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淹来到提供烟酒的小卖铺,要了包泡面,十元,热水泡开,五元,尼玛这是抢钱呐。
好歹赢了许多不义之财,这种程度的宰割完全可以忽略。
又问起住宿,好嘛,床位一百元,单间四百。
谁说农民伯伯憨厚纯朴来着,来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么偏僻的村庄,这么简陋的房间,一开口一百元,还不带还价。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雁过留毛,人过脱皮!
范淹摇头,估计这事每年也发生不了几次,村民不怕你不来,自然要黑得忘乎所以,不拿人当人看,那是当肥猪宰。
泡碗面十五元,范淹捏鼻子忍了,单个床位一百元,范淹忍无可忍,吃完面后,拂袖而去,深怕还有驻足费要收。
出得门来,外面凉风习习,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初夏的夜晚,尚未炎热,来回走走也是个不错选择,可惜蚊子多了些。
再者,黑暗中有许多人站岗放哨,走不多远,很快被拦了回来。
范淹别无去处,只得再回赌场。
忽然发现有人在前面站着,再走近时,那人迎了过来。
范淹站住,却见是肥脸婆,此时她没了赌桌上的嚣张,行止之间,落落大方。
她开口笑道:"范兄弟,你可让我好找。"
范淹淡淡说道:"找我有事?"
如果对方有过激的举动,范淹不介意出手伤人。
肥脸婆完全无视范淹的冷漠,出口相邀:"有位贵客想和你喝杯茶水。"
范淹微微一笑,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肥脸婆摇头。
范淹挥手说道:"头前带路。"
肥脸婆转身走入一片黑暗,范淹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是谁要见他,范淹心有猜测,虽然不是有意,毕竟非礼了人家女儿,倘若说不心虚,那是假话。
黑暗中,不知道转过几道弯,穿过几条坎坷的小巷,纵然以范淹的变态记忆力,也转得晕头转向,不知所在。
范淹忽生一念,不会为了两万元要杀了我吧?随即一笑,开赌场的眼界没这么窄,两万元换人命不划算。
那么就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
范淹现在深刻理解了,林老板能在这个社会里开设赌场三十年而不倒,确实有着常人所不能及之处。
肥脸婆忽然停住,范淹一不留神,撞到她的身上,一头软玉清香,赶紧尴尬地道歉。
肥脸婆不以为意,示意范淹到了。
范淹抬头,只见黑黝黝一座院落,不见有灯光,出声轻问:"是这里吗?"
肥脸婆径直上前,抓起门环摇了摇,门吱吖一声打开了。
里面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进来吧,把门关上。"
范淹依言进入,肥脸婆掩上门,紧随其后。
院子里漆黑一片,唯有白石子铺就的道路直指正门,范淹走过去,轻轻一推,门开了。
有明亮耀眼的灯光射出,范淹闭上双眼,等了会儿,慢慢睁开。
林父坐在一张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房间装修简易,按会客室的格式摆设,家具全部是暗红松木,看起来,肃穆大气。
范淹也没有说话,沉默以待。
氛围沉闷而尴尬。
肥脸婆起身来到茶几前,谙熟地烧水,冲刷茶具,取茶叶,泡茶,不多时茶水的清香弥漫,斟了两杯茶,分放桌子两侧,躬身站到一旁。
林父起身,摆手道:"坐,请喝茶。"
范淹微躬身行一礼,欠身坐下,简洁地说了声:"谢谢。"
林父在他旁边坐下,沉声说道:"昨天我因为爱女心切,对你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回头想想,当时性急,有些口不择言了,我向你道歉。"
范淹急忙站起来,脸色微红,低头说道:"伯父,我不敢当。"
林父招手:"坐,坐下说话,不要拘束了。"
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肥脸婆,哦,大花上前轻捶他的后背,拿出纸巾递过去。
林父擦了擦嘴角,见范淹关切的眼神,摆手道:"老喽,身体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大花端起茶,放到林伍的手上,轻声说道:"义父,不准说丧气的话,您要长命百岁呢。"
林伍哈哈一笑,雄姿英发,一股子豪气冲天而起:"丫头放心,我不想死,谁也拿不走我的命。"
他随手一指大花,说道,:"你们俩不打不相识,彼此认识一下。"
大花婉约一礼,说道,"我名叫陈金花,人称大花,范兄弟赌场上得罪了。"
范淹笑着说道,"大花姐是人中豪杰,我们就不要你谦我让,争一些末节了。"
大花笑着说:"是。"
范淹一时有些错觉,此时看着她那臃肿的身材,肥胖的圆脸,却没有当初时那么厌恶了,反而觉得有些悦目。
林伍摇头笑道,"青丫头,委屈你了,范淹不是外人,你介绍一下真实的自己。"
然后范淹见到了什么是顶级易容术。
大花手一抹,肥胖圆脸眨眼成了尖下巴壳瓜子脸,朴素清丽,虽然不是明艳照人,却也干净耐看。
她身子轻轻一转,臃肿的身材莫名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付窈窕身躯,胖瘦适宜,腿长腰细,唯一不变的,是一双魏巍壮观的**,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跳动,刹那间,一名四五十岁的庸俗贵妇,变成了双十年华的清纯女子。
范淹眼睛都直了,看看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再看看夸张到人头大小的硕乳,他直担心,这双**会不会把腰压折断了?
