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早早地就钻出了睡袋,然后简单整理了一下房间。令我奇怪的是,内间的房门竟然开着,看起来杂音似乎已经出门了,但是连一向警觉的我竟然也没有发觉,按照常理来说,只要她经过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很快被惊醒。
“Zets,起床没有?”耳道里忽然传来了Wisher的询问声,从声音上判断,这家伙似乎很早就起床了。
“刚醒。”我打了个呵欠,然后回答道。
“动作快点,穿上你的礼服然后到门前等我,我马上到”。Wisher说道。
“要穿礼服?难道是很重大的事情吗?”我边说边打开衣柜,望着里面挂着的黑色军礼服。“什么事情这么重大?还有别人要参加吗?”
“没有别人,就我俩”。Wisher有点不太高兴地说道,似乎对我的频繁询问感到厌烦。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我一边嘟囔,一边取下军礼服。这身衣服已经大概半年没动过了,上次参加集会后还是Nana姐帮忙洗的。
“别多问,照我说的做”。Wisher说完就收线了。
“嗨,嗨……”我一边点头,一边换衣服。幸亏杂音没在,我可不希望自己的房间传出女生的尖叫声,不过她会吗?
几分钟后,打理完毕,门口传来一阵刹车声,应该是Wisher到了。果然几声喇叭响了几下,像是在催促。我快步跑过去拉开大门走了出去。天依然是乌云密布,厚厚的云层好像随时会下起大雨,没有一丝阳光。我跑向Wisher的汽车,拉开副驾驶座地大门坐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Wisher也是一身礼服装束,他把自己打扮地很干净,但是意外地没有戴那副墨镜。
“哟,这身打扮很不错啊”。我笑着开玩笑道。
“……”Wisher没接我的话,只是让车掉了个头,驶上了大街。看来我不应该和他开玩笑。
“说吧,有什么事这么重大?还要捎带上我”。我感觉现在是知道答案的时候了。
“我们要去参加一个葬礼”。Wisher眼不离车窗向我说道,他这样严肃,使我极其感到不适应。
“葬礼?谁的?”我纳闷地问道。据我看来,应该是Wisher心中特别重要的人的,怪不得他这么认真,但是为什么会叫上我?
“冰凝”。Wisher旋即吐出两个使我感到十分意外的两个字来。我们之间的空气顿时凝固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很乱的心情。
汽车旋即上了高速公路,轻快地沿着海岸边向目的地驶去,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伴随着轻轻的雷声。
几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处陡峭的悬崖上,Wisher停下了车。我看到悬崖下的海滩上站了很多人,还有搭起的黑色帐篷。Wisher下了车,然后向通向下方的石阶走过去。我默然无语,紧随其后。
前边的人群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很多年幼的女孩和男孩被年龄更大一些的拉住,向会场走去,她们胸前的标志告诉我,他们都是Huke组织的人,异能者们。他们就像普通人一样有秩序地排队进入会场,有些还在抹着眼泪。冰凝,她到底是什么人?这种场面,好像她曾经被很多人敬仰着一样?但是为什么会变成敌人?而且是自己人的敌人??我感受到了沉浸在空气中的悲伤,似乎也快要被感染了。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打伞,凝重的空气使人有些窒息。
我一眼望到了在直升机上见到的水晶棺,它正在被安放在会场中间,入场的人们正在慢慢将它围起来,那可能就是冰凝的遗体。
“你们来了”。低低的声音传来。一个黑色装束,带着面具人穿过人群向我俩这边走过来,是十月队长。
“你好,十月队长”。Wisher面无表情地向他问好
“队长就免了,你们可以叫我黑色十月,或者黑十”。那深藏在面具下的面孔,看不到表情,但是语气中透着一丝敬意。
“你好,黑色十月。”我向他伸出了左手。
“你好”。十月队长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伸出带着手套的右手和我握了一下,但是我明显能感到这双宽大的手套里面的是一双纤细的手。或许这也是异能之一么?我猜想到。
“你们能来,真是荣幸之至”。十月队长冲我俩点了点头,“请随我来吧”。
我和Wisher默然,跟随在他身后。十月队长到门边,和门口的两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我们进入了会场。会场的内的人虽然很多,但是秩序井然,都穿着黑衣,我俩的礼服虽然有些扎眼,但是色调还能融合进去。人们将中间那座水晶棺围住,但是奇怪的是面向大海的一侧却没有站人,整个会场不用人提醒,也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刚才的抽泣声也听不到了,安静地如同坟墓,只能听到海浪拍击悬崖的声音。
忽然,一个人走上放置水晶棺的高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大家:“水之殿的大家,欢迎你们自发地前来参加曾经是我们的成员之一:冰凝的葬礼。”我看到很多人都抬起了头望向那人。那人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威严。由于我站在侧面,只能看到她半个侧脸和湛蓝色的长发,以及黑色的衣着。
