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只能先保持沉默，等着Nana姐再次发话，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个计划。

“姐姐你好，你是他的姐姐吗？”杂音忽然望了望我，又看了看Nana姐问道。

“嗯，我是Zets的姐姐，你可以叫我Nana，我今天是来看望Zets的，但是却碰到了这种事……”Nana姐的语气愈来愈冷，听的我的后背一阵恶寒。

“没关系，没关系的……这只是小事，小事啦……”杂音一边无可奈何地笑着，一边解释道。

“Zets，说吧，你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给弄哭了算怎么回事”？Nana姐把脸一板，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喂，喂，不至于演这么像吧……，我感到自己接下来可能有更大的麻烦了……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这些事情我实际上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只是感觉要那样去做而已……”杂音听起来似乎在为我辩解的样子，错觉？

“哦？你也喜欢靠感觉吗？那么你俩可真的算上是天生的一对了”。Nana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但是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喂，喂这句话算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

“喂……杂音只是暂时住在我这里而已，不要想太多了……”我对Nana姐说道，那个“喂”字我不得不加重了些语气，以示强调。Nana姐听了我的话，反倒去看杂音，杂音低下了头，脸色有些微红。这可真是奇观……我从来没看过杂音像今天这样的表情……，这才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所能表露出来的感情吧？她真的属于不善于表达的那种类型吗？属于外冷内热的那个类型？

“好吧，算我白担心，”Nana姐的脸色忽然“放晴”，“有些问题还是不要问为好，问的太多会导致声望下降，到时候想问也问不出来”。Nana姐站在杂音右边，扶着她的左肩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句话另有意思……；杂音似懂非懂地望了下Nana姐，她这时的表现倒是很符合她的样子，像个16岁的小女孩。

“好吧……我以后不会再问了，做你想做的就好，但是你最好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也能帮帮忙”。我向面前的两人微微点了点头。杂音听到我的话，一直望着我。Nana姐则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啊……，我今天还要出去，我先走了”。杂音把头一扬，忽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抬腿就要走。

“别忙，今天放假……”Nana姐本来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反应更快，瞬时滑到杂音的胳膊上将她拉住。在一旁看着的我，吓出一身冷汗，这可是标准的CQC动作，就差把杂音的手向背后拧的动作了……

“什么放假？”杂音闪烁着两只眼睛望向Nana姐。Nana姐则是一脸笑容地回答道：“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吧，让Zets为我们拎东西！好好惩罚惩罚他！”我倒……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出……

“一起出去？这怎么行？我……还没和别人一起出去过……”杂音前边的声音很大，后面则是像蚊子嗡嗡一般地小。

“嗯，反正今天就这样定了，你跟着我，让Zets开车跟着我们！再让我看到他把你弄哭的话，嘿嘿嘿……”Nana姐忽然翘起了嘴，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望着我。我大寒……，心想：别，借我100个胆我也不敢……。杂音则又是很迷茫地望了望我，看了看她。

就这样，我们就按照预定的计划向市中心开进。Nana姐骑着她那大号的摩托车载着杂音在前面飞奔，我开着汽车在后面远远地追随。在车窗里，我看到杂音像是猫一样趴在Nana姐的后背上，两条黑色的马尾辫随风起舞，使她不得不将它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收拢下，但是一会儿又被给风吹散开来。但是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杂音的双马尾不再随风起舞了，它们像是灌了铅一样始终垂着，不管迎面的风有多大，这是怎么回事？好奇心促使我把车开快了些，想一看究竟。杂音这时恰好回过半张脸来望向我这边，等我看到她的眼睛时我吃惊了！那红色的眼神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只是一刹那！！这种转变到底意味着什么？

十几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上，这里是这座城市商店最多的地方，被称为“购物天堂”。我在以前只来过几次，大多是跟着Nana姐来的，虽然在网络上也可以很方便地购物，但是还是有很多人选择聚集在这里，这也大概可以称得上是天性了吧？我们将车子放进了地下停车场，并乘坐自动扶梯来到了街面上。街面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和以前我见过的光景相差不大，嬉笑声，吵闹声声声入耳。但是杂音的精神似乎有些萎靡，她一直低着头走路，并左手抓着右手手脖放在双腿之间，一直慢慢跟在Nana姐身后，很拘束的样子。显然，发现这点的不只是我，Nana姐一边走一边放慢脚步，直到杂音一头撞在她的后背上，她肯定是故意放慢脚步的……。