她背过身去,两手在眼上一挑一勾,慢慢揭去什么,转过身来,那双铜铃般的大眼,化作一双明亮活泼有着长长睫毛的美目。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不经意间的眼波流露,却是颠倒众生的风情万种。
原本她的相貌并不出色,此眼一出,效果不亚于画龙点睛,破墙而出,来得如此令人震撼。
即使范淹全方位无死角的视觉,也没有注意到她蒲扇般的双手何时成了芊芊玉手。
范淹终于明白,她媚眼抛出时的那一心跳究竟从何而来。
如此佳人扮成那般猪头模样,真是沾污了她。
林伍很满意范淹的震惊,青言这丫头还是有这个本钱的。
女孩儿轻轻一笑,拉回了范淹的失态,说道∶"我名叫青言,别人叫我小青。"
声音轻快明丽,简洁明了。
范淹不知道林伍来这么一手是何用意,轻轻点头,沉默依然。
但是心里面却莫明其妙的想,小青?那么白蛇是谁,然后,心头又莫明其妙地浮现出林江雪那娇憨的模样,是她么?
林伍举了举茶杯,说道∶"喝茶。"
范淹收回胡思乱想,端起茶杯轻啜。
林伍笑道:"青丫头是我所有孩子中,最让我省心的一个女儿,也最让我满意。可是我却让她受累了,有时想想还真对不住她。"
青言蹲下身,为林伍轻轻捶腿,温言说道∶"爸,说这些干嘛,不是该我做的吗?我倒是乐在其中呢。"
林伍笑了笑,对范淹说道:"陈金花这个角色是我多年苦心经营来的。
十多年前,我见省城里关系不怎么牢靠,特地找到这么个人。她确实是某大佬遗孀,也是衣食无忧,人脉广泛。
可惜她有弱点,长相难看,又空虚寂寞,我找人使了个美男计,引她入了赌博这个瓮,而后席卷了她的家财,趁她失意纵赌时,设局吃掉了她在公司的股份,然后她就一无所有了。
在她失魂落魄时,我及时出现,慷慨解囊,维持住她体面人的生活,然后利用她的人脉,重新建立了在省城的关系。
我拉她来赌场,有两重意思,借助她的口宣扬背景势力雄厚,威慑蠢蠢欲动的宵小们,另外她的身份不是富婆么,来赌场的人大多贪心,以此来维系一部分妄想一步登天的赌客,我们这里毕竟是小地方,有不劳而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可惜她身体不好,去年病重,去世了,青丫头擅长装扮别人,便让青丫头顶替她,好在这个形势愈加严厉的时候,来支撑场面。"
林伍叹息一声,颇有英雄落寞的感慨,继续说道:"现在很多人越来越不吃这一套,而且省城那里陈金花留下的首尾已经料理清楚,我有意让这个角色退场,也好让青丫头早日脱离苦海。"
范淹静静地听着,赌牌时他也听到过一些人对陈金花的议论,不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但他仍然不知道,林伍提这些有何意图。
林伍继续往下说道∶"青丫头也是命苦,从小被人拐卖,拉到街上做小偷,一回被人抓住,要剁了手去,当时啊,她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打动了从那里经过的我,让我给要了回来。"
青言在旁边聆听,她的睫毛眨呀眨,终于止不住流下泪来。
林伍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说道∶"丫头不哭,以后咱不用再受委屈了。"
他抬起头,看着范淹,声音沉稳依旧。
"我呀,也是为这个丫头以后发愁,她心气高,看不上一般人,差不多的人家又看不上她的背景。今年二十了,年龄是不大,可我又怕自己的身体不好,有个万一,让她误了终身,要知道在这个江湖里,她一个女孩子家很难保住清白的。"
林伍停了停,喝了杯茶,盯着范淹的眼睛,继续说道。
"只有你一出手,就打败了她,青丫头对你很服气。而你也是孤儿出身,有相貌有能力学习又好,最合适的是你今年十八岁,我厚着脸皮,想要撮合你俩,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说到自己的终身大事,青言有点害羞,脸都涨红,有心出言反对,慑于林伍从来的说一不二,又不知意图所在,她只能低头默认。
范淹心头猛地一跳,有没有搞错,连美女都送上门来了。
这简直是飞来艳福啊!
大如梦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