“众所周知,身为冰之馆长的她一直深受大家爱戴”那人顿了顿,“她之所以会背叛并做出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我想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复。”她在说到“但是”和“答复”两个词时,语气非常重,透漏出阵阵杀意。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耳膜在被白蚁撕咬的感觉,令人有些不寒而栗。“我不知道一向待人和善的冰凝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是如果是另有原因的话,我们必须找出真相!”她一边说一边环顾下面的人群,当她看到我们这边时,丢给我们一个恶狠狠地眼神,让我有些出汗。
“水清殿,你能控制下你的杀意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像是一阵和风,一下子就将刚才心头那种恐怖的感觉驱除掉。那个男子一步一步步上高台,脚步从容,但是却穿着白色的西服,白裤子,戴着白手套,与周围清一色的黑色极不相称。
“啊……HUKE大人……您怎么来了?”水清听到这句话,与其立即平和了许多,立即转过身去想要下跪,但是立即被HUKE拉住。“大家都免礼吧,我是来见我的孩子最后一面的,虽然她背叛了我,但是她总归还是我们中的一员,是不是,水之殿殿主”。HUKE向面前的水清微笑道,然后摸了摸水清的头。我看到水清的两行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又想要给HUKE跪下,但是又被拦住,高台下的人群也传来了小孩子的小声抽泣声。悲伤……就是这么容易传染……无论是异能者还是人类……我微微低下了头想到。天空传来了阵阵的雷声,雨点越来越大,但是依然没有一个人挪动位置。
“让我们送冰凝最后一程吧,我的孩子们,即使她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但是我不能将其从学院名单中除名,因为我们必须知道原因”。HUKE站在高台上向大家说道,“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不要擅自行动,大家请一定要记住这点”。人群中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我偷望了眼Wisher,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台上的人,是在专注吗?
“在你们练习好自己的技能之前,我绝对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躺在这里面”HUKE轻轻摩挲了一下身边的水晶棺说道,“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和质疑,但是即使是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去追寻理想,也要把自己锻炼的足够强大。”HUKE说完,慢慢地扫视了下全场,“我,一直相信你们”。HUKE说得很郑重,然后是一阵死一般地沉默。“仪式开始吧,完成冰凝的最后心愿”。HUKE说完,取下自己脖颈上的蓝色水晶项链,放在水晶棺上。
“冰凝……她以前说过……即使死亡也要魂归大海……所以……我们就完成她的心愿吧……”水清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
人群中走出3男3女,慢慢走到水晶棺旁边,向它施了个礼后,轻轻将其抬上肩膀,慢慢向海中走去。黑压压的人群整齐地向水晶棺的方向抬起右臂到胸口,这是手礼。我看到Wisher已经开始向棺材的方向行军礼了,也立即抬起了手。“敬礼!”我在心中说道。雨越下越大,但是没有一个人走开,大家都在苍茫的风雨中面向大海肃立着。
抬着水晶棺的人走入了海水中,慢慢地放下了水晶棺,任由其漂浮在海面上。水晶棺上面的水晶项链忽然发出微微地蓝光,水晶棺奇迹似地逆海浪而上,向远处飘去,并慢慢沉入了水中。雨水顺着帽檐化成几条线滴在地上,但是依然有一种力量支撑着我向远处早已看不到的水晶棺致礼。远远望去,大家依然都在风雨中站立着……站立着……像是一片黑色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HUKE又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不要站在风雨中了,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不想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大家都回去吧”。HUKE说完转身要走,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动。HUKE走出两步,发现没有人动,不禁叹了口气,又回头注视着站着的人说道:“怎么了?难道想让我下一道残忍的命令,你们才肯动?”