“啊！”杂音在两人撞在一起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叫，然后捂住了被撞的前额。

“啊……对不起，你没受伤吧？”Nana姐回过头来轻轻摸了摸杂音的额头，“不好意思，你没看到我停下了吗？”这句话显然是话中有话……我猜。

“没有……”杂音揉着脑袋边轻轻地说道。

“你在想什么呢？难道在发呆吗？”Nana姐明知故问道，说完丢给了我一个眼色，但是我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嗯……我在想一些事情……”杂音倒是很认真和直接，从她眉头紧皱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难道又是‘歌曲的力量’之类的？”Nana姐的声音忽然也严肃了许多，这种语气不仅使我想起了“盘问”这个词。

“嗯……我一直在找的东西……”杂音仰起头望着Nana姐说道。

“好吧，那么让我告诉你，你找的东西只存在于深层意识里，只有在某些特定环境下，歌曲才能表现出来‘力量’，你听懂了吗？”Nana姐也是一脸认真。

“但是……”杂音欲言又止，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

“没有但是，我想告诉你，作为一个人的话，以自己的方式快乐地生活下去才是唯一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不能融合进来的东西必须排除，就像垃圾一样，你知道吗？否则就会被侵蚀，直到死亡，那样就没有快乐可言了。”Nana姐像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说道，“幼稚有时候会把你带到死亡的坟墓里”。

“排除……和死亡……”杂音听到这里，忽然脸上透出悲凉的神情，像是突如其来的痛苦一样令她感到难受。

“好了，Nana姐，今天是出来开心的，你刚才还说让我不要把别人弄哭，你自己倒又把别人弄哭了”。我在一边急忙走上去打圆场道。

Nana姐望了眼我，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杂音：“好吧，杂音，你可以开朗一些吗？我听Zets说，你借住在他那里这么长时间，你们说的话不超过10句，不会全是因为你的问题吧？我们是出来开心的，我不想弄的太僵，知道了吗？快乐一些就好，不要去想那些烦心事”。Nana姐的语气软了下来，并用手轻轻拍了拍杂音的面颊。

“嗯……我知道了……，但是……快乐到底是什么……”杂音闭上眼，摇了摇头说道。

“好了好了，众目睽睽之下……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骂街呢……”我站在一边摇着头，摊了摊手说道。我们一行人于是又开始走动。Nana姐和杂音肩并肩走着，Nana姐的右手和杂音的左手一直拉着，不知道为什么。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家名气很大的服装店，Nana姐可能是这里的常客了吧？机器人店员早早地为我们准备好了茶水和座位。

“谢谢！”杂音双手接过机器人店员递过来的茶杯托盘，然后向机器人店员鞠躬道。我看到这些，有些想笑，她不知道那不是人吗？然后仔细一想，难道她从来没有去过商店之类的地方？怪不得上次去找她找到荒山野地里去了……

“真是有礼貌的孩子”，Nana姐笑道，然后拧了下我的耳朵，“看人家比你强多了”。

我一捂耳朵说道：“别，我疼……真疼……“

“就应该让你疼！看人家多好的女孩，怎么让你这个榆木疙瘩遇上了”。Nana姐一边操作桌台上的控制面板，一边想举手弹我的脑壳。我捉住她的手轻轻放了回去：“别，我不想再次轻度脑震荡……你还是收回你的贵手吧……”

“但是……为什么会轻度脑震荡？”杂音忽然一脸不解地发问道。

“啊？因为她的手是改装过的生化手”。我耸肩回答道。

“为什么会是生化手？”杂音继续一脸不解地喝了口茶水问道。

“这个？我看你得自己问她”。我摇头，表示不知。

“这个，说了也无妨，我原来的手是被自己卸下来的……”Nana姐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话，似乎一下子沉浸在回忆之中……

