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坐而论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张小壮盯着小鱼，问道。

“要不你先去回顾一下上一章？我怕你忘了。”

“不用。”张小壮摆摆手，“原材料40块，工人工资20块，成本总共60块，卖了80块。20块是利润，问利润从哪里来？”

“不错，学得很认真。要解答这个问题呢，我们要确认一件事：人的劳动创造了价值，对还是不对？”

“好像......是对的吧？”张小壮有些迟疑。“我做出来的包子可以吃，这不就是这个包子的价值吗？”

“不对，可以吃，并不是包子的价值，而是它的使用价值，顾名思义，你应该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吧？”

张小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物品拥有一定的用处，这就是它的使用价值，那价值是什么？”

“用来衡量制造它所需要的劳动量的多少，比如说，做一个包子和造一架飞机，劳动量明显不是一个量级，对不？”小鱼端过张小壮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日常生活中，价值量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它的价格，所以，你的包子可以卖80块，而不是8块，也不是800块，当然，这里不考虑其他的影响因素。”

“你怎么喝我的牛奶？”“我渴了，润润嗓子，不行吗？”

“行，行，老师您继续说？”

“原材料40块，它们被做成了包子，也就是说，它们的价值转移到了包子当中，所以那40块已经包含到了包子里。”小鱼说着，又端起杯喝了一大口。

张小壮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小花再来一杯牛奶。

“包子卖了80块，也就是说，比起原材料，它多了40块的价值，请问这这40块那里来的？”

“我猜是工人通过劳动创造的。”张小壮从小花手里接过牛奶，啜饮了一口。

“没错！你的劳动创造了40块的价值，但你拿到的工资只有20块，另外的20块呢？当然就是被老板拿走了，也就是说，资本家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直接占有20块的剩余价值。”

“哦，我好像懂了。”张小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我干的不是这种活啊？”

“举一反三懂吗？”

......

高三的考试，就像程序猿的加班一样频繁。月月考，周周考，甚至天天考。如果只是考试还好说，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宛如梦魇般的两个字——排名。金榜高悬姓字真，几人欢喜几人愁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排名常有，而分班不常有。根据李蕾从高老师那里得来的不可靠消息，这次考试之后是最后一次分班。泽娅是不大担心的，虽说昨天才刚被高老师请到办公室喝茶，但这次考试自己的成绩还是蛮不错的，继续待在重点班应该不成问题。

妈妈回来之后，生活便没那么自由了，但泽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成绩开始稳步提高了，日常起居似乎也舒服了不少，虽说体重也......打住。

熬过这个冬天，再熬过春天，撑到六月，爬过高考，然后就......嘿嘿嘿，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想到这里，泽娅情不自禁地呲起了牙。到时候，自己也可以找机会和他说明白了吧？该怎么开口呢？感觉好尴尬。

算了，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来，孩儿们，通知个事情，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班主任突然冲了进来。

李蕾悄悄凑到泽娅耳边：“看来是要分班了，泽娅，我估计我待不住了。”

原本喧闹的课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人一脸淡然，有人满脸汗水，有人神色黯然。毕竟，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很残酷，但是也无可奈何。

“我念到名字的孩子，你们待会收拾好东西，搬到隔壁班去。没事儿啊，好好努力，都一样的。”班主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一点。毕竟这次她不能像之前一样说出那句“争取下次回来”。

“陈洁”

“李大胖”

“......”