“残忍的命令?”我一时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大家都回去吧,我知道有些人还有任务在身,但是我们必须继承冰凝馆主的意志……
因为……悲伤是没有用的……,我们只能自强才能不辜负冰凝对水之殿里大家的期盼……”冰清殿主也站在一边说道。听到这些话,人群才有所松动,慢慢向周围散开,有些人开始施展异能之术离开,还有些人依然恋恋不舍地望着远处的海面,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那就是HUKE学院的院长,你们应该都看到了”。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是十月队长。
“是的”。我放下了敬礼的手,向十月队长点头道。
“那么你们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也要来参加这个葬礼吗?”十月队长突然问道。我感到这个问题令我措手不及,嗓子好像一下子被噎住了,Wisher这家伙原来没通知我们要来的事情吗?
“因为惭愧,怎么说我们也是参与杀死冰凝的罪魁祸首”。Wisher忽然扭脸答道。
“没有必要这样惭愧,冰凝成了那个样子,作为普通人,如果不反抗,也是难逃一死,再说还有核弹头”。十月队长歪着脑袋看着Wisher说道,“但是你们能来,我确实很高兴,你们不是也在最后帮了我们吗?”
“我想知道关于冰凝的一些别的事情,我不认为这件事这样简单就完了”。Wisher突然提出的要求令我感到有些意外。
“确实……HUKE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十月队长的脸依然藏在面具之下,他微微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
“为了还冰凝一个公道,也还我们一个公道。我不想看着冰凝这样背着叛徒的名号”。Wisher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们还真是有心,即使冰凝背着这样的名号,但是知道她作为的人绝对不会这样想”。十月队长轻轻抬头望了望我,又打量了下Wisher,“你们普通人的话,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
“你是在说:我们知道已经够多了吗?”Wisher似乎有些生气,“即使是普通人,我这次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糊弄过去,所以我们才要来到这里”。
“没有,没有……”十月队长忽然变得可爱起来,他一边摇着双手一边后退了一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即使这样做下去带给你们死亡的话,也要继续下去吗?普通人的话,走上这条路会很艰辛的啊”。
“正合我意,这是私人问题”。Wisher坚定地说。这个家伙,死也要把我捎带上吗?也不问问我的意见是什么。
“那好吧,关于冰凝的事情,我会把资料传给你们的”。十月队长的声音显得有些高兴。
“喂喂,你们说了这么多,还没问我的意见呢?把我当空气吗?”我发话道。
“啊?你的意见难道不和我一致吗?”Wisher嘴唇翘了翘,摆出一副老大的姿势。十月队长看看我,看看Wisher.
“当然不一致,我还想多活两年,你们商量死的事可别把我捎带上”。我抄起双手说道。
“反正你最后还是要死,不如和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死而无憾就好了”。Wisher又开始油腔滑舌了,感觉这样才是我熟悉的他。但是这家伙说完忽然又把脸一板:“如果你不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你可以退出”。
“我有的选择吗?混蛋!你的问题向来只有一个选项!”
“这才是我熟悉的Zets”。
“混蛋,别拉我下水!”
回去的路上,气氛似乎忽然又沉寂了下来。Wisher依然是板着脸,一言不发。我则是无聊地翻着PDA,看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外面的风雨变得小了很多,虽然两个人的上衣基本上全部都湿透了,但是都没有抱怨。在我来看,Wisher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的认真态度令我吃惊,我甚至怀疑他另有目的。
“你现在还认为HUKE组织和统一体有什么瓜葛吗?”Wisher忽然说出一句话。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了手上的PDA,叹了口气说道:“果然,还是另有目的。这个是老头指派给你的任务吗?”