6年前，C国特殊防卫部队，代号：5471，C国与R国边境。

“目标出现了，大约9分钟后会与它接触！我们的任务是目标夺还，记住！目标也许还带着家人！如果见到他们，一定要尽力确保他们都活着！一定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主要目标活着！”山上，一群带着黑色面具的人正伏在草从中，他们都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外面，悄悄地不发出一丝声音；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针叶林伪装服，从远处看起来使他们与自然环境混为一体，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人的迹象。

他们的首领正伏在地上使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一组车队。车队中间的一辆黑色加长豪华轿车使它与周围披着绿色伪装网的运兵卡车和轮式战车格格不入，那似乎就是这些黑衣人的目标。那个首领仔细观察了车队的武装状况后微微点了下头，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A组注意，地雷引爆后立即进行火力拦阻射击，注意！不要用重火力。B组在A组与敌方交火以后，立即迂回到车队尾部，包抄敌人的退路，注意不要放跑一个敌人！S组在山岗上提供远距火力支援，等地雷一引爆，立即给我敲掉敌人的重火力点！C组跟我突击！你们都明白了吗？”

“A组明白。”

“B组明白。”

“C组明白。”

“S组明白。”各队纷纷向首领回报状态，一切正常。

远处的车队原来越近，队伍首领的眼光慢慢随着头车的移动而移动着，400米……300米……200米……50米……10米……首领一边观察距离，以便在心里默念道。头车离雷场越来越近，直到“轰”的一声巨响，头车和尾车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成为一堆燃烧的废铁堵住了车队的去路。整个车队顿时沸腾了起来，一群群士兵从卡车上跳下，依托车辆组成了防御阵型，可见车队的护卫也不是省油的灯。

A组率先居高临下地使用武器向山下的敌军扫射。敌军被A组凶猛的火力压制的动弹不得。装甲战车上的机炮仅向A组所处的位置象征性的还击了几下，就被S组的反器材武器打哑了火，炮塔冒出一阵黑烟。敌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精准不已的火力打懵了头，但是仍旧在向A组所在的山头还击。但是队伍首领忽然发现黑色轿车的车门开了，再仔细观察，他看到一群人正在被敌兵往山上赶。敌人也显然知道那个人是他们要夺取的目标，所以便以此为依靠，驱赶着他们向山上逃去。

“B组，你的位置在哪？情况怎么样？敌人向354X 577Y逃过去了，你可以拦阻吗？”

“这里是B组！”耳机里传来了喧闹不已的枪声和爆炸声，“我们被敌人有组织的火力压制！我这有几个人受伤了！没办法脱身！！我们需要支援！”B组指挥官嘶哑的声音在耳机里喊道。

“好吧，S组！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支援B组！不要放过一个敌人！A组的任务还是压制敌人，允许使用重武器！！”首领有些恨恨地说道，“C组随我来！”首领一跃而起，后面的几个黑衣人迅疾赶上他的脚步。

C组的出现，使战场的情况立即得到了改观，他们精准的还击使敌人大为惊讶，敌人的防线转瞬间就被拉开了个大口子，看起来这支小队是一支精英突击队。领头的首领手里的冲锋枪不时地进行点射，每次点射都能打倒一个敌人。敌人的子弹在他面前就像是故意避开他一样打不中。他所带领的小队也各个身手不凡，就好像是虎入羊群里一样，很快，敌人害怕了，退缩了！自动为他们让开一条追击路线。

“快！时间不多了，还有5分钟敌人的空中支援就能赶来！必须速战速决！”首领一边在无线电中喊道，一边向敌人逃遁的方向追过去。

他们很快就追上了逃遁中的敌人，但是眼前的一幕令他们有些毛骨悚然，使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来确认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路上敌兵的尸体七歪八扭地倒在草丛中，他们好像都是被什么锋利的兵器一劈两半，两边的植物上喷溅的血还没有干涸，潺潺的血顺着叶子滴在地上，形成几个血水窝。

