襟见肘，母亲过度的关心总让我在人堆里极度不适，好像我是个什么事都干不好的废|物。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拥吻总是让我窒息，仿佛随时可能死于心悸。

现在是第三个年头了，头一年我认识了高尔、布雷斯等一干人，第二年的时候，也就是波特玩失踪的那一年，我见识了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西奥多•诺特，他因为母亲的过世生了一场大病，不得不休学一年——当然这统统都是潘西•帕金森的道听途说。她是我的情报来源，因为她总是像个不知羞耻的长舌妇一样到处喋喋不休。

我照例早早地占了二合一的VIP包厢，眺望窗外。山岚远去了，曙光耀得人两眼发花。仲夏的暑气还没有过去，我觉得浑身都懒懒的，也不想去和波特斗智斗勇了——当然最重要的是潘西央求我呆在车厢里，干一些真正酷毙了的事。潘西也没有失约，她照例穿了露背的黑连衣裙，化了点淡妆，有了点女人样了。

她一来我就搂住了她的腰，翘上二郎腿，把饼干代替纸烟叼在嘴里，潘西取笑我差一副墨镜就要成黑|社|会大哥大了，然后顺手给我脸上添了副金边墨镜。接着一前一后地，布雷斯•扎比尼和西奥多来了，前者皮肤偏黄，有点吉普赛人的血统，后者一如既往地脸色沉郁、不苟言笑。

没两分钟车厢门开了，又进来了两个眉眼极为相似的女孩。大的那个我认得，是达芙妮。她的一头金发又长了，一直拖到腰间，这会儿神态也很轻松。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发出挑了，惹得人的目光不知不觉地长时间逗留。潘西悄悄在底下拧了我的胳膊，我只好把目光移向别处，达芙妮的左手随意地搭在另一个女孩的肩上，她留着半长头发，羞羞怯怯地打量着车厢里的人。达芙妮笑着介绍：“这是我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所有人都敷衍地握手示意了，我知道我们这个号称绝对纯血的斯莱特林小团体又要加人了。但我不喜欢娇滴滴好像随时都会哭的小女生，难伺候地紧。但不能违拗大局，我能做的，仅仅是傲慢地瞥她一眼，生硬地伸出右手，说：“幸会。”

阿斯托利亚咬了一下嘴唇，回了礼。当然，我不是针对她，那个时候我看任何人都是这种腔调，鼻孔朝天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马尔福家族是什么身份一样。

布雷斯不由分说就把阿斯托利亚拉了过去，伸手去掐她的下巴：“妞儿，抬高点。”看到了她的脸之后就不由得笑了，“不错嘛，挺俊。是格林格拉斯家的种。”

达芙妮轻轻拨开他的手，委身在他一边坐下，调笑似的说：“布雷斯，有我还不够？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你这是公然调情，”布雷斯赌气似的转过头望向窗外，不咸不淡地说，“谁不知道你达芙妮以后准是诺特夫人？我淌什么浑水。”

“你也知道是浑水。”达芙妮一下改变了那些调笑的腔调，神情严肃起来，把阿斯托利亚拉到另一边坐下，“她是我妹妹，不是我，懂吗？”

“那我可得劝你让她闭上眼。”布雷斯翻了个身，朝我努努嘴。潘西不甘示弱贴到了我的脸上，撒娇似的说道：“小龙[注2]，别管他们，亲我。”

潘西快叫我醉了，她紧紧抱住了我，轻轻一笑勾去了我的墨镜。窗外金色的阳光又在耀人的眼，朦胧可辨间我托住了她的脸，伸出舌头，闭了眼享受地去舔她的唇。潘西也享受地闭了眼，背对着众人，露出光滑美丽的脊背，偶尔传出粘人的呼吸。

“我要去上个厕所。”布雷斯忽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撂下我们，大声甩上门，只留下“操|你|妈”的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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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德拉科的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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