“不是,我刚才说过了,这是个私人问题”。Wisher扭头看了我一眼,答道。丝毫没有要笑的表情。
“私人问题?但是我总觉得你问的有些别的内涵”。我身体向后一仰,枕在车座靠背上答道。
“你不相信我吗?如果这次也是统一体介入导致的后果的话,那我们以后的任务可能会更加艰巨;假设有个人可以肆意操纵别人的思想,那么我们必须有所对应”。Wisher的语气忽然变重了。
“如果那样的话,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身边的朋友随时都会变成敌人,或者即使变成敌人,你也不会发现……”我耸肩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已经考虑很长时间了。
“如果统一体有这么个人的话,HUKE组织将会是唯一的可以压制这种转变的组织,很难想象,这种能控制精神,甚至是异能者精神的人,会是个普通人”。Wisher看来也是老谋深算。
“你是说和HUKE组织共同联手对付统一体吗?”我略微扬了下眉毛,“但是危险性还是存在的,这个人能控制冰凝,也许现在已经在HUKE组织内部已经播下另一个种子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也许这家伙的目的就是要毁掉HUKE组织”。Wisher依然是板着脸。
“那么我们这种普通人组成的佣兵组织根本没办法与其对抗,也许统一体根本看不上我们这种普通人的佣兵组织。”我摊了摊手。
“但愿”。Wisher一边开车,一边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们在幕后调查了下上次城堡防卫任务中,城堡所有人的相关背景资料,你猜怎么样?”
“不愿说拉倒”。我哼了一声。
“资料全是空的,没有实质内容”。Wisher直接答道。
“就像藏在面具下的十月队长一样?”我微笑了下。
“所以,这种事情只能归为私人问题”。Wisher双手离开了方向盘,也摊了摊手。
“你的私人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确实够‘私人’的”。我揶揄Wisher道。
“就像是你和杂音的问题吗?我觉得你至少应该调查一下她,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说真的,不开玩笑”。Wisher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感到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我会做进一步的调查的”。我忽然想起杂音那反复无常的性格,她会成为统一体的目标吗?谜一般的身世,谜一般的经历,谜一般的性格。
“你的私人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确实也够‘私人’的”。Wisher反唇相讥道。
我听了Wisher的话忽然感到一阵郁闷,但是又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我们的‘私人问题’都任重而道远”。Wisher将车子驶进了城市的街道,消失在一片高大的建筑群中,雨依然还在下着,但是越来越小,水帘之下的城市越来越发地清晰起来。
我在公共宿舍门口下了车。Wisher冲我一耸肩就开车溜走了。只剩下我慢慢踱回自己房间。雨小了许多,这时我才感到湿透的衣服传来的阵阵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唉,又得要感冒了。我一吸鼻子想到。走到房门前,看到它依然紧紧地关着,似乎没人来过的样子,杂音也依然没有回来,下这么大雨,忽然有些担心起来,但是一想到如果让她看到我这身军礼服,岂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所以我赶快拧开门走了进去。
我跑到卫生间内把湿衣服脱下来,然后拧干,扔进了烘干机里。内衣也全部湿透了,我干脆把全部衣服脱下来,换了一身,然后把湿衣服一股脑地扔进了烘干机里。这下清静多了……我伸展开四肢倒在沙发上想到。
“滴,滴”耳道内的薄膜耳机又响了起来。我拿过脱衣服时放在桌上的PDA一看,是Nana姐。我立即正身起来,接通通信。
“Nana姐?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没什么事,Zets,你还好吗?”那头的Nana姐问道,语气很平静。听起来似乎不是又出紧急任务……我舒了口气……
“我没事,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想必,Nana姐问这个必有原因,但是总是在感觉上怪怪的……
“哦,明天有空吗?”Nana姐问道。
“明天?如果不出任务的话,肯定有大把的时间……”我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万一她再想起来什么,给我安个别的什么紧急任务,我可受不了……
“那就好,陪我逛街去!”Nana姐忽然有些显得兴奋。
“啊?”我一听,立即就想滚到桌子底下去,“又逛啊?”我想起几个月前我和Wisher被拉去逛街的情况,逛完后直接导致我两两天没出门……为什么?你可以想象两个人背一个集装箱的场景么?那就是了……
“什么叫‘又’?”Nana姐忽然严厉了起来。我头上出现了一颗大大的汗滴……
“啊……没什么……那个……Wisher他也去吗?”我弱弱地问道。
“他不去!就你自己!”Nana姐倒是很爽快,但是谁能理解我一肚子的不爽?啊啊啊!!