“天……这真是人间地狱……”一个队员看着眼前的情景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句。

“都把眼睛放亮点，射击任何会动的东西！不想死在这里的话！”首领在无线电里给自己的队员打气道。

“队长……这不是人所能干出来的，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副队长低低地说道。

“不管是什么麻烦，首要目标必须确保，无论是死是活。”首领一咬牙，握紧了手里的冲锋枪，向树林深处搜索前进过去，身后的队员们快速跟上。

“看，这应该是利器留下来的痕迹……我不肯定这是什么。”副队长忽然蹲下了，他拨开草丛，一个宽几厘米，但是不知道有多深的裂缝显露了出来。首领也在他旁边蹲下了，凝视着地上的那道深沟，脸色凝重。队员们持枪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首领……有情况……376X 600Y发现不明热源，识别似乎是敌人赶来支援的直升机……”

“一定是来接被他们掳获的人的，快！动作快！”首领一挥手，大家迅速向直升机大概的着陆位置搜索过去。不多时，3架直升机从他们头上飞了过去，这使他们立即发现了远处的山顶上有一群人正簇拥着从轿车上下来的人，但是距离太远，首领计算了下两者的位置，即使是跑，也许刚刚能赶上！

首领想到这里，脚下忽然飞奔起来，使他的队员有些惊讶。

“Demo 1，你要干什么！快回来！”有人在耳机中叫道。

“我去抄近路拖住敌人！先走一步！！”Nana在跑动中脱去了头罩扔在地上，一头金色的秀发在阳光下展露出来，直追着直升机的轨迹奔了过去。

Nana一路飞奔来到山下，才发现上山的道路被布放了绊雷，显然敌人一定知道后面有追兵赶来，如果要排雷，显然敌人可能就会溜掉了……不得已，她只能背好武器，向另一侧陡峭的山体跑过去，手脚并用向攀了上去。过了不大一会儿，她忽然感到背后有阵阵大风吹来，扭头去看，原来是一架敌人的直升机！直升机机头下黑洞洞的炮口正在左右调整着位置瞄准她！一个念头顿时从她的脑袋中蹦出来：这下死定了！正在这时，奇迹发生了！直升机忽然摇晃了一下，然后冒出一阵黑烟向山下坠落下去，距离是如此之近，她还能看得到直升机飞行员那惊恐万状的表情，她忽然感到这种情况如同做梦一样…… 忽然她又想到了自己的任务，急忙又向山顶攀援。

到了山顶，她附低身体躲在一片树丛中，眼前的敌人和要救回的人近在眼前，她还发现那人带着两个正在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但是……为什么会有小孩子？为什么先前的情报没有提到这点？她暗自数了下敌兵的数量：10个人加一个指挥官，还有必须救出的3个人。中间的一名中年男子镇定自若，不时蹲下身安慰着他的两个孩子。不一会儿，一架直升机降落下来，另一架在不远处盘旋，他们难道没发现有一架直升机被击坠了么？Nana想到这点，一股寒意不禁从心底升起，难道这是一个阴谋吗？那架直升机坠落的不明不白……难道真的是我的人品好到极点了吗？

在她犹豫的瞬间，另一件令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她看到那架远处盘旋待机的直升机也突然冒出了滚滚浓烟，但是还没有坠落的迹象，只是在空中痛苦的旋转着，慢慢向山底下降落下去。天！难道真的是神在帮我？Nana其实最忌惮的就是远处那架，有了它，贸然的攻击一定会被打成筛子的。眼前的士兵们突然惊慌起来，他们端着武器，四处扫视。本来要降落的直升机也立即停止了降落，急忙飞到了远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如果那架也能**掉，那么任务就几乎成功了！Nana忽然感到自己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轰！”的一声爆炸声忽然传了过来，最然在远处，但是她依然能感到爆炸产生的热浪。那架直升机居然在空中凌空爆炸了！！天！！Nana姐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处那团红色的火球……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她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恐怖和蹊跷，于是决定不作声，再进行进一步观察。眼前的敌人见到此景忽然慌乱起来，他们把那中年人围在中间，惊慌地扫视着四周，似乎想要发现什么。