“舟方。”

泽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没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班主任读完名单之后，随便叮嘱了几句后离开了，班里重新变得喧闹起来，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丝压抑。

泽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没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当你把赚到的利润连同收回来的成本一起投入生产之后，你就可以雇更多的工人，买更多的原料和设备。”一杯牛奶下肚，小鱼舒了口气。

“所以我就能赚到更多的利润，而这些利润的源头就是从工人那里得来的剩余价值。”张小壮点点头。

“这样，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包子店做大做强，做到全国连锁，做到世界连锁，成为大老板了。”小鱼拍拍张小壮的肩膀。

“切，我现在打工都打不明白了。”张小壮不屑地咧起了嘴。“道理讲明白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吧？”他把自己面前的那杯牛奶端起来，一饮而尽。

“急啥，反正今天周末，不如多待一会儿。”小鱼的话音刚落，小花就把一盘腰果端到了两人面前。“你们俩也算老主顾了，今天店里搞活动，送你们的。”

张小壮看了看面前这一小碟腰果，又抬起头看了看小花。“搞啥活动啊就送零食？”

小花看了看两人，然后耸耸肩：“老主顾送酒水，按消费额度的不同送不同价位的，你们俩每次就来点杯牛奶，连最低那一档都没够上，我就只好送点小零食咯。”

“啊哈哈哈咳，咳，零食也挺好的，你看这腰果也不错对吧。”为了掩饰尴尬，张小壮打起了哈哈。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你看这腰果，多饱满。”小鱼也跟着打起了哈哈。

给这两个厚脸皮的家伙留下一个白眼，小花走了。

“你说说你，好歹是个富二代，每次来人家酒吧里都抠搜搜的不花钱，你好意思吗你？”确认小花已经走远了之后，张小壮凑到小鱼面前，压低了声音。

“我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家里根本不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呢？程序员是高薪职业吗？怎么次次来就点杯牛奶？攒钱植发吗？”小鱼也不客气，开始反击。

“我都被压榨得不成人样了，还高薪？加班费都没有，我才穷呢好吧？我跟你说啊，今天你请客，我这月的生活费不太够了，还想攒钱买房呢。”

“不行，我这个月房租都要交不起了，这次你请。”

“你请，我吃不起饭了。”

“你请，我没钱交房租了。”

......

上午的课程终于结束了，大家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奔向食堂。当然，这仅限于住校生。

像泽娅这样的走读生，完全可以准备好中午要用的资料，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出校门。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直直地照射在身上，但是阳光给校服带来的那一点温度很快就会被寒风带走。街道两旁，被环卫工人扫起的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本来就是几个月前被分到重点班的，论实力，可能确实比一直待在重点班的同学要弱一些。所以，现在回去也正常。高考在即，无论是谁被大家甩在后面都不奇怪。说实话，一想到自己可以一直待在重点班，泽娅还是蛮庆幸的。

可是以后就很难再见到他了，连在楼道里偶遇的机会可能都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更重要的是，以后呢？两人能否去同一个地方？

也许每一个在这个阶段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都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吧，总想着和自己的另一半，或者是梦想中的另一半，又或者是梦中的另一半前往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城市。

虽然这些少男少女一定想到过许许多多的意外情况——实际上也没有那么意外，只不过大家并不愿意去承认罢了，但他（她）们总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会迎来那个最美好的结局。就是那么巧，大家都金榜题名；就是那么巧，有情人走到了一起，互诉衷肠；就是那么巧，两人前往了同一地方；就是那么巧，有情人终成眷属，长相思守。

每个人都大胆地做着最美好的梦，却并没想过梦醒之后的现实。

他那么努力，一定会有一个好成绩吧？就算到不了同一个地方，异地也没那么不堪吧？

算了，想那么多没用，还是想想今天中午回家吃什么吧，妈妈会做什么呢？今天周六，只要熬过下午的数学小测验，就是整整一晚上的放松时间，明天还能睡个懒觉，简直不要太爽。

......

“这样吧，一盘腰果决胜负。”张小壮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

“就这么一盘腰果，我们轮流拿，每次可以拿一到三颗，谁拿到了最后那颗，谁买单，怎么样？也就是说，我们每次可以拿一颗、两颗或者三颗，如果我拿完之后盘子里还剩一颗，你不得不拿最后的一颗，那么你输了，你买单，怎么样？”

小鱼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可以。”

张小壮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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