“最好带上她一起出来!”Nana姐忽然又蹦出一句话来。
“他?是谁啊?”我纳闷地问道。
“杂音啊,她在吗?”Nana姐又问我到。
“杂音?为什么想到会带着她出去?她从来到现在,除了晚上很晚回家以外,其他时间连面都见不到……”我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Nana姐说了一大通这个……这些话听起来自己好象憋了挺长时间了……
“哟,Zets,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更得带上她一起出去了,这可是典型的坏女孩的表现啊”。Nana姐似乎挺不以为然。
“这是什么话……我觉得不可能……100%不可能……”我边摇头边说。
“哈哈……果然学会为自己喜欢的人辩护了啊,进步挺快!”那头的Nana姐忽然爽朗地大笑起来,“不过,这种表现还是不够的……”
“姐……我求你饶了我吧……”我打断了Nana姐的话,脸忽然热了起来。
“得,明天就这么定了,杂音那边我去说,你先别告诉她”。Nana姐像是有成竹在胸。
“我求你真饶了我吧……”我一脸颓然地说道,“我可不想往火坑里跳……”
“反正不是火山就是冰海嘛,总得选一个不是?你要不肯的话,下次任务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哈哈……”Nana姐说完就收线了。
“为什么我的生活如此不堪,为什么啊啊啊啊啊!!!!有木有!!有木有啊!!!”S.T.A.C公开居住区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入夜,一轮弯月悄悄爬上了树梢,纯净的月光透过窗玻璃射了进来照在沙发上,沙发上的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中,那个人,不用猜,一定是那个愁了一下午的我……过了一会儿,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个暗红色的身影飘进了屋子,并且轻轻地带上了门,两条黑色的马尾辫在脑袋后面晃动着。她看到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人,皱了下眉头,手在墙上慢慢向电灯开关摸去,但是到了一半忽然又停住,又缩回了手,然后蹑手蹑足地像个猫似得向内间走过去。
“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早?”我其实是在装睡,杂音的一切动作和表情尽在眼帘之中,有些可爱的甚至能让我笑出声来。
“呀!”杂音突然听到我的话像是被惊到了,我明显看到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急速地把正面转向我这边。
“哦,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
“你,你是在和我说话?你没有睡着吗?”杂音有些慌乱地用手指指着我说道,语气中依然有一丝慌乱。
“啊,我当然在和你说话,这间屋子里,除了你我,就没有其他人了”。我盯着她看到,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微笑。
“哦,今天……今天结束的比较早罢了……”杂音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撒谎,尤其是中间顿了一下。
“什么结束的比较早呢?”果然还是普通的女孩子嘛,看起来虽然有点凶,但是被吓到的话还是一个表现,我索性今天要问个究竟,因为这可是难得的谈话机会。
“哦,没什么……”杂音说这句话时紧锁眉头,又再次把背对着我,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是过了几秒又把头回了过来说道:“你会唱歌吗?”
“唱歌?当然会?虽然我五音不全,但是还是能唱两句的。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听到杂音的问题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她会说一些寻找的线索之类的事情。
“……”杂音忽然低头不语,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这和你要找的东西有关吗?”我挠了挠头,看了看她。虽然屋子没开灯,但是今夜的月亮似乎特别亮。
“一定有关的!但是我从别人的歌曲那里完全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被吸引着的感觉……”杂音听到我的话,语无伦次地说道,她今天是怎么了?
“既然说不出来,就不要去找了呗,我看你挺累的……”我说道这里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今天下这么大雨,这家伙的衣服竟然全身都是干燥的……
“可是……”杂音有些哀怨地扭过头来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先不谈这个,我问你,今天下大雨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有点盘问的语气,希望她不要介意。
“知道啊,下很大的雨……”杂音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为什么没有被淋湿?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这么久没人管,我有点怀疑你的目的。虽然你住在我这里我百分之百欢迎和百分之百没意见,但是你的家人都不担心你吗?”我把自己最想说的说了出来,并观察杂音的反应。
“我……,也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个人……”杂音把眼睛轻轻闭上,像是回想的样子。
“其实这些问题我很早就想说了……,你不怕遇到对你有不良目的的人吗?这样的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这样早出晚归,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保护你和担心你,你知道么?”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保护我?”杂音忽然把脸扭了过来望着我,似乎在看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至少在我不在的时候安分点。”我向她微微摇了摇头,“你来这里的目的真的是要找那个什么力量的吗?如果是力量的话,我也有!别的不敢保证什么,但是你的安全我还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保证的!”我认真地说道。