过了不大一会儿，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传了过来：“今天，你将死在这里！连同你周围的人！”

“你是谁？快出来！！你这懦夫！！”。敌方指挥官挥舞着手枪高叫道，这是心虚的表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因为你会死”。Nana忽然感到身边一阵阴风骤起。那个中年男子忽然有了动作，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那个保护圈，对前面的空气镇定自若地说道：“不要伤害这些人，你一定是为我而来的吧。我的生命，你可以拿走，但是请放过这些人和我的孩子”。

“不，你们都会死，因为你的病毒已经传给了他们，你们存在这个世界上会带来灾难”。男声徐徐回答道。那个声音到底是从哪传来的？Nana姐环顾四周，没发现确定的声源，这好像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吧……千里传音？？

“所以我和我的孩子想要隐居起来，不再干涉世事，这样还不够吗？”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所要做的，只有死”。男声依然回答到。似乎他坚持一定要杀死这些人，难道我也是其中之一？Nana姐忽然心里一惊。

“既然这样，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中年男子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Nana姐惊奇地看到他的身体忽然离开了地面，浮在空中……不借助任何设备的漂浮！！所有敌兵看到中年人飘了起来，眼都看直了……

一道白光忽然自天而降，向中年人射了过去，中年人一闪身躲开。“咚！”地面立即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了一个大坑，顿时烟尘滚滚，碎石横飞。烟尘散去后，一个看不到脸的黑衣人出现在坑中央，手上拿着一根手杖。手杖的一头是长刀，一头是锤。中年男子的身体两侧忽然出现了两个菱形的物体，上面还带着电弧一样的东西。他们相互对视着。

几秒钟后，黑衣男朝中年人挺刀就刺，动作极若迅雷。中年人毫不躲闪，刀在距离中年人不远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迅即停住。一道紫光从菱形物体飞出，击在黑衣人身上，将其击退几步。

“哼哼哼……你也只有这种水平而已……你死定了……”黑衣人阴笑了一下，改用锤子砸了过去。

“放过我的孩子，我就任你处置”。中年人一边躲闪，一边说道。

“不行！你们！必•须•死！！”黑衣人毫不让步，向中年人攻了过去。

躲在一边的Nana被这种超常规的战斗看呆了眼，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眼前发生的一切。“Demo 1，我们排除了绊雷，正在向山顶赶！你那里情况怎么样！请回答！”耳机里突然听到了队友的声音，将其从惊异中唤醒。

“别上来！这里很危险！！你们快撤！！快！！”Nana向无线电说道。

“但是……”

“没有但是！！快撤！！这里很危险！！相信我！！”Nana已经是接近咆哮的声音了。

“好吧……我们听你的，我们在山下等你！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快走！越远越好！！”Nana姐说完，关掉了通讯器，一边继续观察眼前的战斗。中年人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已经吃了黑衣人一记重击。黑衣人则是越战越勇，中年人逐渐处于压倒性不利的态势，他现在只能疲于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中年人渐渐体力不支，菱形物体越来越黯淡，像是能量耗尽一般。黑衣人看准机会，一刀刺破了中年人的护罩防御，刀头戳进了中年人的肚子，血流了出来。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任务也会失败！想到这里，Nana飞身而出，瞄准黑衣人打了个点射。黑衣人不得已，只能暂时放弃了手里的武器，一个后空翻躲开了子弹。Nana看到中年人咳出几口血后，忍痛将黑衣人的武器拔出，丢在一边。

“该死的虫子……吃这个吧！”黑衣人一抬手，Nana感到自己手臂一阵疼痛，失去了知觉。冲锋枪也握持不稳，掉到了地上，双手竟然一下子麻痹了……，两个闪亮的金属物体扎在双臂上，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该死！”Nana痛苦地喊了一声。

“虫子就是虫子，让毒慢慢侵蚀你的手臂，直到全身”。黑衣人轻蔑地向Nana狞笑了一声，然后走向躺在地上的中年人。中年人两侧的菱形物体已经沉底消失了，只剩下喘息的机会。

