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淹有内外之分,于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内在他可以看到身体他外面的每一个部位。
比如他坐着闭眼不动,就可以看到自己的面部,自己的后背,自己的后脑勺,以及脚后跟。
有个笑话,说的是两个人打赌,甲对乙说,我的牙齿能咬到我的右眼,乙不信,两人赌一百元,结果甲从右眼框把假眼珠拿下来,放嘴里咬了一下。乙输了一百元。甲说我给你个翻本的机会,我的牙齿可以咬到左眼珠。乙看了看甲的左眼不是假的,他一冲动,又赌了。结果甲拿出假牙放在左眼咬了一下。
范淹如果和人打赌,你在我后背写个字,我站着不动就能知道是什么字,对方若赌,他必会获胜。他如果说,你背着我偷偷写个字,我也能猜到,对方若再赌,他也必然获胜。
由此延伸出他另外一个能力,在内在他的调整下,身体能极为形象地模拟其他人的举动。
如果挑一个他今天最有印象的人,非常虎莫属了,两人处了三四个小时,对此人的举动,他称得上随手拈来。
范淹的调整从下而上,脚先抖了起来,身体晃动,肩膀倾斜,眉毛上挑,手臂指来挥去,不经意间他成了另外一个人。
林伍吃了一惊,变化也太大了吧,这难道是他的本色?简直是自己年轻时的翻版嘛。
自己耗费这么大精力得来真相竟然是这个?
林伍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同时心里有点怪异,总觉得这个样子很熟,好像最近在哪里见过。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常虎的形象,随即拨通王庆父的对讲机,问道,"今天是谁去找的范淹?"
得到的回答让他释然,是常虎。
问题来了,他伪装作常虎干嘛?显然,他有计划要使出来了,好戏即将登场,林伍一下精神了。
新的一轮牌刚开始,范淹乜着眼看着肥脸婆,一副你如何我跟你卯上了的表情。
肥脸婆炸毛了,哗的推出五百筹码,手一拍桌子,指着范淹,张嘴骂道,"小瘪三,敢和我作对,信不信老娘把你内裤赢过来?"
范淹愕然,她不知道自己平时是不怎么穿内裤的?呃,该怎么解释?
范淹哈哈一笑,"我绝对不会要你的内裤,如果你光着身子走出去,我可以把你的筹码全部还你。"
这个,会不会大方了点?会不会邪恶了点?她不会真的答应吧?当时自己怎么脱口而出?
烦恼皆因多开口啊!
肥脸婆哗的站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范淹,大嘴如盆,唾液如雨。
"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吧,想和老娘叫板,你配吗?老娘也不占你便宜,咱们一把定输赢,你输了,跪在地上跟我磕三个头,筹码全部给我,我输了,我的两万筹码全部给你,我陪你三晚上,怎样?"
这还不叫占便宜?我还是处男好不好?
范淹苦笑,无力地挥手,羞涩地说道,"大妈,我赢了,你筹码归我就好,人小弟消受不起啊!"
范淹败退。
肥脸婆哼的一声,"你这样的,再来三四个,也不是老娘的对手。老娘肯陪你,那是你祖坟上冒烟了。"
她一脸遗憾地看着范淹白嫩细腻的皮肤。
范淹一退再退,拱手道∶"大妈,咱牌上见真章,筹码以外的,咱还是不要了吧?"
其他人起哄,"要的!要的!"
范淹没料到还有场外犀利地补刀,再三败退。
他起身拱手,"各位,谁再嚷嚷,我把这位姑娘送你房间里!"
场里一阵冷意,大家噤若寒蝉,马上闭住嘴巴。随后轰然大笑。
范淹不想节外生枝,反手把筹码推出。
在大堂,这称得上豪赌了。
其他几位赌客见情势不对,纷纷都弃了牌。
范淹盯着肥脸婆,问道,"你要不要牌?"
一旦人数减为两人,事情就简单了。
牌的顺序其实对范淹不利,肥脸婆底牌是七,范淹底牌是六,下一张牌是五。
不管谁要牌,都会爆牌。
范淹倒是毫无畏惧,牌技,不只是牌的好坏就可以定输赢,否则也不会有开始时肥脸婆的诈赢了。
肥脸婆有些犹豫,牌面不小了,但又不够大,单牌赢面不高,再要的话有百分之五十多的可能炸牌。
要还是不要?
范淹看出她的犹豫,她如果不要,自己就糟糕了。
范淹一拍桌子,喊道,"你磨蹭什么,要还是不要,一句话,不要我要!"
说着一招手,对荷官说道,"妹子,来张牌。"
这是**裸地逼宫!
肥脸婆抬手止住,一声暴喝∶"慢!"