“噗……”杂音忽然捂嘴笑去了。我看到她笑的样子,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怒火。
“喂,我可是很认真在和你说话!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虽然我们不是很熟,但是你住在我这里,我要负责!”我怒气冲冲地向她发话到。
“反正有关歌曲力量的来源,我必须要找到~~”杂音嬉笑着,一跳跳进了里间,还在关门之前向我做了个鬼脸。
“我败了……关键问题还是一个没有解决……”我瘫倒在沙发上嘀咕道。隔壁又传来了嘶哑的歌声……
翌日,我早早地就起床,并且穿戴整齐,然后在镜子前站着,看着里面的自己,猜想着今天发生,或者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忽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茫然,茫然自己的未来……杂音为什么要到这里找歌曲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催促着她去寻找这种不存在与世上的东西呢?如果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应该不会对我造成威胁才对……,她如果说谎呢?不……不会的,她的表情,她的动作一直都告诉我,她说的都是出自真心的……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在为她开脱吗?她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喂,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忽然身后有人说话,把我吓得抖了下。我转过身去看,原来是杂音,手里还拿着一根黑葱。
“哦,你起的也很早……”我挠了挠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
“难道你是故意站在这里等我出来的吗?或者又想说点什么?”杂音双手一抄,皱眉望着我,表情很戒备的样子。
“别误会,我也只是早起了点罢了……,但是确实有些要说的”。我忽然想起Nana姐的话来,如果在这时让她走掉,岂不是自己以后会很难过?所以我决定说点什么拖住她。
“有什么快说,我还有事”。杂音冷冷地说道。
“你能不这么冷淡吗?我是说过了这么长时间,一直连话也和你说不上。”我这句话虽然是临时凑的,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
“那又怎么样?我们只不过是朋友关系吧?我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前,一切都是次要的”。杂音也很认真。
“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你所要找的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那不是虚无的!那是我亲身感受到的!我会找到它的!”杂音听到我的话有些生气,更皱紧了眉头。
“那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感受到的吗?如果它真的存在,我也一定能帮上忙的!”我盯着她那黑色的瞳孔说道。
杂音忽然沉默了几秒,才说到:“你不懂的……说了你也不懂……”。语气忽然柔和了许多,像是沉浸在回忆中。
“其实你也不懂,对吗?你寻找了这么长时间,已经该休息了,你已经累了,所以回到你的朋友那里吧,回到初音那里。”我摇头道,“出门这么长时间,一定会有人担心你的,如果我还算一个的话”。
“我知道的!我懂的!它确实存在的!!是真的!!”杂音忽然表情复杂地向我喊道,“你不会理解的!不会的!”
“那么你能说出来吗?你不能……你连形容都形容不上来?让我怎么去帮助你?!”我摊了摊手,“我真的很想帮你……,说实话,你一定为这个东西受了不少苦,你就不考虑下你的朋友看到你这样下去时的感受吗?”
“不!它确实是存在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杂音的眼睛忽然湿润了,她双手扯着自己脖子上那鲜红的领带,非常痛苦的样子。
“哎呀呀呀,怎么我一来就上演这么一出戏啊?谁能给我解释下发生了什么情况?”Nana姐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Nana姐?你……你怎么进来的?”我吃惊道。
“哎呀,Zets,门没关好的话,这个可不能怪我的啊?”Nana姐满脸笑容地回答道,“这位是谁啊?你的女朋友吗?怎么把人家弄哭了?”说着Nana姐就凑了过去,一把拽住杂音,然后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胸口上。喂……这也太大胆了点吧……我头上出现了个大大的汗滴……,不过这确实是个阻止当前事态的好办法……
“啊……只是问了些比较难以回答的问题……”我也只能暂时在Nana姐面前打打哈哈了……,但是Nana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女孩子回答这么困难的问题?是吧?”Nana姐扶住杂音的肩膀,然后望着杂音的脸,然后轻声问道:“你的名字是?”
“我是杂音,杂音未来……”杂音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茫然地望着Nana姐。
“哦,我只知道有个初音未来……”。Nana姐上下打量了下杂音,然后抽鼻子,吊眼睛丢给我一个“生气”的眼神,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中……“你和她有关系吗?你俩长的真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双胞胎吗?”
“双胞胎?不是,我是……”杂音的话没说完,就被Nana姐打断:“哦,不是啊,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别理旁边我那个坏弟弟就行了。坏弟弟?我汗……我什么时候成了Nana姐的弟弟了……然后转念一想:确实,如果不这样称呼,难道要叫:Zets中尉??这不就全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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