黑衣人慢慢拿起武器，对面前的中年人说道：“去死吧！”但是当他挥下锤子的时候，发现挥不动。因为锤子上忽然多了根橘黄色的带子。Nana在一边，清楚地看到一男一女忽然出现，并站在黑衣人身后，女的用带子缠住了黑衣人的锤子，男的带了一把长剑，他们，该不会是来阻止黑衣人的吧？

“又是你们……”黑衣人转身，恨恨地向那一男一女说道。

“你的动作真够快的，我们追了你半天了，现在才赶上”。红发女的淡淡一笑，说道。

“谢谢夸奖”。黑衣人狞笑着回答道。

“你的所谓：维护这个世界，就必须用杀戮才能维持吗？”白发男轻轻甩了甩长剑，向黑衣人问道。

“有些人，必须死！”黑衣人富有侵略性的语气丝毫不减，“你们阻止不了我的！”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男的笑了笑说道。

“做异能者的狗腿子有这么大优越感么？狗只能是狗！”黑衣人呲牙说道。

“你！”白发男生气地用剑一指黑衣人，想走上前去，但是被红发女拦住了。

“做狗，也比谁都咬的丧家之犬强”。女的毫不留情的回敬到。

“我愿意做丧家之犬，怎么了？比你们这些给别人看家护院的家狗，战斗力强太多了，哈哈哈哈……”黑衣人若旁无人的大笑道。

“是吗？别传出去给我们异能者丢脸就好，出你这种货色，真是异能者的耻辱”。女的恨恨地收回了缠着黑衣人武器的彩带。

“小萦，别理他。”白发男子一晃手里的长剑，一边向黑衣人挑衅说道：“怎么，想让我们送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走之前，还有礼物给你们……哼哼哼……”黑衣人狞笑了下，突然向后方一抬手，然后扭过头来说道：“那两个孩子的命，我已经要了！”说完，大笑着退后几步，消失掉。

“不好！”那一男一女忽然惊慌道，红发女一指Nana：“检查她的中毒情况，我去看看孩子！快！”

那个白发男子快步向Nana这边跑过来。Nana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浑浊起来，一倒头，晕倒在地上……

“然后的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我的双手被摘除，变成了现在这样”。Nana姐喝了口茶，然后说道，“拜S.T.A.C所赐，我现在的手又回来了，虽然不是原来的。

“那么，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全都死了吗？快告诉我！”杂音急不可待地连问道。

“哦，这个啊……”Nana姐忽然笑了，“那两个孩子，被自己的父亲用身体护着，其中一个免于一死，另一个失踪”。

“他们的父亲不是受了重伤吗？”杂音不解道。

“谁知道呢……这大概……就是父爱吧……”Nana姐轻轻地摇了摇头。杂音听到这句话，忽然也沉默了下来。

“是啊……比我这没人养的孩子强多了”。我摇了摇头，望着面前冒烟的茶杯说道。

“其实还是有一个故事是接在这个事情后面的，想听么？”Nana姐转过脸来看了看我。

“与我有关？”我发现Nana姐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那个孩子…………就是川凌”。Nana姐在中间顿了几秒钟，才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这句话让我感到的已经不只是震惊了……“川凌……他……”

“对……这就是真相……”Nana姐又喝了一口茶，看了看低头思考的杂音说道。

“残酷的真相……”我一边看着茶水里自己模糊的倒影，一边说道。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杂音忽然不知所以地低着头插了句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杂音抬起了头，眼角意外地挂着泪花，但是却是一脸笑容。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Nana姐忽然离开了座位，走到杂音身边，将她抱住，并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杂音则是意外地顺从。

“人生啊……就是这样……”我回过头，继续凝视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轻声说道。

“所以呢，你最好做好觉悟，像变成我这样的觉悟”。Nana姐盯着我，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她是在说我们这份工作的危险性。