她对范淹娇笑道,"我说小弟弟,你急个什么劲儿?这么急吼吼的,可讨不了女人喜欢,要温柔,要体贴,不要这么粗暴。"
她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看着范淹,手底下却不慢,一把拦下荷官即将发出的牌。
范淹听到小弟弟三个字,一阵恶寒,又说什么体贴粗暴的,范淹听不懂却又觉得为啥那么邪恶呢?
尤其是她的媚眼,莫名地让范淹的心一跳,再看她肥猪一样的胖脸,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晚上吃的饭给吐出来。
范淹不清楚那一跳从何而来。
但这都是细枝末叶,关键是她要牌了。
范淹的心又是一跳。
她输定了!
范淹清晰地计算出,这一把可赢19500元。
林伍看到这一幕时,淡然喝了口茶,轻声道,"这小子输定了!他倒是智谋手腕机变样样不缺,可惜道行不够,年轻人栽个跟头是好事。"
大花有手绝活儿,名叫偷梁换柱,她蒲扇般的大手一旦搭到牌上,换张牌和喝水一样轻松。
肥脸婆萝卜粗细的手指在桌子下灵巧地一转,指间多出一张牌来,掌心翻转,将牌藏住,然后慢慢地伸出手来去揭牌。
范淹注意力一直都没有离开肥脸婆,她手里的牌出现时,他心里淡然一笑,早防着你呢。
范淹没有嚷嚷着把事闹开,因为有两个需要顾虑的地方,一是一旦张扬开,前面输的人难免要嚷嚷瓜分筹码,自己除了怨恨外什么也落不了,二是传闻中,赌场三十年来从来不曾有过出千,这个女人肆无忌惮地换牌,怕是与赌场有说不清的关系,揭开后,自己能完整地走出去吗?
范淹手里有个空的矿泉水瓶,在肥脸婆手未曾放到牌上时,他伸出矿泉水瓶一拦,轻轻地把她的手推开。
肥脸婆手一握牌不见了,转过脸看着范淹,面不改色地说道∶"小兄弟,有何指教?"
范淹哈哈一笑,"大妈,我觉得只剩我们两个人,又不用追加筹码,何不明牌?我是个直爽人,不太喜欢磨磨唧唧,这样直接,你看如何?"
肥脸婆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这个办法好,合我胃口。但在这之前,我需要知道,你还要吗?"
范淹摇头,"我一张牌足够了。"回过头,对水灵灵的荷官说道,"劳烦这位美女把我们的牌揭开可好?我心里紧张,实在没勇气揭开这牌。"
荷官见肥脸婆也同意,伸过杆来,轻轻一挑,连续揭开三张牌。
围观的众人一阵惊呼,"爆牌!"又是可惜,"不要牌多好!"又是后悔,"要是我开始时不弃牌都好了。"又是羡慕,"这小子运气太好了。"
范淹扭头看着肥脸婆,不再言语。
肥脸婆点头,"愿赌服输,筹码归你!"
随后她又做出令人呕吐的娇羞模样,"如果小弟弟不嫌弃,小女子愿意自荐床前伺候你。"
小女子?还自荐床前?
范淹恐惧的不得了,一把抓过筹码,仓皇夺路而逃。
身后传来轰堂大笑。
林伍见到这戏剧性地反转,不由地叹息一声,这后辈竟然如此了得,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浪这么猛,前浪离死在沙滩上也不远了。
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
范淹来到门外,恰好遇到常虎,拿出四千筹码去给他。
常虎没料到,这小子运气这么好,一个小时不到竟然拿两千赢了三万,连连推辞,"兄弟是不是看不起哥哥,我送出的筹码哪有收回的道理?千万不要客气。"
范淹笑着摇头,"虎哥,先前你拿筹码请我玩,现在我拿筹码也请你玩,不是还钱,也是一片心意。"
常虎很惊讶范淹的转变,总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哈哈一笑,"既然如此,哥哥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说兄弟,他们今天赌场来是给你送钱来了。"
他接过筹码,心里暗自高兴,这是今晚来的最快的一笔钱,不枉和这小子吃了顿饭。
范淹还了钱,心头轻松下来,问道∶"我有些累了,不知道什么时间有车回去,我想早点回去。"
赢了这么多钱,范淹心有不安,想早点抽身。
常虎惊讶地问道,"兄弟手气这么好,不再玩会儿?"
范淹摇头,态度坚决。
常虎惋惜地说道,"新来的人一般在第一次手气都不错,往后可就有输有赢了。这里有规矩,所有人只能到天明离开,钱不用担心,他们给你开有收据,明天你按收据地址去拿钱,万无一失。附近有休息的地方,你去前面一问就知道了。"
范淹点头离开。
常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醒悟,"这臭小子模仿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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