“对了，姐姐和Zets是什么关系？”杂音忽然从Nana姐的怀里露出脸来。我一怔：心想：坏了，刚才Nana姐讲的故事莫不是把我们从事的工作都给暴漏了？？

“哦，我们啊，”Nana姐忽作恍然大悟状，“从刚才的故事你个聪明的丫头还猜不出来我是做什么的吗？”然后低下头盯着杂音的脸，一脸微笑地说道。她说“我”，我听到以后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杂音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确实猜不出来。

“啊？”Nana姐听到这话也呆了一下，“哈哈……你知道姐姐从事的是保护别人的工作就行了……”Nana姐的声调中透出一丝慌乱，朝我丢了个眼色。这有我什么事啊喂……，这明明是你自找的……

“是啊，这个工作重要到把她亲爱的弟弟都扔这里不管不问很长时间。”我无奈，装出一副埋怨的脸色，这种情况下只好帮她打一下圆场。

“保护别人？保护谁？”杂音忽然对这个问题开始感兴趣了，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

“啊……当然是保护我，她这个唯一的弟弟”。我没等Nana姐发话，就抢先答道。

“哦”。杂音看样子似乎相信了，她又低下了头。Nana姐看看我，我看看她，耸了耸肩，摇了摇头。“那你听到过歌声吗？一听就让你能平静下来那种的？”杂音忽然又扬起了头问道。

“说实话，音乐什么的我听过的确实不多”。Nana姐忽然严肃了下来。如果Wisher在场的话，恐怕他们能谈得来，我想。

“哦”。杂音的脸色有些失望的样子，又低下了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了杂音，不必纠结与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我今天带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犯愁的。我为你挑了几身衣服，所以现在要跟姐姐过来，听懂了吗？”Nana姐拍了拍杂音的右肩。

“衣服？但是为什么会为我……？”杂音被Nana姐一把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别问为什么。”Nana姐微笑着把一根手指贴到杂音的嘴唇边打断她的话，“就是这样”。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你们一会儿还需要我搬运点东西”。我自顾自地喝了口茶水，说道。

“但是这样……好吗？”杂音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当然好了，经常穿一套衣服可是不行的。要不我替你去？”我转头去看她俩。

“死Zets!”Nana姐一弹我脑袋，然后推着杂音走进了商店的里面。

“痛痛痛痛痛痛……”我揉着脑袋上的包，趴下了……，看来Nana姐还真舍得下手啊……

30分钟后，Nana姐和杂音就从里面出来了。杂音穿着一身雪白的圆领连衣裙，白色的平底鞋站在Nana姐身后低着头，满脸通红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左胳膊上面一点上用红色的丝带系了个蝴蝶结？不过这个蝴蝶结倒是显得杂音可爱多了。

“看，这样不比以前那身衣服好看多了吗？黑白配挺好的。”Nana姐笑着，有些得意地把杂音从身后拉了出来。杂音依然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我，双手一会儿搓着衣角，一会儿又背在身后，好像不知道往哪里放合适。

“她这个体形，穿什么应该都好看”。我对着Nana姐一扬嘴角微笑着说道。

“是吗？我倒是觉得以前的衣服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Nana姐摇了摇头。是的，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杂音以前的衣服不得不使人以为她再玩COSPLAY。

“那个……我以前的衣服呢？”杂音把脸朝向Nana姐，低低地问道。

“以前的衣服？你还想要吗？那身衣服真的不适合你”。Nana姐摇了摇头。

“不管适合不适合，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啊！！你把它放哪里了？？？”杂音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向Nana姐问道，然后终于转过脸来望了我一眼。她这会儿的神情和动作已经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了。

“哦……那身衣服我好像忘了放哪了？让我想想……”Nana姐低头，故作沉思状。Nana姐在我的印象中一直属于记忆力超群的那类，忘了？开什么玩笑……我想到，一定是想逗逗杂音吗？

“拜托，一定要记起来啊！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杂音一脸期待地望着Nana姐，脸上写着两个字“认真”。那身衣服真的对她那么重要么？一定是的……否则她不会……

“姐，你就把衣服还给她吧，还是自己的东西习惯一点嘛”。我喝了口茶，望着Nana姐说道。杂音忽然转过头来，眼睛里有些感激的神情。这样才正常嘛，我冲她笑了下。

“好吧好吧……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把别人的东西随便丢掉也不是我的作风”。Nana姐伸出右手，捏了下杂音的脸蛋，然后左手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纸袋：“喏，这是你原来的衣服，而且里面还有另一件新衣服，拿回去试试吧。因为那是我按照个人的想法为你买的，所以你可以不喜欢。”

“嗯！！”杂音接过纸袋，向Nana姐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向她甜甜地笑着。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杂音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愿不是最后一次吧？

“唉，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保持这样的笑容就好了……”Nana姐忽然像是触动了什么心事，一把将杂音揽在怀里，然后轻轻地蹭着她的脸庞。我看到杂音被Nana姐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也搂紧了Nana姐的腰。大概这样就好了吧？我忽然像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舒了口气。

“唔……有联络来了”。Nana姐忽然放开了杂音，“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嗯……”杂音点头，双手提着纸袋望着Nana姐。

“杂音，以后就像这样就好了，不要勉强自己”。我向杂音说道。

“勉强自己？”杂音有些不解。

“是的，到现在我才知道，你表面上很坚强，但是内心却总是有放不下的事情，也使你变得比谁都脆弱，你同意我说的吗？”我微笑着说道。

“嗯……”杂音点头到。

“所以啊，在有些时候，普普通通的反而会帮你找到自己想要的。有些时候特立独行的话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因为人们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事都很好奇，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抱着和善的态度和你说话，所以自己一定要注意分辨。”

“嗯……我知道的，这就是我们VOCALOID和人类最大的不同吧……”。杂音忽闪着黑色的眼睛对我说道。

“VOCALOID？那个大公司？算了，争论这个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认为自己是VOCALOID的东西。你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能理解吗？”杂音的思维难道还认为自己是一个产品吗……

“唔……又有事情做了”。Nana姐忽然对我们说道，“事情紧急，我先走一步，你一会儿开车把杂音送回去。”Nana姐说话间，人已经在店外了，然后冲我眨了下右眼，就消失在店门口。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店内，我和杂音对视着，看起来谁也不想先开口。

“唔……现在打算回去吗？还是要等一会儿？”看起来我不首先打破沉默，还会一直沉默下去。

“哦……嗯……我……我还是回去吧……不太习惯这里……”杂音脸红了，眼睛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抬头看天花板，又看看地面。这是害羞吗……

“那好，我们走吧”。我站起身来，冲她一歪脑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嗯……”杂音顺从地走了过来。我为她推开了门，于是，我们走了出去。

“无论你有什么心事，请相信我”。我边走边望着杂音说道。

“相信你？什么？”杂音一脸迷惑。

“相信我会帮助你”。我语气郑重地说道。

“嗯……我有时会变坏……所以请多指教……”杂音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说道。

“一样。”我笑着说道。

就这样肩并肩走了一会儿，杂音忽然说道：“我好像听到了哭声”。

“哭声？”我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但是在嘈杂的环境下什么也听不到”。

杂音也停下了脚步，四处环顾，好象在找声音的来源。

“这边！”杂音一指一个方向，然后就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等下我！”我表示无奈，杂音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也只好跟了过去。人流中，我只能通过看人的发型来分辨那是不是杂音。果然，我很快就看到在街角的地方，杂音和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在一起。

“呼，你跑的真快……”我来到杂音近前，双手扶膝盖，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杂音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小女孩的哭声也渐渐小了，因为我听到了杂音安慰她的声音：“别哭了，你是不是走丢了？”

当那个小女孩一抬头，顿时吓了我一跳：这不是上次在城堡执行任务时那个小公主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我岂不是有被认出的可能？

“你有名字吗？能告诉我名字吗？”杂音一边柔声问道，一边摸着她的头。哭声渐小。

“我……我叫Lvan……，我要爸爸……”女孩一边抽泣，一边说。

爸爸？我只知道那个管家叫：Nxni，但是据他说这个孩子似乎没有父母？父亲从何而来？这么说只可能是外貌相似而已吗？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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